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創始的時候是好的,往後麽,不說也罷。――――摘自《昆哥日記》】

契丹人和老頭的爭論,卻饞壞了身為觀眾的西門慶。這廝對著太史昆幹笑一聲,說道:“昆哥,小生我讀了那麽多年聖賢,可一直沒機會做官,您看……”

“無所謂啊,五百貫而已。”太史昆聳了聳肩膀,說道:“你要不怕從契丹人手裏買官丟人你就去唄,反正你小子這段時間撈錢撈得也不少了,總歸得找個地方花呀!”

“不怕,不怕!買官很正常啊,不丟人!”西門慶樂的一蹦三尺高,也不管身旁有多少道鄙視的目光,隻是歡天喜地的一把將告示扯下來,隨手丟給了契丹人幾張交鈔。

幾個契丹人辦事也倒幹脆,他們收了錢,也不盤查西門慶的身份,隻是將一枚刻得歪歪扭扭的印章遞給西門慶,轉身揚長而去。

契丹人走了,這場買官的鬧劇也就算是收場了。聚在一起的人群紛紛散去,隻是在臨走前,幾乎所有的人都對西門慶投上了看傻子般的眼神。

說來也是,幾個來路不明的契丹人,一張爛告示,一枚破印章,這不是騙局還能是什麽?可憐那個被人騙了五百貫的傻小子,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還真的以為自己當了鄉正呢!

露宿了這麽多天,太史昆早已懷念起睡木床的滋味來。眼見著蒲陰鎮環境優美,小旅店個個都頗具特色,於是太史昆甩下幾錠大銀,包下了幾個旅店,招呼了一眾兄弟同來享受。

安置下來,也到了入夜時分了。太史昆約了盧俊義,問起了回龍觀的事端。

盧俊義哈哈一笑,說道:“不瞞賢弟說,回龍觀的具體位置,我也是剛剛找人打聽到!此觀的位置,卻是位於的來路上,繞過來路上的黃土嶺便是!距離此地不過五裏遠!”

太史昆亦是笑道:“即使如此,我看您也別賣關子了,快跟我說說你那位故人是怎麽回事吧!”

盧俊義微微頷首,婉婉道來:“若要說我這故人,還得先說說這回龍觀的由來。賢弟,關於全陰教的創立,你還記得否?”

太史昆道:“當然記得!盧兄不是說過,這全陰教乃是咱們宋人的一位武功所創麽?開始的時候,這位高手也是抱著解救遼境漢人的崇高理想的,隻可惜他的徒子徒孫不爭氣,全投靠了契丹主子。”

“賢弟說的很對。”盧俊義繼續說道:“這座回龍觀,便是全陰教創始人來到遼境後建立的座道觀。也就是說,回龍觀還算是全陰教的發祥聖地呢!

回龍觀觀主此位,在全陰教中乃是僅次於掌教的職務,非教中元老不得擔任。至於我的那位故人麽,嘿嘿,眼下做的就是回龍觀觀主!”

“哦?這個觀主叫什麽名?盧兄又是怎麽認得他的呢?”

盧俊義道:“這個觀主麽,是個契丹人,名字好像是叫?喇模什麽的。當年他的師父給他起了一個漢名,喚作‘左鐵狼’。早在十五年前,這廝曾經去挑戰過我師父,我就是那時候認識他的!”

“啥?挑戰盧兄的師父?”太史昆吃了一驚。盧俊義的師父周侗,太史昆在後世都是聽說過的!中,周侗晚年收了倆徒弟,大的叫王重陽,小的叫周伯通!徒弟都這樣了,老師能不厲害嗎?當下太史昆大笑三聲,道:“估計這個左鐵狼得被周前輩痛毆一頓吧!”

盧俊義歎了口氣,搖頭說道:“不,那會兒我師父正好不在家,是由我代師傅出戰的。唉!那時候哥還年輕啊!結果被他痛毆了。”

“呃……”太史昆冷汗噴湧而出。這廝一拍桌子,怒道:“盧兄你放心,我去問柳葉兒討兩枚火龍出水,把那回龍觀燒成一片飛灰,與你報仇!”

“賢弟的美意,愚兄心領了。”盧俊義笑道:“回龍觀雖說是全陰教的聖地,但眼下全陰教的精銳都雲集在遼國的上京,估計回龍觀裏也就隻有個百十人。這點人,我們動手殺就成了,若是把回龍觀燒了,咱們去哪裏落腳呢?

哦,對了,提前說一句:回龍觀裏的普通教眾,隨便賢弟下手,隻是這個左鐵狼,卻是要留給愚兄親手對付!”

太史昆聞言,正色道:“小弟知曉了,隻是盧兄對敵時須要小心。”

盧俊義道:“賢弟放心,我參詳了你的《呂武精粹》,自感武藝又有所提高,收拾左鐵狼,愚兄有信心!眼下我還要去李家妹子那裏討點草藥,抓緊再去去毒!”

太史昆驚奇地問道:“李家妹子?這人是誰?”

盧俊義麵色一紅,支支吾吾說道:“就是李師太咯!賢弟你有所不知,自從李師太到了抱犢寨,秦暮城這廝就日日纏著她,好生不知羞恥!愚兄得抓緊盯著他,以免這廝幹出壞事來!”

這話說完,盧俊義居然扭頭就走了!太史昆眼珠一轉,心中竊喜,連忙偷偷摸摸跟上去看熱鬧。

李巧盼現在的居所,是一家別致的旅店。這家旅店是一座綠意盎然的小跨院,背靠著拒馬河,院中小徑用鵝卵石鋪就,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太史昆躡手躡腳走到李巧盼的窗下,屏氣偷聽。屋內傳來的聲音是李巧盼、盧俊義、秦暮城三人的不假,隻是談話的內容卻不是爭風吃醋。

隻聽李巧盼楚楚可憐的說道:“盧大哥,你隻是說趙家的好,卻有沒有想道趙家可是怎麽對我李家的?

先祖李煜,肉袒出降,把河山拱手讓與趙家,可他趙家呢?辱了我李家女眷不說,還用牽機藥將先祖毒殺!

到了真宗在位時,趙家令我李家背離故土,舉族搬遷至河中府。家中祖業,十去七八。

仁宗在位時,趙家又令我家族七分,拆散分居至天南海北,族中人口日漸凋零。

神宗在位時,趙家對我李家仍是不依不饒,處處刁難,什麽栽贓陷害的手段層出不窮。可憐我李氏族人,刺配的刺配,下獄的下獄,昔日的江南第一望族,硬生生的被趙家*成了破落戶!

盧大哥,小女子的出身您真的不知道麽?小女子是妓戶出身!幸得普陀山上淨月師太與我李家有舊,將小女子救出,還傳授了一身醫術,否則……否則小女子今日是個什麽下場,盧大哥你猜不出麽?”

屋中傳來兩個男人的低歎聲。沉靜片刻,盧俊義開口道:“妹子,趙官家這事做得……的確是過分,可是你要以南唐公主自居,行那謀逆之事,卻也……”

李巧盼幽幽一歎,道:“盧大哥,要恢複南唐公主的稱號,可沒說要謀逆啊!小女子也是到了遼國的境內,才說起這事不是?我隻是想學太史弟弟在燕雲建立漢人英雄之城的誌向,也想給李家後人謀個避難之地而已!”

盧俊義道:“既然妹子想得隻是自保,大哥自然要維護你!不知妹子要怎樣去做呢?”

李巧盼嘻嘻一笑,說道:“我想建一個營,先幫助太史弟弟實現他的理想。待弟弟的理想實現了,我再求他幫助我好了!隻是小女子怕太史弟弟不同意,所以求兩位哥哥幫忙說和。”

盧俊義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賢弟呀,別在窗戶底下趴著了,快點進來拍個板兒吧!”

窗外太史昆一陣氣悶,小臉變得通紅。感情人家盧俊義早就發現自己偷聽了!

太史昆幹笑著推門而入,朗聲道:“說曹*,曹*就到!你們剛剛在背後議論我,不巧我就走到窗口了!哈哈哈!”

屋中三人忍住了笑,李巧盼鳳目流轉,嬌滴滴地說道:“弟弟呀,姐姐說的這事,你同意麽?”

太史昆聳聳肩膀,道:“姐姐要建營是好事啊,可是營中人馬從何而來呢?”

李巧盼又是一笑,說道:“我讓小尼姑們統統還俗不就可以了嗎?”

太史昆歪著個腦袋,道:“那才幾十個人而已呀!”

李巧盼攪著兩根纖細玉指,輕笑道:“小尼姑還了俗,自然就可以嫁人了呀!不過呢,小尼姑們隻嫁給本營的戰士!”

太史昆忍不住大笑,說道:“可是有誰會這麽傻,為了娶個小尼姑加入到姐姐的營中做戰士呢?”

李巧盼嘟著嘴巴歎了口氣,幽怨說道:“唉!癡情的傻男人就要絕種了麽?反正我這個做營長的,也是非本營戰士不嫁呢!說來也是,有誰會為了我心甘情願入營做我的戰士呢?”

“哈哈哈!”秦暮城大笑三聲,起身道:“我秦暮城可不是那種隻說不做的慫人!巧妹,我加入你的營中做戰士!”

“啊!秦哥哥,你……真體貼!”李巧盼咬著下嘴唇,一副想要**又怕羞不敢上前的模樣。

“啪!”盧俊義一拍桌子,厲聲道:“妹子,我也……”

“打住!”太史昆一把扯住了盧俊義,把盧俊義到了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我滴個天呀!李巧盼這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挖牆腳啊!太史昆一摸冷汗,連忙道:“姐姐,我的親姐姐,你的事我答應了!不過我手下諸營人馬皆屬麒麟軍治下,受盧兄節製!你要加入到我的隊伍中,今後訓練作戰等一應軍事行動還須遵從盧兄吩咐!”

李巧盼快樂的笑了一聲,道:“那是當然!弟弟呀,姐姐連營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公主親衛隊’!秦哥哥作為第一個加入衛隊的戰士,哀家就封他為柱國軍吧!哇哈哈哈!”

“呃!”三個男人,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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