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武鬆、崔道成跟在蕭裏喃身後排成個隊伍,有模有樣的便闖到了皇宮中。【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幾個人目不斜視,隻管昂首挺胸的順著磚石道路前行,一路上雖也碰到了幾波巡邏的皮室軍,卻也誰也不用理會誰,輕鬆的打個對臉兒便相互錯了。

繞了有二裏路的光景,眼看著便來到一處庭院前,庭院大門上掛著一麵牌匾,上:寧淑宮。庭院外,懶洋洋地蹲著幾個皮室軍,他們見到太史昆四人,開口便問道:“屬珊軍的!皇宮守衛咱們都接管了,你們還來幹啥?”

蕭裏喃遠遠答道:“說得輕巧!皇宮侍衛換防,需要樞密院下文,批了紅才能算數!如今你們就給了俺一張夷離畢院的文,你叫俺哪敢當真不來當值呢?”

皮室軍守衛笑道:“怕什麽的?皇帝皇後都不在宮中!我要是你,就在家裏玩耍快活!算啦,既然來了就過來聊聊唄!”

蕭裏喃道:“那可不成!我得去主子麵前露個臉!要不然,她們怎麽知道俺來當值了呢?”

幾個皮室軍守衛一陣嬉笑,便也不再理會太史昆幾人。既是如此,太史昆幾個也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寧淑宮庭院。

院內是當頭一間大殿,兩側各有幾間側殿,不過這些建築都大門緊閉,絲毫也看不出個有人的模樣。太史昆眉頭微皺,問道:“蕭裏喃,公主們如今在哪兒呢?”

蕭裏喃道:“回昆哥,這個時辰嘛,公主們怕是在後院鬥雞玩兒呢!前些時候廚房裏進貢來一批大公雞,公主們聽說了便如數討了來養在後院裏了!然後兩位公主就開辟了個鬥雞場,勒令宮中的宮女、寺人們來下注博彩!”

太史昆一樂,道:“她們倒是會玩兒!咱們瞧瞧去!”

後院中,用竹籬圍起一圈柵欄,小貂、小蠻一人握了根竹竿,喝呼著驅趕兩隻公雞拚鬥。可惜兩隻公雞似乎私交不錯,任憑小貂、小蠻二人抽打,就是不肯相互廝殺。而柵欄外圍觀的十幾名宮女、寺人,手裏都或多或少捏著些銅錢,偷笑著觀看公主忙碌。

小蠻忙地滿頭滿臉皆是汗水,她揮袖擦汗的工夫,正巧就看到了方才走近的蕭裏喃,於是小蠻欣喜喊道:“蕭裏喃!你來的正好!這些小雞為什麽不廝殺呢?哎?你身旁這侍衛像是新麵孔……是……昆……昆……”

小蠻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小貂聞言身子也是一震,她急忙轉過頭來一看,蕭裏喃身邊站著那位,不是太史昆還能是誰?

小貂屏了屏心神,喝退宮女、寺人,她緊緊拉著小蠻的手,有幾分茫然,有幾分緊張地問道:“昆……是你麽?那,你分明是個翩翩佳,可如今……你怎麽又成了個領兵十萬,殺人不眨眼的了呢?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太史昆聽聞了這句話,頓時也有些語塞。沒曾想蕭裏喃上前一步,悍然道:“稟告公主!昆哥他說了,衝冠一怒為,揮兵十萬破京城!”

“啊!”小貂、小蠻驚叫一聲,又是茫然問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太史昆一把推開蕭裏喃,雙目如炬,深情說道:“小貂,小蠻!那一夜,我聽你們說,你們在上京過的並不開心!聽了你們的話,我的心,變得好痛好痛!我不要做什麽偏偏佳公子!我隻想要你們開心!於是,我散盡家財,起兵十萬,我要攻破上京,我要你們自由,我要你們開心!”

“昆哥哥!原來……你是為了我們!”小貂、小蠻頓時淚眼朦朧,揮淚向太史昆撲去。

“不要!你們不要碰我!”太史昆一聲大喊,嚎叫道:“現在的我,已經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儈子手!現在的我,已經是人們眼中的惡魔!我,已經不值得你們來愛!但是,為了你們能夠開心的生活,我不在乎!小貂,小蠻!我隻要你們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好,至於我,你們就把我忘了吧!我會在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為你們默默祝福的!”

“嗚嗚嗚!昆哥哥!不要再說了!你為我們做了這麽多,我們怎能忘了你呢?”小貂、小蠻忘情投到太史昆懷中,兩支嬌豔欲滴的紅唇,一左一右印在太史昆頰上。

“哎?嘿嘿,這……讓我情何以堪呀!”太史昆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彈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哎,對了,你們這裏有沒有沐浴的地方?哥哥我好久沒痛痛快快泡個澡了呢!”

“唔,你好壞!公主的住處,怎能沒有沐浴的地方呢?不如,我們姐妹服侍著昆哥哥泡澡吧?”

“謔謔謔~~那怎麽好意思呢?隨便叫幾個宮女來陪我泡澡就好啦!”

“不!可!以!就我們姐妹,和昆哥哥你!哥哥不許打宮女的壞主意!”

……

一輪圓月,點點碎星。鎏金的紅燭燃到了盡頭,燭火跳動,轉眼化為了一絲青緲。

小蠻的唇,垂在太史昆耳畔,她嬌軀上的一絲潮紅,仍未褪去。小蠻輕輕問道:“昆哥哥,這些日子,你為了我們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太史昆柔聲道:“能有今夜一番溫存,些許苦頭算得了什麽呢?對了,你們這些時日過的好不好?我聽聞耶律大石和一個叫做越王的家夥霸占了皇宮,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們?”

小貂聽了太史昆這番話,眼圈竟是紅了。她啜啜說道:“耶律大石每日裏都在開皇殿、宣政殿那些地方呆著,倒是沒有為難我們姐妹,隻是越王他……他……”

“什麽!越王?”太史昆頭皮發麻,震怒道:“那個老畜生,他對你們做了什麽?”

小蠻委屈道:“越王倒是沒做什麽,隻是他那兒子……他那兒子……”

“啊!氣煞我也!”太史昆一躍而起,怒道:“那小畜生,他對你們做了什麽?”

小貂接口道:“他那兒子晚上都來騷擾我們!我們好怕的!”

“騷擾?騷擾!”太史昆怒道:“他都是怎麽個騷擾法?”

太史昆這話剛問出口,隻聽得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嘶啞的歌聲:“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小蠻嘟起嘴吧,道:“喏,就是這個騷擾法咯!越王的兒子,每天晚上都在我們門前鬼哭狼嚎的,好生嚇人!”

“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太史昆披上衣衫,咬牙切齒道:“小貂,小蠻!你們就在這等著!我要出去教訓教訓那個鬼叫的小畜生!”

“昆哥哥!”小貂、小蠻齊聲驚呼。

“嗯?怎麽了?”太史昆納悶問道。

“加油哦!”

“……”

太史昆步出門外,果然就瞧見了一個器宇軒昂的紅臉後生,這後生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袍,大冷的天,這廝手裏居然還捏了支金邊兒的紙扇。武鬆、崔道成一左一右站在後生身邊,冷冷地瞧著他。

太史昆走到白袍後生對麵,把臉一昂,冷言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公主寢宮前鬼叫?丫不想活了?”

那後生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隻是冷傲答道:“哼,小小侍衛,也敢來擾本爺的興致!小爺耶律沛!乃越王的――兒!子!”

“小小侍衛?”太史昆冷哼一聲,將一麵金牌隨手丟到耶律沛的懷中,道:“給我瞧仔細了,金牌上寫的是什麽!”

“如……如……”耶律沛看著金牌,費勁地念道:“如什麽親臨!”

“那字兒念‘朕’!”

“如朕親臨?我滴個乖!”耶律沛渾身一哆嗦,趕緊的把金牌還給了太史昆。這廝剛想給太史昆客氣兩句,忽而眼珠一轉,狐疑說道:“哎?不對啊!咱遼國的金牌,怎的寫漢字兒呢?應該寫咱契丹文才對啊!”

太史昆嗤笑道:“你懂個屁!如今咱們新皇,喜好的就是漢字!我實話告訴你,你若是見了契丹文的金牌,那才是假的呢!”

“是這樣啊!”耶律沛撓著後腦勺,又是狐疑道:“還是不對!這幾個字的筆畫細長細長的,我怎麽瞅著像是宋國皇帝的筆跡呢?”

“嘿!”太史昆氣悶道:“你丫字兒都認不全,居然還能辨別出大宋皇帝的字體?”

耶律沛神氣道:“如今這,最為風行的便是汴梁趙官家的字體!咱們混公子圈的人,若是不認得趙官家的字體,怎好意思出門呢?這識字多少,與風行趨勢是兩個概念!”

太史昆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算你小子蒙對了!這幾個字正是大宋皇帝親筆寫後金刻而成的!”

耶律沛笑道:“這就奇了!咱們大遼國的金牌,怎會有宋國皇帝的親筆字呢?”

太史昆冷笑道:“無知小兒!我來問你,這世上最值錢的字是誰寫的?”

耶律沛傲然答道:“當屬王右軍!若往後說,顛張醉素,顏筋柳骨也都是神仙中人!若說在世的,非襄陽居士、豫章黃先生莫屬!”

“哈哈!非也非也!”太史昆搖頭晃腦說道:“你說的那些,再貴也有個定價。可如今我卻要告訴你一個人,這人寫的字,你有錢也尋不到!”

“哦?”耶律沛驚異道:“這人是誰?”

太史昆道:“汴梁趙官家!”

“嘶!”耶律沛倒吸一口冷氣,若有所思。

太史昆問道:“小子,我來問你,咱們遼國皇帝的金牌,可是要用世上最值錢的字跡來寫?既然汴梁趙官家的字是這世上最值錢的,那麽遼國的金牌為什麽不可以讓他來寫呢?”

“呃……說的也是啊!”耶律沛拍著額角,頓時迷糊了。

太史昆猛喝道:“既然如此,你丫還不趕快跪下!”

“哎,我跪,我跪!”耶律沛兩腿一軟,果然就跪在了地上。這廝諂笑著問道:“敢問大哥,您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太史昆呲牙一笑,道:“大!內!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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