第166章 恩威濟

秦牧在書房躺下,據自己派出去的人打探回來的信息,事情已經完全按照自己設定的路線走了,看來今天晚上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做為這一切的策劃者,他要做的,便隻是待在那裏,等待著事情的發生。

正當秦牧熟睡之際,範知州卻怎麽也睡不著,雖然在酒席上,這秦牧倒也沒少講這裏頭的奧妙,可是他作為牧守一方的知州,如果出了什麽差子,那自己這條老命不就交待到這裏了?

所以,掙紮了許久,範大人還是爬了起來,敲響了秦牧的房門。秦牧一見範知州到訪,便已經知道原因了,便嘴角笑笑道:“我說我的範大人,你這膽子也未免太小了吧,你放心,若是敢於亂來的人物,本監這手下的死士可不是吃素的,你就盡管放心好了。”

“秦大人,你說倒是輕鬆,本官可不敢小視了,若這治安出了什麽,這都察院那些人,還不用口水把本官給淹死呀。”

範知州說的倒是實情,這都察院負責偵測百官,凡是為官不正或消極辦工的沒有一個不讓他們狠狠地批一頓。也有許多官員便是死於他們的諫書之下,別以為隻有會殺人,有時候,筆頭更能殺人。

秦牧雖明白這層道理,可是卻依然裝著無事人一般,直接把範知州請到了這房間外麵的書房裏是書房,其實沒有多少本書,那時候印刷業還沒有很大的發展,印一本的成本非常之高,有時候,比讓人抄一本也更貴。

加上秦牧睡的又是客間,那就更沒有必要放那麽書籍在那裏。除了放了幾本史書外,便是儒家的幾本經典典籍,外加本朝的律法罷了。

聽到秦牧如此說,範知州也隻好跟著走了。人是坐下去了,可是這身子似乎總是動來動去,很不安分。秦牧便笑了笑問道:“我說知州大人,你們這府裏也確實困難呀。”

“啊?”秦牧突然之間說這麽一句,還真是讓範知州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接著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範知州問完,秦牧從桌子上拿起茶壺問道:“如果不困難,怎麽連點茶水都沒有?看你這個樣子,今天晚上怕是睡不著了,而且呀,看樣子我也沒得睡。既然如此,你不整些茶水,我怎麽支撐地住?”

“哦,這個呀,本官馬上派府裏頭的人去做。”範知州出得房門,便讓下人們趕緊上茶。

這一個晚上,秦牧便是同這個範知州聊天,東拉西扯,從古談到,從自己的事情,談到國家的事。是大事也談,小事也談,家事談,國事也談,如此聊了一個晚上。

秦牧也不算沒有收獲,比如說,這個晚上,他總算知道了這個範知州的名字是什麽了。之前一直也是範知州、範知州的叫著,卻沒有想到,這個範知州的全名是範來平,挺俗氣的一個名字。

通過這個名字,秦牧還問了一些情況,比如他小時候的啦,長大後父母對他的情況啦,為何會被派到這裏來啦,等等一係列的問題。秦牧也是知道,原來,這個範來平生活的是有多麽不順心了。

他當時參加殿試,名次可是很早,全國第四,也就是二甲的。這可是直接進入翰林院的,可是很可惜,因為他沒有錢走動關係,便被安排到都察院當了一個小禦史。

混了十來年,總算混到現在這個位置。其實,這慶州知州看著光鮮,其實累人的很,有多少個京官願意來的?可是,這裏的官職又必須是京官來做,所以,這才把這個範來平派到這裏來了。

現在好不容易把一切擺平,看著也風平浪靜的,可是被秦牧這麽鬧,他徹底就鬱悶了,因為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著家夥幹活。若是把百姓也殺了,隻怕官家這國家也會殺了自己的。

再加上,這範來平雖說在都察院上班,可是這裏的禦使似乎不太買他的賬,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範來平在都察院太過於老實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反正就是同事關係不行。

如果讓他把這個官職丟了,那他真的會被哭死的。好不容易找了一個,一眾官員對自己態度都很不錯的地方,若是丟了,那真的會被氣死的。

一個晚上,秦牧都是在不停地解釋著,勸說著。而這個範來平呢,卻依然害怕著,堅持著,怎麽樣都無法安撫他那顆受傷的心,哎……秦牧也是真的沒有辦法。

第二天一早,錢順跑來了,他昨天晚上手底下的偵察兵,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目的就是打探消息,走東竄西的,哪裏有動靜就往哪跑。但是,他們也得擔心,這些火拚的人員,會不會把自己當成對方人員,從而把自己給消滅了。

真是苦了他們了。

不過,一個晚上,收獲那還是很明顯的,秦牧已經知道這些有名的商家死了七七八八。而且這一次首先行動的,便是秦家,死了張家後,秦家便是最大的商家。

說來,這秦家也是做些黨項人的生意,至於官府規定不可以交易的東西,他有沒有做呢?那是肯定做了的。

所以,他就讓擔心,像張家這樣的大家庭也給殺了,像他秦家這樣的,肯定也走不了,所以,秦老爺子,便一不做二,直接把人手派出先下手為強。

秦老爺子,是做這個生意的,又因為同張家有生意上的恩怨,自然知道哪些人跟他走得近。秦老爺子,自己領隊,跟著他的商隊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如此一來,其實昨天晚上,其實還是不太亂的,基本上就是兩幫人在互毆,戰鬥的結果也很是明顯,以秦家為首的一眾商家。打擊起已經成了一盤散沙的張家團隊,哪有不勝的道理。

這秦老爺子下手也真是夠狠的,為了防止被那些家庭複仇,他們可是見人便殺,根本就不考慮男女老少,凡是人都得殺。一個晚上,真的做到了鬼哭兒狼嚎,這周圍無關的百姓,一個晚上也如同範知州一般清醒如昨。

可以這麽說,昨天晚上整個慶州,沒有一個人是睡著了的。秦牧的禁軍得防止這些商隊亂殺人,得維護治安。而範知州手底下那些人,他更是派出去,維護治安去了。

所以,這整個慶州又有誰可以真正地休息一下呢?

當錢順把簡單的情況報上來後,所有的人來到知州衙門。他們是秦家幫的,他們是來呈證據的,若是不來,那麽他們這麽殺人,那是要受到王法處置的。

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一片,還有那他們呈上來的一大堆證據,再結合他們昨天晚上的行動,想來,是沒有什麽錯誤的。秦牧帶著一股子奸笑,掃視著他們,並不言語。

這些商家,完全不知道秦牧這麽做是什麽意思,而且自己也是殺了許多人,這秦牧會不會說話不算數。自己又殺了人,如果他想過河拆橋,自己不就是死定了?

們存著這份念想,這腳腿子竟有些打顫,這身子竟然直接跪了下去,道:“大人,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

秦老爺子,頭發花白,那一抹花白胡子,再配上烔烔有神的眼睛,更顯得精壯和有活力。此時聽到後麵的商人在求饒命,還真不知道如何辦了?正想看看秦牧的反應,卻發現這個年輕小夥滿臉笑意,卻依然讓人感覺到一股子寒意。

秦老爺子,頓時有些吃消,心裏不由暗歎,這小夥子果真了得,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城府,著實不簡單。這年邁的身子,也有些不聽使喚,把柱在手上的拐杖輕輕地交到身邊一位看著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手上。

這小姑娘滿臉桃花,粉麵玉臂,香酥的肉胸俏立,纖手接過。因為離得近,秦牧還真是吞了一口口水,可是再仔細一看,這小姑娘的動作,心裏暗談,看來這小姑娘已經被這支梨花給壓了呀。

哎……這秦老爺子,還真是老當益壯呀,竟然還能幹如此“重活”。秦牧在感觸之餘,還是等待著老爺子跪下的那一時刻。雖然這秦老爺子,在跪下之時,眼睛是一直盯著秦牧的,秦牧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卻依然表現出什麽都不懂一般。

這秦老爺子,在感歎,原家人也信不過之後,也隻好跪了下去。秦牧在看到秦老爺子跪下後,連忙笑著把秦老爺子拉了起來,道:“喲,老人家,我秦牧雖說是任監軍一職,但老人家如此高壽,又是秦某本家,秦某實在不敢當呀。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秦老爺子起來後,秦牧便道:“好了,各位,你們先回去吧,這老爺子,秦某還有些話要問。好了,老人家,我們裏說話去,在這外頭,天冷著呢。你們把這些證物交給範大人,莫少了一樣,否則小心本監拔了你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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