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問題症結

現在的岷州,便是當時的鐵城堡。

地方雖不大,這機構那也是挺全的。州、縣、鄉三級行政單位那也是要的,地方太小那也沒有關係,隻設一縣便可以了。是以,這岷州,也就岷州縣這麽一個縣,這縣衙的位置距離這知州城自然也就不遠。

岷州的地裏位置比較特殊,除了設一岷州縣外,另設了一西北監,這塊地方完全軍事化管理,裏頭也隻有禁軍、廂軍,沒有老百姓。但這些管理的將軍們,也隻有統兵的權力,卻沒有發兵的權力。

若是碰上敵人,需得取得知州,也就是許明的令符,才可以調動軍隊參與保衛州府。

果真如袁夢竹所言,用了不長時間,秦牧一行人便來到了****山的家裏。這****山家,雖說裝飾布置都比較簡單,但處處透露出一股文人雅士的風範。這用籬笆圍成的院子,人家最多在入口處開一小門,用竹子也罷,用木頭也罷。

這****山倒挺別致的,把這個院門修的如同一座小亭,在上麵還掛著一幅匾額,因房子旁邊有一條小河,上書“水雲間”三個大字。

進入院門,更可以休會到這種感覺,這滿院子的花花草草到處都是,卻並不淩亂。要不是天大旱,現在一定開得非常漂亮。

屋子是一般的民居,沒有多大特色,但在大堂的外麵掛著兩幅對聯挺有意思的,上聯:長留天地無窮趣,下聯:最愛書田不老春。

秦牧看了一會兒,回頭對袁夢竹道:“你父親心性倒挺豁達的,沒你說的那般小氣嘛。”

秦牧聲音一落,便聽到裏頭一個蒼老的老頭子在裏頭問道:“誰呀,誰在外頭?”

“阿爹,是我,夢兒回來了。”袁夢竹本已經非常緊張的身體,一聽到父親的聲音,變得更加緊張。說這話時,不但聲音顫抖,就連身體都有些晃動。看樣子,這老爺子在袁夢竹心中的印象,或許不算太好吧。

袁夢竹話音一落,便聽到裏頭傳來東西翻倒的聲音,秦牧還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幫忙時,從裏頭跑出一個身著儒生服,頭戴桂葉寇的老頭子,手裏頭還拿著一根木棍,雖然步法有些淩亂,但看那樣子,倒也精氣神十足。

這老頭子邊跑邊罵著:“你這死丫頭,還敢回來,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你個沒出息的。”

袁夢竹一看,連忙四處躲閃,這****山看到躲閃自己,變得更加來氣,不停地追打著。你來花壇這邊,我就到那邊,你在樹前,我便到樹後。如此折騰了幾個來回,袁夢竹跑到了秦牧的身後,袁夢竹這一路,嘴裏頭一直在向父親求饒著。

見女兒躲到秦牧身後,這****山才發現這院子裏頭,除了有女兒,還站著別人,連忙把棍子一丟,五指並攏,拇指上揚,左手在前,右手在後,衝秦牧作一揖,道:“老生不知有貴官前來,剛才教訓小女,多有冒範,還請貴客不要見怪。”

秦牧一看****山如此客氣,連忙還禮道:“秦牧,受王相爺之命,來岷州做些事情。現如今,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一下袁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

“受王相爺指派……”****山嘀咕了一陣,然後立馬跪下,拚命叩頭道:“大人饒命呀,小女隻是一時糊塗,這才上了清風山。還請大人看在小女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開恩。

小女同犬子雖說上了清風山落草為寇,可這一年多了,從不曾殘害百姓,更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清風山的周圍的百姓,可沒少受他們們恩惠,還請大人給小女一條活路呀。”

看到****山哭得如此傷心,秦牧不由得感慨,可憐父母心,剛剛還拿著棍子恨不得打死這個女兒,可現在看到女兒要被抓進牢獄。這落草為寇那可是重罪,要殺頭的呀,便又在那裏叩頭請罪。剛剛在他嘴裏還全身罪惡的女兒,現在也是閃光點頗多呀。

秦牧有心作弄一些****山,便聲音沉沉道:“這落草為寇,乃大罪,雖沒有作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如果處罰的輕了,這王法的臉麵何在?不是本官不講情麵呀。”

袁夢竹躲在秦牧身後,聽得秦牧如此說話,立刻一腳踹在秦牧身上,道:“秦牧,你知道這樣說話,會嚇到我嗎?”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我隻是開個玩笑,別那麽認真。”秦牧滿臉堆笑著說。

看到自家女兒同秦牧如此親近,****山很是疑惑,這位不是朝廷命官嗎?怎麽同我這草寇女兒玩到了一起,而且看樣子,關係還很不錯呀。這……這到底是麽回事。

“你們……你們……這是……”

看到****山如此驚訝,秦牧微笑道:“能讓我們進去說嗎?這樣站著挺累的。”

“好好好,請進請講。”****山連忙讓出條道來,讓這些人進得裏麵。

屋子裏。秦牧終於知道剛才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什麽,原來是一把菜刀,看案板上的菜,想來那個時候,袁老爺子正做著飯呢。也不知道,這些米菜是不是袁夢竹和袁清剛送的?

房子裏的擺設也同外麵一樣,簡單中卻特透露出一股書香氣味。秦牧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讓王二柱和小虎子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錢順這小子看到袁夢竹去做飯了,也跟湊熱鬧。

而老李頭的小姑娘見大家夥都坐下來,連忙跑到秦牧邊上,緊緊靠在秦牧身上,秦牧一看,這樣自己的視線也不好呀,連忙把小姑娘放在自己的腿上。可這麽一放,才發現,畢竟是十二歲的小姑娘,身高體重都放在那裏。便從旁邊搬了一把凳子,讓她坐在旁邊。

經過****山的講解,秦牧大致了解到這賑災有兩處難。

一則,這裏的官實在太難對付,百姓被逼為草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造成的。

岷州是邊陲重鎮,戰事比**都來得多。文官哪個願意來這裏,即便在京城當個閑職,沒職沒權,但也比這裏好,最起碼沒有生命危險。所以,這裏除了一位知州大人是文官外,就是下麵的知縣大人是文官了。

偌大一個州裏,該武官的職位武官了,該文官的職位竟然弄成了武官做。如此一來,兵油子也就特別多,這些人有刀有槍,雖然明麵上不敢不聽你的,但是私底下陰奉陽違的事情也是沒少幹。

除了官還有就是吏了,吏這一職,無論在哪裏,大部分都是於當地。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總是有職位的地頭蛇。別看他們明麵上對你畢恭畢敬,可是在你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缺德事。

這些粗人和這些地頭蛇聯合起來,就把知州、知縣兩人徹底變成了聾子、瞎子。就比如,此次運賑災糧這件事情。上麵下來那麽多糧,知州大人不可能親自去發,那自然是委托下麵的人來發。這下麵的人就找一些百姓去領取,當然,這糧可不是白白領取的,你是要付錢的,多少呢?就按錢家糧行那個價格。

當然,你也可以不要,不過得把糧食全交上去,至於交哪裏,自然是這些粗人、地頭蛇手上了。

如果知州或知縣哪天想看看這些百姓的情況,那下麵的這些人便安排好,一定不會讓知州、知縣看出任何破綻。如此,知州、知縣便被當成了聾子、瞎子。

這群人對上如此。對下,那就更是殘酷,不管是災年還是荒年,要交的例錢,一分都不能少。

就拿此次的旱災來講,百姓因為無錢購買糧食,隻得上山挖野菜去。本來,這野菜生長在山上,他們無權過問,可他們哪裏會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你挖野菜,得上山吧,那就收你們上山費是沒有問題吧?

當然,相比較買糧食的錢,這上山費便宜不知道多少,上一次山,隻需一文錢。百姓們,雖有怨言,也隻好認命的。有的百姓家裏實在太窮,便在山上住了下來,不走了。

還有像興修水利呀,攔水築壩啦,各種工益設施。本來百姓做這種活,朝廷是有錢給的,但是全讓這些粗人、地頭蛇給貪墨了。這如果在太平年,也沒有什麽,百姓隻是過得苦點,卻也還能生活的下去。可,這些年是災年,百姓們也就像袁夢竹一樣,被逼上山去當草寇了。

二則,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

災年不說,就是在常年,這裏的雨也少的可憐,很多糧食根本無法在此處安全。黍子雖然可以生長,可是產量實在太低,平常年份倒也罷了,可是在這災年,產量少的問題就凸顯出來。

百姓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弄出點糧食,隻夠交租,這讓百姓怎麽活?

秦牧聽到這裏,已經明白如果要徹底解決此地旱災的問題,隻有把這兩大問題給解決了,才能真真正正解決此難題。

現在有王相爺的牙牌,不怕這些人不聽話。隻要他們不敢公開反對,就不怕這些作亂。

第二個問題,自然是解決糧食的問題,這才是根本大計呀。可上哪去找糧食呀?話說,能不能從後代找找靈感呢?

在秦牧陷入沉思之際,錢順在那邊叫道:“好了,吃飯了。”

秦牧連忙起身,扶著****山來到桌前,幫他搬開椅子,然後輕輕扶著****山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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