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殺呀

秦牧是扯著嗓子喊的,效果卻並不大,因為這弓箭劃破長空的聲音,滾木推倒樹木的聲音,還有自山上衝下來的聲音,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廂軍完全聽不到見秦牧在喊什麽。

當初秦牧離京之時,曾申請過每人配一把弓,再一些箭矢,這樣如果真遇上土匪的話,就可以采取自己的三段式射擊,勝算更大一些。結果,這個王相告訴他,現在朝廷兵器匱乏,別說廂軍,便是禁軍那也是缺刀少箭的。哪有什麽弓、箭,現在這幾十把刀,那也是費了他老大勁才弄到的。

無論秦牧如何哀求,王曾就是不同意拿一把弓,一支箭給他。現在秦牧看到土匪們的箭飛也似地衝過來,自己卻隻能等待著對方衝到自己的可攻擊範圍內,才敢動手,真是憋屈!

“大小姐,這些人不露頭怎麽辦?”還是那個蒼老聲音。

袁夢竹嘴角冷笑道:“還能怎麽辦,現在趕緊地衝,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看他們這群縮頭烏龜能等躲到什麽時候!”

“嗬嗬……我看這些官軍鳥用,這些糧食便是咱們的了。兄弟們,拿出你們玩婆娘的力氣來,給我上!”

隨著這一聲蒼老的聲音落地,隨後傳來的便是一群人的呐喊聲。秦牧手握尖刀,精神高度緊張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時,隻見得王二柱來到秦良的身邊,道:“表弟,通知下去了,接下來怎麽辦?”

“能怎麽辦?是掉在別人的陷阱的,這地利哪能占得到。再說,你看看這些箭射的,隻要我們冒個頭,立馬便射成刺蝟。”

“那怎麽辦?我們就在這裏等死嗎?”王二柱擔心道。

秦牧是真不想說自己這個表哥,你說他懦弱,有時候又表現的十分英勇,實在不好判斷。隻好,雙眼死死地盯著這些土匪,手裏緊握尖刀,道:“你放心,現在他們的弓箭,對我們一點作用都沒有。待這些人衝下來後,拿住你手裏的刀,給我衝出去,別忘了,我們是廂軍,有使不完的力氣。你就拿這些人當木頭砍就行,明白嗎?”

王二柱握著手裏的刀,擔心道:“有用嗎?會不會……”

“會你個頭。考慮那麽多幹什麽,真不知道說是頭腦簡單,還是頭腦複雜。你不想你表弟我死了,你就給我上,勇敢點,拿出你的氣力來。”

一聽到表弟的生命都交到他的手上,王二柱便不淡定了,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但是表弟的命,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想到這裏,王二柱,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箭矢如雨,一支支利箭如一道道橫行的雨簾,一段接一段,從秦牧的頭頂滑過,從秦牧身體的兩側穿過,卻並沒有一支箭落在他的。所有落定的箭,都穩穩地插在糧食上,這些糧食很好的充當了檔箭牌的作用。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七米,五米,三米……土匪越來越近,秦牧握著尖刀的手已經沁出汗來,待看的距離差不多了,秦牧斷喝一聲,“兄弟們,給我上!”說完,秦牧個衝了出去,反手便是一刀,正中一名土匪的肩膀,尖刀刺入,鮮血如噴泉一般射了秦牧一臉,秦牧把刀一抽,長吼一聲,又向土匪們衝了過去。

所有的廂軍一看,這秦如此神勇,自己也得表現地積極一些。紛紛拿起自己手中的大刀,左突右進,一刀刀,或砍或劈,或收或放,隨之便傳來的便是人群的尖叫聲。

這群土匪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生猛的官軍,隻記得以前打劫時,隻要自己衝下來,這些人都是會投降的,即便不投降,那也隻是稍作抵抗便撤退,這次怎麽會,怎麽會……

其實,這些土匪不明白,一支軍隊有沒有戰鬥力,不取決於個姓是乎英勇,很多時候取決於他的首領是個怎麽樣的人。

秦牧越砍越勇,已經有三四人死於他的刀下,他真感謝這幅身體的主人,要不是有這麽結實的身體,自己哪有的力氣去施展以前隻在電視上看到的格鬥動作。秦牧像一匹餓狼,貪婪地吞噬著這些土匪的生命。

王二柱生怕秦牧受傷,也是緊緊相隨,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搭配默契,越來越多的土匪傷在他們的刀下。

“大小姐,怎麽辦?我們的兄弟死的越來越多了,這些官軍怎麽回事兒,要不然我們撤了?”杏兒見一名廂軍衝過去,撿起地上的棄刀丟了過去,正中這名廂軍的心髒,這名廂軍嘴角立刻湧出血來,倒地不起,許是死了。

“說什話,莫非我們還會怕了這些官軍不成,他們的堅持隻是暫時的,把那些弓箭手給叫過來,一起參戰,我還就不信了,打不倒他們!”袁夢竹怒道。

杏兒一聽,立刻緊張起來,“可是,小姐,待會我們運糧的時候,如果沒有他們掩護,廂軍衝過來怎麽辦?”

“掩護什麽掩護,如果不能殺了他們,我們能搶到糧食嗎?你看看現在。”袁夢竹揮刀把一名廂軍砍死,指了指正在混戰的人群。

此時廂軍已經完全占據上風,不但是人數的問題,而且這些廂軍長年奔波在外,身體結實,再加上有一顆不怕死的心,自然無往不勝。越來越多的土匪死在廂軍的刀下,化成一道道冤魂,飄向。而廂軍,死去的人雖然也有,但遠遠少於土匪們。

杏兒一看,怒氣中燒,立刻從懷中拿出一把號角,吹了起來。這聲音一起,埋伏在草叢裏的弓箭手們,紛紛抽出馬刀衝了過來。土匪的人數陡然增高,交戰幾個回合,廂軍越發支撐不住。

雙方對戰,特別是這種冷兵器的對戰,其實光有必死的決心,那是萬萬不夠的,實力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剛才,廂軍人數占優,在心裏上,又比他們勇敢,怎能不勝。現在,土匪的人數已經是廂軍的兩倍,廂軍哪能敵?

戰局瞬息萬變,本來已經處於上風的廂軍,立刻轉為下風,縱使廂軍個個英勇,但人還是一個接著一個受傷,雖然死的人依然很少,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隻怕這些廂軍都得死!

秦牧暗道不妙,用刀把身邊的一名土匪砍倒後,背靠著王二柱,手緊張地拿著尖刀,眼神死死地盯著兩名拿著大刀的土匪,輕聲對王二柱道:“我們現在靠過去,去找老吳頭,不然,我們都得死!”

王二柱點頭,道:“明白!”然後操起刀,便直接衝向那兩名土匪,那兩名土匪也不是白撿的,見王二柱衝過去,二話不說,一左一右向著王二柱砍了過去,刀風如水,順著空氣滑向王二柱。

幸好王二柱身手敏捷,見刀光陣陣,連忙一低頭,這兩柄刀在空中發現“翁翁”地聲音,王二柱的頭發也被削去少許。

秦牧嘴角冷笑,拿起刀,便加入對戰。這兩名土匪,刀都還沒有收回來,秦牧便借著這個空檔,一刀斜砍,這刀正中他們的手臂,隻聽得一聲尖叫,兩隻斷手瞬間掉落在地。

王二柱此時已經直起身子,也不跟他們客氣,和著秦牧二人手起刀落,這兩名土匪便倒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抽搐著,嘴角、身體不停地流著鮮血,兩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走!”秦牧拿著刀,拚命往前衝,王二柱看到秦牧衝,也不二話,直接點頭跟著衝了過去。二人穿行於糧草之間,也不跟這些土匪耽擱,手拿著刀隻是打發了圍過來的土匪。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處開闊地,正見得老吳頭被兩名土匪包圍,身上已經中了幾刀,鮮血直流水,老吳頭此時已經倒在地上,用手支撐著身體往後退著。秦牧二人大驚,連忙操起刀,衝了過去。

秦牧和王二柱二人合作,很快便把那兩人搞定,王二柱扶起老吳頭,秦牧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事?”

老吳頭掙紮著站了起來,吐了一口鮮血,硬撐道:“放心,死不了!他奶奶的,這群人是哪出來的,這麽厲害!”

“先不說這些了,你趕緊的,把所有廂軍全都叫過來,否則再這麽打下去,我們全都得死。”秦牧命令道。

“好,我現在馬上叫他們過來。”老吳頭連忙拿起攜帶的小號角,吹了起來。

老吳頭這聲音一起,所有的廂軍立刻圍了過來,人數大約還有五十來人。這夥土匪一時不知道秦牧打什麽主意,竟然未加阻攔。待反應過來時,這些廂軍已經全都跑到對麵去了。

“一字排開,雙手緊握住刀,走過去!”秦牧大聲喊道。

所有的廂軍立刻把刀緊緊地握在手中,然後跟著秦牧的步伐向著土匪走著過去。所有的土匪都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都愣在那裏,一步一步往後退著,似乎在給廂軍讓道。也有那麽一兩個,也許是想著在大小姐麵前好好表現一下,衝了過去,很榮幸的便死於刀下。

如此一來,所有的土匪都傻住了,這些人是怎麽回事,一大群人一字排開,手裏都拿著一把尖馬,眼睛裏噴著怒火,慢慢地向著他們靠近。這些土匪的身形繼續慢慢地往後退著,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

秦牧在心裏頭不住地祈禱著:別動手,別動手,往後退,往後退,對對對,就這樣,好好保持,再往後退,再往後退。

手拿長劍的袁夢竹,此時似乎意識到什麽,立刻大喊一聲:“給我衝過去,別讓他們得逞!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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