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不如醉去

【色與情,為的不就是那點破事嗎?美人兒破事前給你出道難題,為的就是讓你服個軟,你怎麽還真的去解了?————摘自《昆哥日記》】

道士打扮的秦暮城搖搖晃晃爬起身來,含糊不清地嘟囔道:“盧俊義啊,我真是想不通!你家的娘子怎麽受得了你這個木頭人的!”

盧俊義冷哼道:“哼,那個婆娘已經被我親手斬殺了!”

“呃!你……狠!”秦暮城一麵往門口挪著步子,一麵忿忿不平道:“盧俊義,我不屑與你這種不懂風月的人為伍!今兒個,就當咱們倆沒相見過!咦?姓盧的,你好像中了劇毒了?”

盧俊義哼哼道:“正是!正是被那個死婆娘下毒害的!”

“哈哈哈!毒的好!”秦暮城停下腳步,仰天大笑道:“你這等薄情郎,該毒!該毒!”

聽了這話,盧俊義臉都氣綠了。他對太史昆怒道:“賢弟,這個姓秦的我給你帶來了,用不用他看你的了!我出去散散心!”言罷,盧俊義拂袖而去。

太史昆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暮城,冷不丁開口道:“你怎麽不對李巧盼用強的?”

秦暮城一愣,答道:“嘿!你這話說的,用強還叫愛情麽?”

太史昆冷不丁的又問道:“你丫不是情聖麽?你倒是說說看,對一個絕色女子來說,美貌重要還是生命重要?”

秦暮城大笑道:“小兄弟!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告訴你,對於美女來說,當然是美貌重要!”

太史昆搖頭歎道:“老秦啊老秦!你若是趁著李巧盼年輕,強行上了她,雖然她有些不樂意,但畢竟是把人生中最嬌嫩、最美麗的那一瞬留在你心中了,她心中實際上是高興的。

可你呢,死死追了她十幾年,把她的青春美麗都給熬沒了。如今她即便是從了你,展現在你麵前的也是一朵昨日黃花了,她心中,隻怕是比死還難受!”

“這……這……”秦暮城傻眼了。

太史昆瞧著秦暮城的傻樣,心裏暗暗偷笑,口中卻不依不饒的問道:“哎,你追尼姑,為什麽不扮作和尚,反而扮作道士?”

秦暮城喃喃道:“你這話說的,我為什麽要剃光頭發當和尚?那多醜呀!”

太史昆大搖其頭,反問道:“我來問你,如果你見到一個和尚和一個尼姑**,你會怎麽想?”

秦暮城**笑道:“哈哈哈!我會覺得好笑哇!你想想,倆光頭湊在一塊,多和諧!”

“那你要是看見一個道士和一個尼姑**呢?”

“嗯?那個不好看!簡直是**麽!從肉體到信仰都是**!”

“那你還裝成道士去追尼姑?”太史昆鬱悶地看著秦暮城,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個,傻,叉!”

秦暮城聞言,驚叫一聲,捶胸頓足道:“氣煞我也,氣煞我也!不如醉去,不如醉去!”說罷,秦暮城從身後摸出一個酒葫蘆,仰天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一仰身子竟然又睡過去了。

“假正經!隻知道逃避的家夥!”太史昆響亮亮的罵了一聲,揚長而去。

不多時,武鬆與扈三兩人也喜滋滋的回來了。兩人手中大包小袋的,果然是去真定府花錢玩了。隻是兩人的袋中一點精巧的玩物也沒有,盡是些匕首短劍一類的凶器。看兩人歡喜的模樣,竟然還真是就喜歡玩弄凶器。隻看得太史昆大搖其頭。

一夥人湊齊了,二話不說,擺上酒席就開始吃喝。

席間,太史昆把真定府軍製糜爛的事情給眾人講了一番,西門慶把真定府官場腐敗也講了一番。眾人聽罷,皆心情沉重。

真定府作為邊關雄城都已經這樣了,那大宋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裏去。大宋腐爛到這個地步,絕不是單憑幾人之力能扭轉的了。即便是一個真定府,幾個人也不敢說能把貪官汙吏給殺光了,又何談整個大宋?

尤其是盧俊義,心情更是壞到了極點。之前他滿腔熱血,隻想做個領兵大將,憑一己之力把那幽雲十六州的故土收回,把那契丹虜寇遠遠地驅逐開。但如今他接觸到了深層次的官場,才知道此前心中抱負不過是一團幻影,不禁蹉跎不已。。

西門慶摔了酒盅,說道:“昆哥,不如我們弄到錢後便一走了之!最多再把張邦昌殺了替柳葉兒報仇好了,那些個奸細我們也不要去管了!看如今這形勢,即便是咱們鏟平了今天的奸細,也會有明天的奸細啊!”

太史昆搖頭道:“奸細這事情沒這麽簡單!之前我以為奸細一定就是遼國派來的,可如今我思量了一下,這奸細雖說也是北方派來的,但不一定就是遼國。

派遣奸細的人,我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隻是還需驗證一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派遣奸細之人,定是我們今後的大敵!”

眾人聞言,皆麵麵相窺,搞不清太史昆說的人是誰。盧俊義沉吟道:“既然賢弟有這份心思,那麽明天起我就著手查探全陰教李士峻一夥人的下落!”

西門慶附言道:“那我還是負責收賄賂好了!我喜歡這個活兒!”

太史昆點頭道:“如此,我就去摸摸張邦昌的底,看看他是怎麽弄來這麽多財寶的!”

武鬆、扈三兩人見狀,急切問道:“那我們呢?我們幹點什麽?”

另外三人異口同聲說道:“你倆,負責選青樓!”

太史昆吃完了酒,立刻去找了孫德旺,將張邦昌的發跡史詢問了一遍。

原來張邦昌是永靜軍東光縣的小地主出身,他自小讀了不少書,算是個文化人。

後來他父母離世,在老家待著也沒人伺候他,於是便拖了個鄉親的門路,來真定府打拚了。

恰好那時候經略府裏招收管理經籍圖書、天文曆法的師爺,張邦昌憑著一手筆杆子,順順當當的混上了這個職位。

隻是後來也不知怎的,張邦昌這小子就被經略公文博正給賞識了,竟然一來二去的成了文博正的心腹,直至混成了七品的錄事參軍,著實讓人參不透。

太史昆蹲在營帳裏,細細品味著張邦昌的發家史,卻怎麽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正在這當口,那個髒兮兮的秦暮城居然晃晃悠悠的闖了進來。

秦暮城見了太史昆,開口便叫道:“有吃的沒!餓煞我啦!”

太史昆怔怔的瞧著秦暮城,卻忽然沒頭沒腦的將張邦昌的發家史說了一遍,張口問道:“老秦,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麽才能打探到張邦昌這個漢奸的背後之人呢?”

秦暮城一愣,道:“什麽?漢奸?這應該是機密!你為什麽告訴我這個?”

太史昆聳了聳肩膀,隨口說道:“盧兄不是說了麽?你是個朋友,可以幫忙的朋友!我不找你問,找誰問去?”

秦暮城又是一愣,結結巴巴的說道:“就因為盧俊義的一句話?我就這麽讓你信得過?查奸細這……這種事,當然是爬他的窗根偷偷探聽咯?”

太史昆聞言,立刻拉住秦暮城的手,笑道:“老秦,好主意!我知道你丫輕功好,你快快帶我去查探!”

秦暮城一把甩開太史昆,嘟囔道:“我不去!我自己的事還沒解決呢,我為什麽要幫你?”

太史昆笑道:“你有什麽事?快點說出來我幫你解決了,然後你再幫我!”

秦暮城紅著個臉,羞澀說道:“嗯……這個麽,李巧盼多年前給我出了個上聯,說是隻要我對上了,就和我約會!這個上聯是這樣的:煙鎖池……”

“擦!真俗!我還當是個什麽事呢!”太史昆撇嘴道:“不是:煙鎖池塘柳,桃燃錦江堤麽!這不都是被人說爛了的事麽!”

“哎?哎?桃燃錦江堤?還真對上了呢!”秦暮城一聽這個,頓時手舞足蹈,連哭帶笑的蹦躂起來。

“行了,你的事解決了,丫的快點跟我去夜探張邦昌去!”太史昆也不管秦暮城瘋成了什麽樣子,隻是一把捉住他的腰帶,轉身向外走去。

張邦昌尚未成家,於是也就沒置辦什麽宅院。他如今的住處,是真定經略府的一個側院。

在戰時,經略府是充當真定府的內城來用的,是保衛真定的最後一道防線,因而經略府的院牆乃是用青石壘成,非常厚實高大,足可以稱得上是小號城牆。張邦昌居住的側院屬於經略府的一部分,因而它的院牆是與經略府院牆是一樣的,都是兩丈多高的石牆。

太史昆尋了個還算是僻靜點的牆根,打算就此潛到側院中去。他看了一眼搖搖晃晃、步伐浮虛的秦暮城,心裏麵對秦暮城能不能翻過這道牆去著實是捏了把冷汗。

秦暮城看見太史昆懷疑的眼神,冷哼一聲,竟是把衣襟往腰帶裏一塞,連助跑都不用,雙腳重重一踏地,整個人頓時拔起了一丈有餘。

好個秦暮城!身子淩空,丹田一股氣息屏住不鬆,左腳往石牆上一點,整個人又騰起了一丈有餘,竟是輕鬆的翻上了牆頭!

太史昆見了這等神奇的功夫,心裏暗暗喝彩。隻是沒想到秦暮城下墜時竟是認錯了落腳點,一腳沒能踏準牆頭磚,咕咚一聲栽到了側院之中。

這一下,可把太史昆給急壞了。他有心去救,無奈卻隔著一道高牆;有心詢問,無奈卻怕驚動了守衛,真個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如此等了個幾分鍾,太史昆怎麽也等不到院牆裏麵的聲音,急的就想回去喊人硬闖經略府了,就在這麽個時候,他忽然看見秦暮城這廝從街角轉了過來!

太史昆看著這一幕,驚得膛目結舌,卻聽秦暮城嘟念道:“看什麽看,我進去給你開個門,不比爬牆省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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