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清風山慘案

秦牧打開房‘門’,正見一大隊群人手舉著火把,朝著一個地方而去。.秦牧連忙把衣服披好,跟著人群往山穀而去。人群中,還時不時傳來幾聲議論。秦牧連忙湊過去,東打聽,西打聽一頓,也大約知道他們為什麽深更半夜的在這裏吵吵鬧鬧了。

這清風寨,是一個山賊的寨子,其實,百姓眾多,還不如是一個村子來的合適。這村裏頭,各行各業都有,有手藝的憑著手藝吃飯,沒手藝的便努力種田,以打糧為生。家家戶戶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太平生活。

事情是這樣子的:

話,這清風寨的劉木匠一大早,去方勝家裏做些木工活,這個活計也幹了大半個月。這一天便是做些收尾的工作。本來,這收尾的活,也得分成兩日來幹,可這劉木匠心裏想著這秋收再即,再加上還有張老頭有幾樣家具還得自己去修理,便想著早一日完成,多一日秋收。

這樣一陣忙下來,直到深夜,才把這些事情做好。這方勝看著劉木匠辛苦,便讓劉木匠喝幾口酒再回去,劉木匠推掉天‘色’已晚,二丫頭還在家裏頭等著自己,他怕二丫頭一個‘女’孩子在家會怕,不得不早些回去。

無奈方姓好客心切,硬要劉木匠留下來。這劉木匠,平時就好這麽一口酒。剛開始礙著天‘色’已晚,不早回去,怕‘女’兒怪罪。可現在,方勝死活不讓自己走,由此,他便有了由頭。這劉木匠也就留了下來。

喝著酒,就著菜,和方勝兩人東聊西侃的,這時間一晃便過了。眼看著,這天‘色’還有個把時辰便要天亮了,這劉木匠才非常不舍得的把酒杯放下,踉踉蹌蹌地隨著山路往家裏趕。

走在路上,借著月光,這劉木匠遠遠地看著自家亮著燈,便覺得很奇怪,按理自己‘女’兒也不會這麽晚睡呀。這劉木匠,心裏隱隱有些不安,這酒意也就下了一半,背著吃活的家夥什,三步並作兩步往家裏趕。

還沒挨近家裏,便聽得有人哭泣的聲音,心裏已知不妙。來到屋前,看到大‘門’‘洞’開,堂屋灰暗,從二丫頭的房間透出幾光來,這哭的聲音,正是從這二丫頭的房間傳來的。

這劉木匠連忙把背在背上的家夥什,放到‘門’邊的角落邊,來到二丫頭的屋子裏。映入眼簾的東西,差沒把劉森匠嚇暈過去,隻見得從‘女’兒身上趟出來的血已經流了一地,整個房間散發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再看‘女’兒,衣衫不整,這衣服也不像是自己穿上去的,倒像是被人蓋上去的。此時的二丫頭正躺在一個少年懷裏,這哭聲便是這少年發出來的。

這少年,劉木匠是認識的。少年今年十七歲,正是隔壁錢裁縫家的兒子,名喚錢順,長得是那叫一表人才。大而亮的眼睛,細長的黑眉,深黑的頭發,膚‘色’白皙,再加上那苗條而又勻稱的身材,還有那能把死物活的嘴。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姑娘家。

也因為這樣,這錢順從來沒有把哪個姑娘放在心上,到處沾‘花’惹草,欠下不知道多少風流債。來也怪了,這錢順從來也不乏姑娘家的垂青,即便是那些已經深知他為人的‘女’子,一樣對他傾心不已。也許是這些姑娘們認為,這風流子,到了自己這裏,便是最後一站了。

不過,再美的男子,也有追不上的人。而這個錢順,追不上的人是誰呢,便是這劉木匠的二丫頭元香。這姑娘,其實在這山寨裏,算不上漂亮,隻能算是一般貨‘色’。

不過咱中國有句古話,叫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元香便是這“偷不著”。這錢順呢,卯足了勁,一定要追上這元香,方法也不知道想了多少,用了多少,但就是不見效果。但錢順一直也沒有放棄,時不時便來糾纏一回。而每一次,都會被這劉木匠打出幾十米。

此的錢順再無昔日的風流,而是抱著這二丫頭,淚落如雨,頭發也淩‘亂’不堪,即便這劉木匠此時走到屋內,也毫無反應。

劉木匠看著眼前的二丫頭房間:雜‘亂’的被褥,翻倒在地的各種東西,還有一些或許是追打過程中折斷的物什。

擺在眼前的現實,再加上平時錢順這子的為人,讓劉木匠頭腦中立刻有了判斷,便是這子趁著自己不在,汙辱了自己‘女’兒。至於這房‘門’沒有撬過的痕跡,定然是‘女’兒一直在等著自己歸家,房‘門’沒關的緣故。

劉木匠也來不得深思,立刻跑到‘門’邊,正‘欲’把山寨內的人都叫過來。誰知,大家夥在聽到錢順的哭聲時都已經往這裏趕了。

這大家夥一聚首,這劉木匠就開始哭訴,自己隻是在方勝家裏多耽擱了一會兒,就想不到,發現這樣子的事情。這錢順早就開始打自己‘女’兒的主意,肯定是因為‘女’兒一直不答應她,這才汙辱了自己的‘女’兒。

至於‘女’兒為什麽會死?那還不是因為這二丫頭想著,自己清白被辱,氣不過,便拿刀自盡。至於,這錢順為什麽會哭,那肯定是良心過不去,這才在這裏裝模作樣的哭泣。

眾人聽到劉木匠如此述一番,再加上散落在地上的尖刀。然後,又看到這錢順,衣衫不整,腰帶未係,想來是匆忙之中穿戴所致。再加上,劉木匠這些話時,這錢順隻是在那裏哭,完全沒有反對,大家夥都認為錢員默認了。如此二一添作五,大家夥都把這個罪責認定在他身上。

一開始隻是一兩個人要把此人送到大當家那裏法辦,隨後,便是三個四個,然後是七個八個,呼聲一起,大家夥便動起手來,直接把錢順從拖了出來,扭送大當家處。

這錢順的父母一看,自家兒子呀!不管兒子犯了什麽事,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連忙下跪求大家夥。可是,群情‘激’憤,又有誰會理他們?在眾人的推搡下,把他們父母兩個推到一邊。

倆人一看沒有辦法阻攔下來,連忙掙紮著起身,追了過去,希望可以向大當家求情。當然,他們更希望,大當家可以還自己兒子一個清白。

這寨中的姑娘,少‘女’們本來大晚上的,不想出去,但當聽到是錢順出事了,立刻爬起來,穿戴整齊,趕往山寨的議事廳,都想看看結果會如何。

如此一來,整個山寨都給轟動了,全員出動,集體趕往議事廳。這大當家,袁清剛,作為這山寨一寨之主,不但平時分糧,日常出工等等事宜要他安排,便是這東家少了一隻‘雞’,西家跟張三有了衝突糾紛,他也一樣要出麵打理。

這人命案子,自然還是他處理。不過,這人命案子,倒是第一次處理,袁清剛如臨大敵,生怕自己一個處理不慎便枉殺了一條人命,便把自己的大伯、二伯,五叔全都叫過來了,一起拿拿主意。這袁夢竹,本就是一名難得好強‘女’子,對於這樣子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參與一份的。

人數實在太多,再這議事廳再大也無法容納這麽多人。袁夢竹的哥哥袁清剛,一個看著年輕,但卻透‘露’出成熟味道的男子:濃重的眉‘毛’,寬闊的肩膀,手似鐵鉗,身似鐵塔,此時正兩手握臂坐於上首位置。

自他以下,四張椅子上分別坐著他的大伯、二伯、五叔,還有袁夢竹。再往下,坐著一些理事人,一共十二人。

而在這些椅子中間,正跪著兩個人,兩人都在不停地哭著。隻是一聲低聲哭,一人放聲哭且在不停地哭訴。

這低聲哭的錢順居於右側,居左側的劉木匠正在向袁清剛講述事情的經過。在椅子的外圍,站著許多百姓,他們也知道,凡是有椅子的地方,不是他們這些民百姓可以進得了身的。紛紛站在下圍處,‘交’頭議論著。

來得早的百姓,可以得到議事廳內部的位置;來得晚的,就隻能是站在‘門’外,看著裏頭的事情,再晚的,便隻能伸長脖子看。最可憐的,是跳起來,也看不到啥,聽不啥呢的最外圍百姓。隻能是向裏麵的打聽著,或是靜靜地聽著聽到前麵人的議論聲,來判斷事情如何發展,如何處理。

聽了好一會兒,袁清剛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連忙問道:“劉木匠,不知你家‘女’兒現在哪裏?”

劉木匠聽到袁清剛詢問,一時想起‘女’兒活著時的乖巧,便泣不成聲。

“好啦,劉木匠,你這樣總是哭著,你讓我如何為你那死去的‘女’兒討回公道?有什麽事情,等我先問話再哭好嗎?”

聽到袁清剛如此,這劉木匠才稍微收聲,道:“大當家的,我家‘女’兒死的好慘呀,大當家的,一定要幫我討好公道呀。把這個挨千萬的,千刀萬剮的,碎屍萬段。”完,撲向旁邊的錢順,又是抓,又是撓,有時急了,還咬上幾口。

看到袁清剛完全沒有聽清楚自己的問題,隻顧著撒氣,袁清剛真想驚堂木一拍。可這不是衙‘門’,哪來的驚堂木,袁清剛隻得大聲道:“好了,劉木匠,我問你,你家‘女’兒現在哪裏?”

見大當家的生氣,這劉木匠連忙跪正自己的身體,答道:“回大當家,我家那苦命的‘女’兒,現還在家中,由陳阿婆看著。我家‘女’兒死的好慘呀……”這劉木匠又開始了哭泣。

“五叔,你以前在衙‘門’裏做過仵作,你先去驗驗屍吧。”袁清剛對正背一木箱子,年紀大約在三十五六的男子道。

這男子並不答話,站起身來,扶了扶這森箱子的布帶子,往外走去。秦牧已經來的晚了些,根本沒能擠進屋內,隻得站在‘門’外,聽著裏頭的聲音。現在聽到有仵作驗屍,心想這肯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便靜靜地在‘門’口等待。當看到這五叔已經背著一個木箱子走了出來,連忙跟了過去。

這五叔見一個陌生男子湊過來,有些詫異,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道:“你就是秦大人吧?”

“正是在下,看你要去驗屍,本官想跟過去看看,不知可不可以?”秦牧看到對方認出了自己,便拿出了一幅官架子。

五叔繞過一個泥坑,道:“這驗屍,沒有大人在,我還擔心不會驗屍。有你在,我心裏便踏實多了。那就麻煩大人,隨我走一趟吧。”

“哪裏話,你客氣了。不知,我應該如何稱呼你?”秦牧跟在後麵,問道。

“你叫我五叔便行,反正這山寨裏的人都是這麽叫我,我聽著也順耳些。好了,咱們到了再吧,否則這時間一過,對驗屍有很多的影響。”五叔腳步加快道。

秦牧看了一下這山穀,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想來都是去看熱‘門’了吧。隻是像自己這樣,想去看死屍的,怕是奇怪的人吧,秦牧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