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二郎臂上能跑馬

【泡人馬子和馬子被人泡後再泡回來,這其中的倫理差別是巨大滴!————摘自《昆哥日記》】

見到索超使出這種拚命的招式,太史昆幾人大驚失色!誰能想到隻是普通的打擂,這個叫索超的軍漢竟然拚起了性命!?這索超,性子實在是太急躁了!

如今這形勢,恐怕扈三就要喪命在索超刀下!太史昆一咬牙,自腰間摸出一柄飛刀,就待射死索超,救下扈三。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擂台上的局勢忽然一變!

隻聽得扈三叫了一聲好,將雙刀並在了左手上,右手中卻不知何時憑添了一條纏著金絲的紅花繩!扈三右手一揚,這條紅花繩似有鬼神驅使一般,向索超脖頸纏去。

人躍在空中,如何能夠轉向閃躲?索超算計好了扈三所有的躲閃方向,卻單單沒有算計到扈三會抖出暗器來。奈何索超有一身驚天的武藝,此時也隻能暗暗叫了一聲苦。

那條紅花繩落定,正好繞在了索超的項上,扈三右手拉緊繩索,就地一滾,自索超淩空的身子下繞到了他的背麵。

扈三奮力一扯繩索,輕叱一聲:“趴下!”索超隻覺得喉頭一緊,把持不住平衡,噗通一聲倒栽在了擂台之上。

扈三雀躍一聲,一個箭步跟上,利利索索的將雙刀架在索超的脖子上,道:“索軍使,承讓了!”

恰在此時,點將台上也響起了一陣鑼鼓之聲。隻聽得一個官員高聲叫道:“子酉三刻已到,校場演武結束!台上的後生!過來領賞!”

聽了這話,扈三頓時也不管索超了,蹦蹦跳跳地歡呼道:“哈哈哈!我有錢啦!我有錢啦!”

這索超,為了擂台上爭勝連命都舍得,活脫脫地是個性烈如火的人。扈三在他麵前蹦跳著歡呼勝利,你叫他怎能忍耐?索超怒吼一聲,自地上爬起,一把將樸刀丟得老遠,吼道:老子乃馬軍都頭,使得是一柄金蘸斧,隻因那樸刀使不慣,才被你這小白臉占了便宜!左右,取我斧頭馬匹來,我再來和這個小白臉比比馬戰!”

“馬戰?我才不和你比馬戰!我爹爹讓我十八歲以後才許騎馬,可今年我才十七!因而我根本不會騎馬!”扈三一麵搖手,一麵說道:“索軍使!馬戰就算你贏了好了!如今我有錢了,卻不願意與你一般計較了!”

索超怒道:“比不比,豈是你說了算的!”

說話間的工夫,幾個好事的軍健已經牽了一匹棗紅大馬,扛了一支長柄大斧喝呼而來。校場上的百姓紛紛叫罵著躲避,就連點將台上的官員們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嗬斥索超。

殊不知越是嗬斥叫罵,索超火氣越大,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之勢,不把扈三打怕了,恐怕他連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索超躍下擂台,翻身上馬,手裏捧了金蘸斧,兩腿一挾,催馬便向扈三撲來。

扈三見了這等架勢,一張俊秀的臉兒頓時變得煞白。她哪能想到,自己隻是打了個擂台,竟然惹上了要命的事端!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人群中一聲長笑,一條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大漢越眾而出,擋在扈三身前!

“賊漢子!我連你一起砍了!”索超紅了眼,舉起大斧就待將扈三連著那條大漢一同砍下,卻沒曾想這條大漢馬步一紮,洪喝一聲,一記驚破天的重拳就向棗紅大馬的胸口擊來!

“嗷~~~”棗紅大馬吃了一拳,竟然發出了比狼嚎還刺激的叫喚聲!伴隨著馬嚎聲的,是一種胸骨斷裂的脆響!

在數千名百姓的圍觀下,在大名府大小領導的驚叫聲中,棗紅大馬噴著血,載著索超做了一個後空翻,狠狠的摔在校場上!

傻眼了,全嘰傻眼了,就連欣賞過電影特技的太史昆都看傻眼了!武鬆這廝,居然憑著一雙肉拳打飛了一匹馬!

武鬆擦了擦拳頭,微笑著轉過身來,輕柔地拍著扈三的肩膀,文質彬彬地說道:“賢弟,你沒受驚!”

“沒……沒!”扈三吞了口唾液,幹笑道:“大……大哥,你忒猛了!救命之恩不言謝,小弟我今後就跟你混了!”

索超滿臉慘白地從馬屍下掙紮爬出,拎著斧頭頭也不回地跑掉了。遠遠的,還能聽到他嘟囔道:“媽的,都是些啥人呀!老子不和你們玩了!”

太史昆砸了咂嘴,遺憾地看了一眼手中沒來得及發射的飛刀,感慨著沒能搶上英雄救美的壯舉,口中說道:“小的們,收攤子走人咯!咱們回去喝夜場啦!”

於是,一夥人陪著扈三取了彩頭,歡歡喜喜的向驛館走去。

太史昆刻意落後幾步,叫過邱小乙來,打聽扈三的來曆。太史昆初聽到“扈”字時,還以為是“胡”,經過邱小乙一番比劃,太史昆才明白了扈字是哪個。

邱小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原來邱小乙的這路雙刀,並不是跟他師傅遊方道士學來的。教他這套刀法的,乃是曾經與他一起流落風塵的三師兄——白鵝。

白鵝師兄曾經說過,這普天下雙刀使得最好的,便是獨龍崗上的扈家莊。他這路刀法,正是扈家莊傳於外門弟子的外五路刀法。外五路刀法隻有招式,沒有刀意,其實是算不得上乘武功的。

而扈家莊本姓的內門弟子學習的,是更為精深的內五路刀法。內五路刀法招式更加繁複,且包含了精妙的刀意,那才是真正的上乘武學。扈家莊的內門弟子使得雙刀名曰“日月雙輪刀”,刀身弧度較大,且右手“日刀”厚重,左手“月刀”輕薄,十分的好認,因此邱小乙能夠一眼看穿扈三的來曆。

扈三……娘?難道她就是那個擁有最淒涼人生的巾幗英雄扈三娘?太史昆看著前方那條快樂的身影,不禁有些心酸。。

唉!既然已經碰到了你,那麽,本大爺就勉為其難,救你出了那萬劫不複的深坑火海!

行了沒多久,一夥人回到了驛館,會合了大郎。扈三得了彩頭,執意要回請眾位好漢吃酒,大家都不是虛情假意的人,當下便痛痛快快的答應了,一夥人將就著在驛館對麵找了家幹淨的酒肆,叫來好酒好肉大快朵頤。

扈三已經知道了太史昆才是真正的首領,便又將跟著眾人混的想法說了出來。太史昆問起:“扈三兄弟!想必你是扈家莊內門弟子!你家業富有,又如此年輕,何苦跟著我們這群粗人闖**江湖?”

扈三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昆哥有所不知!我父親為我說下一門親事,可恨那人肥頭大耳,蠻橫無理,而且還好色……啊不!而且還不守婦道!我不樂意,所以就翹家出來了!”

太史昆心中有數,知道扈三是小姑娘任性,當下也不再多問,點頭同意了帶著扈三混江湖。

下午幾人在校場的作為,已經轟動了大名府,所以這一場酒吃得可是不肅靜。喝了沒多久,就有些富戶差了下人來拜會,說是高薪聘請武鬆、扈三當護院教頭,都被太史昆打發了。

隨後又有李忠並了幾個大名府的武師找上門來,說了些久仰、關照一類的閑話,太史昆與他們喝了幾杯,算是客客氣氣的送出門去。而後又有大名府留守司的一名指揮使派人來下聘書,請武鬆去做提轄,請扈三做都頭,也被二人婉言拒絕。到了最後,居然又有一名中年文士,提了壇好酒來拜會。

這名中年文士姓李,名固,自稱是落第秀才。他賴在酒桌旁,被太史昆連端了三碗送客茶也不肯走,明顯的是肚子裏有勾當。太史昆好生不耐煩,出口訓斥道:“李秀才,我們這夥江湖人素來習慣了快言快語,你若有什麽話就說出來,若是無事,哪裏來的速速滾回哪裏去!”

李固眼珠一轉,立刻掩麵泣道:“在座的列位英雄好漢!在下是來求諸位主持公道的!在下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被個富戶霸占了!如今在下思念女友成疾,眼看著活不下去了,還請英雄好漢們救我一救!”

自古道:文人相輕。不等太史昆說話,西門慶反倒是拿筷子點著李固的鼻尖,先叫喊起來:“你拉倒!瞧你活蹦亂跳的德性,還嘰活不下去了呢!我問你,那大戶霸占你女朋友時,下聘禮了嗎?喝喜酒了沒?拜天地了沒?”

“這……”李固支支吾吾的說:“這些事,卻是都做了的。”

西門慶又叫喊道:“喲嗬!這不是全套的嗎?那人家那富戶給了你女朋友什麽名分呀?”

“哦……嗯……是、是、是正妻……”

“正妻?”西門慶哈哈大笑道:“若是個妾也就罷了,試問一下,有強搶了女子回家做正妻的富戶嗎?人家分明就是合法夫妻,倒是你這個獐頭鼠目的家夥,目的有些不單純啊!我看,是你這小子與自家主母通奸!哈哈哈!”

李固直被西門慶說出了一身冷汗,在李固的眼中,這個西門慶眼光太毒辣了!自己這麽點破事兒,竟然一個照麵就被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