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我是壞人

太史昆揉了揉鼻子,道:“沒錯,我是夠壞的……哎,張宵,趕緊找床被子給人家小娃娃披上!深更半夜的受涼了咋辦!……哎?說道哪了?對,既然你知道我壞,以後就得幫我多宣傳哈!盡量的把咱家的匪號通知到靈丘縣各家各戶去!為了讓你長點記性,幹脆我把名字寫你家牆上得了!來,老頭,快點放血!本大爺好蘸著寫字兒!”

老頭慌忙道:“爺,別介啊!俺家有墨水的!”

太史昆怒道:“扯!見過惡人用墨水寫字的嗎?趕緊的放血!”

老頭泣道:“爺,大爺!用紅印油不行嗎?老朽我著實怕疼!”

太史昆道:“唉,也行!不過日後有人問起時,你一定得說是用血寫的!”

“成,成!”老頭趕緊找來印油擺放整齊。

太史昆掘了根木棒,沾滿印油,在白牆上一揮而就: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天王太史昆題!

寫完字,太史昆自我欣賞了一番,感覺還不錯,於是說道:“老頭,這字兒不許擦,聽到沒?”

老頭哭喪著臉道:“聽到了。”

太史昆道:“那行,明兒個爺就在你家馬場門口等著,你丫可別忘了來啊!”

話罷,太史昆領著一眾人等,押著八九個肉票,踹開蕭穀東家大門,揚長而去。靈丘縣城牆殘敗不堪,形同虛設,一夥人沒怎麽費勁就回到草原上,與盧俊義等人會合。

秋高氣爽,放眼望去,一望無垠的草原中開滿了星星點點的雛菊。太史昆叼著根草棒,悠閑地躺在碧綠的草地上,而他的身邊,圍坐著一群可憐的肉票。

蕭家大女兒給太史昆捶著腿,悶悶不樂地說道:“公子,我不想跟我爹回去!我要跟著你闖**天涯!”

太史昆悠然道:“那可不行!我缺錢啊!”

二女兒給太史昆捏著肩,道:“奴家還存了好些私房錢呢!我回家拿給你!”

太史昆道:“那更不行了!我太史昆寧願搶劫,也不吃軟飯!”

三女兒眼睛裏充滿了閃光小星星,道:“哇!公子真是個英雄!對了,昨晚上你講的那個‘太史昆剿滅羅刹堡、營救農家少女’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太史昆笑道:“這事在江湖上人盡皆知,改天你找個江湖人驗證一下就是咯!”

一聽這個,三個女兒又是一陣發嗲,吵鬧著要追隨太史昆闖江湖。

太史昆一陣頭大,舉目一望恰好就看到了救星。太史昆對三個姐妹說道:“哎,你們的老爹來啦!記住,一會兒要裝的慘一些,還有,將來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我是個大惡人,聽到了沒?”

三個女兒嘟起了嘴巴,嗔道:“還用說嗎?你本來就是個大壞蛋!一個偷走人家芳心的大壞蛋!”

蕭穀東這老頭,居然還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跟了二十幾個獐頭鼠目的漢子。老頭見到太史昆,遠遠地便大叫道:“好你個惡賊!居然還敢自己一個人來要贖金!今兒我邀來了俺們靈丘縣道上的扛把子黑三爺!你還不乖乖的舉手就擒!”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什麽鳥黑三爺!本大爺一揮手,就把他嚇得喊我爺,蕭老頭你信不信?”

蕭穀東還未答話,一旁那黑不溜秋的黑漢子搶先怒道:“胡說!就算你練就了蓋世神功,離這麽遠還能打到我?就算你武功厲害,我掉頭跑就是了,為什麽要喊你爺?”

太史昆歎了口氣,迎風把手一揮。齊腰深的草原上忽然就出現了六七十號彪形大漢,他們手中的武器,全部是最優良的軍中製品。而黑三一夥,隻有腰間別了把薄薄的剔骨刀。

鋒利的刀鋒,很快便架在了黑三一夥的脖子上。黑三一夥雙膝一跪,哭嚎道:“爺!您是大爺!你行行好饒了我們!”

太史昆把眼一瞪,喝道:“丫的敢惹我?來呀!把這夥癟三剃成禿子,再給點上幾個香疤!然後打腫半邊臉給我扔一邊去!”。

伴隨著癟三們陣陣慘叫,太史昆笑嘻嘻地對蕭穀東道:“怎麽著,老頭,咱們挑馬去!”

一眼望不到頭的木欄裏框了幾平方公裏的土地,這便是蕭家的馬場。太史昆隔著木欄遠遠一望,嗬!裏麵少說也有兩千匹駿馬!

一個金發碧眼紅胡子、穿著羊皮坎肩的中年漢子早已恭候在馬場口,蕭老頭見了他,擠眉弄眼地說道:“老瑞,給這位壯士挑選三百八十匹馬!記住,要‘好’~~的,明白了沒?”

太史昆哂笑一聲,道:“別麻煩了!爺自己去抓!蕭老頭你就站在門口,不準進來!那個穿坎肩的,你隨我來挑!”

兩千多匹駿馬來回奔馳,直叫太史昆看花了眼。他咬著是指甲瞧了半天,愣是沒看出個一二三來。

穿坎肩的漢子陪笑道:“敢問這位老爺,您買馬是駝貨拉車呢?還是賽馬狩獵?”

太史昆上下打量了漢子一眼,笑道:“嘿,還別說,你這個黃毛小子漢語說得還挺標準呢!你是哪兒人呀?”

漢子苦笑一聲,道:“老爺,俺本來就是漢人,祖籍幽州的,說漢語當然利索!”

太史昆驚叫道:“不會!你小子金毛藍眼紅胡子,說是漢人誰信啊!”

漢子鬱悶道:“這有啥呢?三國裏那孫權不也是這般模樣嗎?在下複姓皇甫,單名一個瑞字,俺爹俺娘都是烏黑順流的頭發,一雙眼珠子賊黑賊黑的,誰尋思生下我來,就是個番人嘴臉呢?”

這還用說麽,不是撿來的就是有外遇唄!不過這話說出來太傷人了,太史昆溫柔一笑,道:“何止孫權呀,封神榜裏那雷震子不也這副嘴臉麽!沒事別瞎琢磨!哥看你這樣挺順眼的!”

俺沒瞎琢磨呀!皇甫瑞摸著後腦勺,一頭霧水。

太史昆轉開話題,道:“實話給你說了,爺是來打劫的!至於馬的用途麽,先弄出去再慢慢想也不遲!我看那邊那群花馬挺肥的,我就要它了!”

“打劫的?太好了!”皇甫瑞歡喜道:“爺,既然您是打劫的,我就告訴你實話!咱這馬場裏,越瘦的越是好馬,越肥的越是劣馬!”

太史昆納悶道:“咦?這是怎麽個講頭?”

皇甫瑞道:“俺家這蕭老爺,為人極度摳門!俺們這些給他養馬的,常年不給工錢不說,連頓飽飯都吃不上!於是乎,俺們一氣之下就折騰他家的馬,好馬咱給他喂瘦了,劣馬咱給他喂肥了!”

“嘿,有你的呀!”太史昆哈哈一聲樂,道:“幹脆,你幫我挑馬算了!”

皇甫瑞一拍胸脯,道:“好嘞,爺就放心!俺一定把好馬全給您挑出來!”

果然,皇甫瑞一麵手腳利索的套馬栓馬,一麵口若懸河的給太史昆講解著:這匹耐力好,可負重;這匹衝刺快,可賽馬;這匹品種純,能配種;這匹好馴服,適合送女孩子。

不一會兒的工夫,三百八十匹馬就已精心挑出,每匹馬的優劣用途,皇甫瑞都講得一清二楚。

聽得這番講解,太史昆就動了愛才之心。他向皇甫瑞問道:“老夥計,你會趕馬麽?這幾百匹馬能趕得了嗎?”

皇甫瑞答道:“怎麽能趕不了呢?這兩千匹馬不都是我在照料麽?不過若是要走遠路,還須叫上馬場內另外三個夥計才行。”

太史昆笑道:“那你們願不願意幫我跑趟差事呢?我會付給你報酬的。”

皇甫瑞聽到有報酬,立刻點頭答應。

太史昆道:“我給你寫封信帶著,你趕著這幾百匹馬到飛狐關去,找一個叫西門慶的人。之後麽,說不定還得再跑趟真定府。這事辦成了,一匹馬我給你一百文的好處。”

皇甫瑞一聽,咋舌道:“乖乖!三百八十匹馬就是三十八串錢!這都頂我一輩子的工錢了!這活計絕對做得!可惜啊可惜!若是趕上兩千匹,我豈不發財了?”

“嗯?對啊!”太史昆笑道:“你這法子不錯啊!什麽好馬劣馬,運到大宋那都是寶貝!這樣,你馬上喊來那幾個夥計,把這兩千匹馬全套上,立即準備上路!”

皇甫瑞猶豫道:“可是……蕭老爺說隻給三百……”

“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會給蕭老頭說!還有,你們回來後,我會給你們個一年掙二百貫錢的好工作,就不用跟著蕭老頭受氣了!”

皇甫瑞聞言,喜不勝收。

太史昆立刻寫下一封信交與皇甫瑞,信上內容則是:囑咐西門慶聯係一下寶仁號、雪月齋喬、葉兩位掌櫃,讓他們通知商會真定府分號去李家堡接貨。

不多時,皇甫瑞並著幾個養馬的夥計,將所有馬匹一股腦的趕出了蕭家馬場。蕭老頭一看這陣勢,立刻哭喊起來,他就地一滾,奮不顧身的擋在馬隊前方。

太史昆扯了兩把,愣是沒拉動老頭。他搖頭道:“蕭穀東,你這是幹嘛呢?”

蕭穀東嚎啕道:“不是說好了三百八十匹馬麽?你怎的全趕走了!這些馬都是我的**呀!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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