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官場奇觀好笑麽?唉,何時官場不見了這等奇觀,何時才能有個清明啊!――――摘自《昆哥日記》】

二郎的傷口可是在*上啊!如今青青給他傷口擦藥?這不就是中的泰式馬殺雞嗎?二郎好豔福啊!

太史昆再看看身後嬌笑不已的西門慶,死的心都有了。

西門慶可不知道太史昆心裏麵想的是什麽,隻聽他又問道:“昆哥,如今來孝敬咱錢財的官員都已經接待了一個遍了,你看咱是不是再想點別的法子再敲詐點錢財?比如說,咱們去檢查檢查真定府城防什麽的?”

太史昆聽了這話,眼前一亮,咕嚕一聲坐起了身子,大笑道:“哈哈,有了!明天你我二人去經略府,視察……嗯,視察經略府的衛生環境!”

“這主意好!”西門慶拍手笑道:“文博正那個老家夥,隻是派了個來送了幾千貫錢,竟然連點像樣的都沒給!咱們去敲詐他就對了!”

太史昆道:“明日我們到了經略府,他必定要擺上酒席請我們吃喝,你小子到時候一定要把這場酒席使勁拖延時間,堅持到晚上!而後我們就假裝醉酒,留宿在經略府上!明夜,我要夜探經略府!”

西門慶拍著胸脯嚎叫道:“昆哥你放心!吃酒這種事,我西門慶最拿手了!趕明日一早我先服用上二兩葛花,包管把文博正那廝喝個四肢朝天!”

巳時一刻,正是暑氣即將要發威的時分。太史昆今日也沒擺什麽排場,而是與西門慶一人一頂紗罩小轎坐著,顫悠悠向經略府行去。

子弟,進士出身,兩任禦史,官居三品,這樣一個再標準不過的漢人,怎麽會是契丹人?太史昆好生納悶。

再者說了,即便是證明了文博正是個契丹人,那又該如何?敲詐他?揭穿他?或是一刀殺了他?太史昆搖頭輕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文博正真是個契丹人,他混入文家,考取進士,隱忍多年,潛伏在大宋官場之上,那他絕對是一個城府極深,能力極強的人!這樣一個人,能對付得了他嗎?

就在太史昆苦思冥想的當口,經略府已經到了。

以文博正為首,真定經略府都監、曹掾、指揮、校尉數十人躬身立於府門兩旁,迎接太史昆視察。

太史昆心中有事,皺著雙眉一直不曾放開,無形之中多了一點不怒自威的架勢,搞得真定府一眾官員不寒自悚,伺候的越發小心了。

諸官拜見了太史昆,眾星拱月般的擁著太史昆進了經略府的大堂。

太史昆大刺刺的在上首案前坐了,文博正等官員卻是一個敢坐下的都沒有,隻在大堂下黑壓壓站了一片。

文博正使了個眼色,一旁跑上來兩位師爺。一位師爺手中捧著賬本,記載了經略府中各項用度開支;一位師爺手中捧著功績薄,記載了經略府各官員業績考評。

文博正接過兩個冊子,就待親手遞於太史昆參詳。沒曾想太史昆一擺手,根本不接這兩本冊子,而是開口說道:“文公且住!我高俅早就有言在先,此次我一不看賬本,二不看諸位業績!我來看的,是各位同僚對待公事的態度!”

此言一出,諸位官員皆麵麵相窺,茫然不知所措。

“何謂態度?”太史昆微微一笑,從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絲帕。

他用手指捏住絲帕,順著公案桌下邊角處用力一揩。試問誰家桌子底下還能一塵不染?太史昆再次舉起絲帕的時候,雪白的絲帕上果然多了一團汙漬。

“這就是態度!”太史昆麵色一寒,陰森森道:“公堂之上,本是潔淨之所。爾等麵子工夫做得不錯,桌麵窗台打掃的都幹淨,可為何這公案之下就成了藏汙納垢之所在呢?這就說明了,爾等對待聖上所安排的公事多是敷衍了事,態度大大的不端正!”

諸官員頓時汗如雨下,瞠目結舌。

太史昆陰陰一笑,隨手指了一位五品官員,喝道:“你,出列!”

五品官唯唯諾諾上前一步,拱手低頭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

太史昆道:“方才我說的,你可是不服?”

五品官賠笑道:“太尉息怒!這公堂之上的衛生,都是下人們打掃的!那些下人不識教化,態度不端正也是有的。我等官員對公事從來都是兢兢業業,態度絕對的端正!請太尉大人明察!”

“哦?你果然不服!”太史昆冷哼一聲,問道:“那我來問你,你自稱態度端正,可是每日來經略府點卯麽?”

五品:“正是!下官不管風吹雨打,向來都是每日準時點卯,從未有誤!”

“那經略府進出的道路,你進進出出不下百十回了吧!”

“豈止百十回!”五品官道:“下官為官十年,這條路進出了何止三千回!”

太史昆打了個哈哈,問道:“那我來問你,經略府公堂前共有台階幾階?樹木幾棵?”

“這……”五品官頓時汗流浹背,??無法對答。

“哼!看你那熊樣,分明是十年來從未點過卯!”太史昆一拍驚堂木,怒喝道:“按我大宋律法……富安!說說!”

西門慶朗聲道:“按我大宋律法,一次未點卯者罰俸祿一月,此人十年未曾點卯,共計三千六百五十回,應罰俸祿三百餘年!按每年俸祿五百貫,以此計算,應罰俸祿十五萬貫!”

“唉喲我滴個爺哎!”五品官兩腿一軟,哭倒在地。他慘叫道:“太尉大人!誰家來點卯還數數啊!經略府的台階俺天天爬,樹木天天見,可俺也不必要數這個玩啊!”

“狡辯!”太史昆怒道:“我來問你,君悅酒樓有多少個包間?二樓小雅廳能容納幾人就餐?”

“君悅酒樓共有包間三十六間,小雅廳可容納八人就餐!”

話一離口,五品官才覺出了其中的詭異。這廝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轉而又哭道:“太尉!這酒樓中又多少個包間和公堂前有多少個台階不是一回事啊!大人明鑒啊!”

太史昆拍桌怒吼道:“扯淡!來人啊!把這廝的頂戴摘了,給我亂棍打出去!不交齊罰款,這官他就別做了!”

隨著五品官的哭喊聲漸漸遠去,大堂之上的諸位官員隻覺得口幹舌燥,手腳無措,惶惶不可終日。

文博正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問道:“高……太尉,下官們為官態度不端正,是應該改進!不如太尉大人教給我們個端正態度的法子可好?”

“識相!還是文公識相!”太史昆二郎腿一翹,大刺刺地說道:“怎麽端正態度還用我教嗎?一會兒你們一人自罰三杯,這態度就算是有改觀了!若是一人自罰三斤,哈哈!那態度可就端正的很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一夥官員聽了態度原來是這麽個端正法,一麵拂去麵上冷汗,一麵為剛才拉出去的仁兄暗呼倒黴。這京官就是不一樣啊!為灌別人喝酒,竟然二話不說先雙開了一個倒黴蛋!

文博正聽了太史昆這等說法,趕忙親自跑到公堂門口,大聲向堂外伺候的下人們喝道:“上菜!趕緊的上菜!吩咐廚子,別在後花園整酒了!今日這酒就在這大堂之上喝!還有,給我吩咐下去,今日酒席是喝的不是酒,是態度!這是一等一的要緊公務!趕緊的把後院酒窖打開,有多少酒給我搬上多少酒來!”

這一會兒是酒一會兒不是酒的,把門口老管家聽了個迷迷糊糊,不過他總算是聽明白了“上菜、搬酒”兩道命令,趕忙連滾帶爬的忙和去了。

直到酒菜置齊,西門慶這才領教了大哥太史昆勸酒的!

隻見太史昆雙腳翹在酒桌之上,端了個酒盅隻是輕輕啜飲。他把眼光盯向誰,誰隻管抱起酒碗咕咚咕咚就是一陣狂飲;他把食指點向誰,誰立刻就捧起酒壇兜頭澆下!

真是沒見過這樣飲酒的!整整一大堂百十口子喝酒的人,誰也不敢亂說話,誰也不敢夾菜吃,隻是把兩隻眼睛死死盯住太史昆,等待著他目光、食指的臨幸!

被太史昆臨幸過的人,渾身放鬆,宛如卸下了一塊心口大石;沒被臨幸過的人,抱著酒壇屏氣凝神,如臨大敵;還有一兩個沒有搶到酒壇的人,隻好渾身顫抖,如臨頭!

如此挨過了整整一個下午,公堂之上哪還有站得住的官員?而此時的太史昆,隻不過才自斟自飲了一壺酒,隻是麵色微紅而已。

太史昆看了看天色,端了個酒盅微笑道:“諸位!時候不早了,也該到了下班的時候了!來來來,我們滿飲此杯,然後就散場吧!態度端正不端正,就看這一杯的了!”

堂下頓時傳來一陣哼哈之聲,百十名官員使足了力氣舉起手中酒壇,紛紛當頭潑下!

“哈哈哈!好!散會!”太史昆將酒盅一拋,樂嗬嗬地看著一夥官員費力的往大堂之外爬,笑得腸子都快抽筋了。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太史昆笑吟吟的攬住了文博正的脖頸,說道:“文公!今日這酒席吃得真是痛快,隻可惜小弟不勝酒力,此時已醉的挪不動步子了!您看……”

文博正此時已是醉的說不清楚話了,他結結巴巴道:“太……太尉大人若要想住,下官這就把堂屋收拾出來給您住!”

“我若是住了你家堂屋,你家去哪裏住?”太史昆笑道:“文公收拾個別院給小弟借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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