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作詭計

初入草原,聽不見一點兒聲音,也看不見什麽東西,除了一些忽飛忽落的小鳥。滿眼看,都是綠色,看著綠色翻滾,說實在的,秦牧的心都醉了,那一陣陣綠色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你襲來,這種感覺,又有多少人不為之傾倒,不為之感覺到震憾呢?

秦牧剛入草原之際,確實如此,拔轉馬頭,在草原上四處狂野,完全不去管這個方向,反正,進入草原,沒有路,也盡是路。隻要你大抵方向沒錯,怎麽走都可以,一切都是那麽自由,那麽。

可是,從草原往雪山這一路,走的盡是草原,秦牧由初來時的激動,到現在的有些不以為奇,這也確實正常。就如同一個常年在草原的人,看到南方的山,總是會覺得很神奇,看著這裏的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頗為羨慕。

但,若是這個人在這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不再感到有什麽興趣了。因為,一個人的神經也就隻有那麽多,一直堅持,一直堅持,這是很正常的。

秦牧一行人,用馬車拉著貨物,這裏沙漠不多,但秦牧卻依然帶了一些駱駝來,這種東西吃東西不多,可是拉的東西卻比馬多,隻是速度比較慢而矣。但是,秦牧在時間上,卻卻並不著急,因為他本身就是要在這裏多耽擱時間,這樣才能多了解一些情報不是?

之前那股子衝動勁,新鮮勁兒,便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消散,到了第二天,隨著破醜奈良往前走的時候,秦牧已經沒了那股新鮮勁兒。人嘛,都是如此,倒不是說哪個人三分鍾熱度,而是有的時候,永遠保持對什麽有興趣,除非那東西會整出什麽花樣來。

就在秦牧還在胡思亂想之際,破醜奈良道:“掌櫃的,前方便是河流了,要不要讓大家夥休息一下,整理整理衣服?”

“你叫我掌櫃的?”秦牧感到很好奇,雖然好像自己是說過自己是做生意的,可是這一聲掌櫃的,聽在耳朵裏還真是奇怪的很呀。

聽到秦牧感覺到奇怪,破醜奈良便不好意思,“俺聽你們漢人,好像是這麽叫的,那……俺應該叫你什麽好呢?”

“這個……那就叫掌櫃的吧,反正都一樣。”秦牧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沒有什麽好的稱呼,總不能讓他叫自己“”吧,叫個掌櫃的,也挺新鮮的。“那行,叫大家夥收拾一下,順便休息一下,人不累,隻怕這馬兒也累了。”

很快,大家夥便來到河邊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這草原滿世界都是草,但是難得看到一條河流,這群人又怎麽會錯過這個清洗機會呢?反正這裏頭又沒一個女子,即便把衣服全都脫光了,也不會有人看見的。

王二柱從河裏洗了一把,發現秦牧依然坐在草地邊上,似乎在想著什麽,便來到秦牧的身邊,問道:“表弟,你怎麽不去洗一下?剛剛呼破醜奈良說,好像再走一會兒,便可以到安萊部,聽說那也是一個大,不弄得幹淨一些,隻怕人家看我們漢人的笑話。”

“你呀,趕緊去洗,笑什麽笑話。”秦牧笑罵道。

“小少爺,我們就這麽忍氣吐聲?你可以忍,我都忍不下去。”河裏頭,一個看著壯實的中年漢子在秦無良身邊,打著赤膊,剛把身子抹開,便如是說道。

秦無良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秦牧,正見秦牧同王二柱正在說著什麽,似乎什麽開心的事情,這秦牧連笑了幾聲。這秦無良便把頭轉了過去,象征性地從河裏頭弄了點水,潑到,道:“不忍氣吞聲,還能怎麽辦?”

“小少爺,這都不像你的作風呀。記得以前,張家那麽厲害,在慶州誰收動他?可是,當時不給你好臉色看,你不是一樣一眾兄弟收拾他去了?”

這名中年人,賴家人,窮苦人家,父母都是不識字的主,自然不會起什麽好聽的名字。再者,他們也認為,孩子起那麽好聽的名字幹什麽,有個叫喚不就成了?

老大叫大娃子,這眼前這個人呢?排行老二,自然也就叫二娃子了。早些年,老大因為戰亂,已經死了。雖說,他這個二娃子已經成了家裏頭的大娃子,可是這名字卻依然還是叫二娃子。

這賴二娃進了秦家後,忠心不二,也為秦家做了許多事情,即便張家人如何挖他,他仍然留在秦家。這秦家老爺,本想替他起個名字,好叫些。但是這個賴二娃,書沒有讀,卻也明事理,知道父母起的名字不能隨便改,便婉拒了。

賴二娃雖然如此堅持,可是秦家人還是沒有如此叫,畢竟聽著也難聽。所以,在稱呼他時,把最後一個“娃”字給省去了,直接稱之為敕二,叫的人順嘴,聽得人也覺著沒有改了名字,也就這麽叫了下來。

做為一名合格的忠仆,看著主人受委屈,自然心裏不平,很是正常。秦無良聽到賴二這麽說,笑了笑道:“這秦牧不同於張家,張家隻是張家,可是秦牧身後還站著官家,站著整個朝廷,若是我們動了他,官家和朝廷且不說,單說那範將軍好對付?”

“一個將軍,一個監軍,關係能好到什麽地步?再說,現在在黨項人的地盤,他死了,別人就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不會說是黨項人動的手?小少爺,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動手。我們這些兄弟,可不怕得罪官府。”

沒有讀過書的人,思想很單一,他們眼裏頭隻有一件事情,也就眼前的事情,至於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根本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

“好啦,你有這片心,少爺我很開心。但是,你要想到,即便我們可以把這個責任推到黨項人那裏,黨項人也不會否認這個事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這裏這麽多人,我們如何下手?”

“很簡單,我們隻要借黨項人的手,不就成了,若是讓黨項人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是漢人的官軍,他們會怎麽做?定然是斬立決!”敕二眼露凶光道。

秦無良很想說,你怎麽這麽無知,可是看在敕二其出發點是好的份上,便解釋道:“你把事情想簡單了,若是讓黨項人知道他們是官軍,隻怕我們也不得活路。

若你跟他們把事情都講清楚,興許他們會把我們放走,可是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利用他們,你覺得這些黨項人會放過這個機會?現在張家因為通敵,已經死了,他們已經無法從中原地區進得武器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找我們?

找上了,我們做,我們便是通敵,我們的結局肯定同張家一樣,或許還會更慘。到那時候,我們到哪裏哭去?如果我們不做,那麽這些黨項人也會把我們給收拾了。

所以,無論我們怎麽做,其結局都是一樣的,與其當一個叛徒,不如聽秦大人的,最起碼還是為國效力。”

盡管秦無良講的已經很清楚了,可是敕二這個人就是一根筋,根本就想不通。是以道:“可是……”

“別可是,待我們回去,再找機會,在這裏,我們不但不能殺他們,而且還得把保護他們。因為隻要他們出事了,我們都得死。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走,若是走的快些,興許可以去安萊部落吃午飯。”秦無良把衣服擰幹,穿在身上,往岸上走去。

看到秦無良上了岸了,敕二身邊一個看著極其猥瑣的漢子挨了近來,道:“大哥,怎麽樣,小少爺敢不敢動?”

“小少爺呀,興許是被嚇著了,這點膽量都沒有了。沒關係,他不動手,我們動手,若是隻動一人,我們還是有把握的。怎麽樣,有沒有把我們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敕二問道。

“吩咐下去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猥瑣漢子答道。

敕二用力擰著衣服,那衣服裏的水瞬間流了出來,“沒關係,這草原走下來,沒個把月是走不出來的,這段時間,我們有的是機會。讓兄弟們機靈點,再沒有我的命令時,切記不可以動手,還有,隻殺他一個人,其他人不要去動。”

“可是這麽做,他們不會為這個秦牧報仇?”猥瑣漢子有些疑惑,要知道他可是當官的,而且看著有許多人同秦牧的關係很好。不可能殺了他們的主子,他們不會報仇的。

“我是說你笨還是說你傻?”敕二罵道。

這時猥瑣漢子在旁小聲嘀咕道:“你以為我真的很蠢呀,這兩個有什麽區別,還不是差不多。”

聽到猥瑣漢子如此說,敕二拍了一下猥瑣漢子的頭道:“我們難道還要正大光明的動手?你不知道可以製造意外?若是製造的巧妙,有誰可以看得出來,到那個時候,不要說這位秦大人的手下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才真叫一個神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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