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世人眼光,我不在乎!

自回龍寨前戰鬥結束後,武柏就派出了幾路探哨去打探金陂關、飛狐關的戰況。

去金陂關的探哨很快就回來了,與他一同返回的還有“地雷隊”的全體人員。據探哨回報,此次攻打金陂關的兩路遼軍連關牆的影子都沒看到便羽紗而歸。

原來“地雷隊”這幫子人在出行之前,曾被太史昆叫去聽了一個叫做“地雷戰”的革命故事。一夥人聽後深受啟發,布雷手法大大提高。

自南城司到金陂關這段路上,無論是樹梢上、草叢中,山坡上、峭壁邊,皆被布滿了地雷。可憐兩千號子契丹兵,走路挨炸,歇個腳也挨炸,撿柴挨炸,去噓噓還是挨炸。三十幾裏的路程,走沒一半就被炸死了一千多人,契丹兵們嚇得魂飛魄散,居然又灰溜溜的原路逃走了。

待到午夜,飛狐關方向探哨也回來了。探哨回報:應州、蔚州方向來的兩個千人隊已被全殲!

原來應州、蔚州方向來的兩個千人隊,並不知道飛狐關已成了革命軍的地盤。他們到達飛狐關時恰逢傍晚,甲胄兵刃都還在馬匹背上馱著,並未裝備。甚至兩個千人隊的隊首還大刺刺的立在城下叫喚開門,好進關去歇息一晚。

孫德旺外貌忠厚,可心眼卻一點也不少。他把契丹兵放進關來,還假惺惺的騰出房屋,燒好熱水讓契丹兵休息。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趁著契丹兵熟睡,四千革命軍加上六百忠勇營士兵操起刀來,輕輕鬆鬆割下了他們的腦袋。

至此,飛狐兵馬司所轄八千契丹兵飛灰湮滅,太行山周圍幾個州的精兵也都死了大半。太行山中,已經完全是革命軍的天下。

第二日一早,孫德旺與張覺也趕到了回龍寨。群豪相見,又恰逢大勝,一番喜悅在所難免。回龍寨內擺上了豐厚的宴席,眾人酒過三巡,太史昆把昨日耶律大石逃跑的事情講述一遍,對眾人說道:

“宋遼之戰,是無論如何不能開啟的!且不說大宋軍政糜爛,殘缺不堪的禁軍是不是遼軍對手,單說兩國開戰,百姓所受的磨難就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再說耶律大石此人,他一心想要開國當皇帝,自是希望天下越亂越好。所以對挑起宋遼兩國戰爭這種事他是一定會去做的。想必他所使用的伎倆,不過是在遼國皇帝麵前說:我太史昆是大宋皇帝派來的。

我的應對方式很簡單,就是在遼國坐下幾件大案子,闖出一身惡名,務必要讓遼國皇帝也知曉:我太史昆是個無惡不作的強盜,不但是遼國恨我,宋國同樣也容不下我。這樣一來,任他耶律大石怎樣在遼國皇帝麵前讒言,遼主至多是派兵剿滅我,卻無法借此事與大宋開戰。

眾位兄弟說說,我這個法子怎麽樣?”

眾人聞言,皆麵露慎重之色。

武柏出言問道:“咱們在遼境做案子,至多隻是遼主憤恨,但怎麽著才能讓咱們大宋的趙官家也恨咱們呢?”

太史昆道:“這也簡單,我作惡時留個讓大宋皇帝生氣的名號便是!我想過了,要麽,我起一個比皇帝還要大的名號,要麽,我就直接打著李巧盼那南唐的旗號得了!這兩樣,咱大宋的趙官家都會生氣,兄弟們幫忙合計合計!”

武柏稍一猶豫,道:“要打南唐的旗號,反正我是有些不服氣,因為那樣一來,就好像咱們兄弟都成了李師太屬下一般!還不如起個僭越的名號呢!”

眾人聽了,皆微微頷首。太史昆道:“如此,諸位就幫我想個僭越的名號!大不了此事一了,我再把這名號丟了便是!”

武柏眼珠一轉,道:“有了有了!叫‘天皇’如何?”

“啊呸!你才天皇呢!”太史昆歪嘴道:“換個字,叫天王得了!今後我幹完壞事,便把‘天王太史昆’留在牆上,這下子趙官家該生氣了!”

眾人聞言,皆哈哈大笑。笑了一陣,盧俊義沉吟道:“賢弟這法子行得通,隻是做了這些事後,賢弟的名聲豈不壞了?”。

古人素來愛惜名聲,但太史昆這個現代人卻不怎麽在乎。他無所謂地說道:“有諸位兄弟理解我便足夠了!天下人怎麽看我,我不在乎!”

眾人聞言一振,眼神中紛紛露出決然之色。盧俊義蒼涼道:“好!好!實不相瞞,方才我初聽賢弟說此計劃,滿腦中想的皆是自身羽毛。與賢弟胸懷相比,愚兄慚愧!如此,我盧某也不做那假惺惺的偽君子,願與賢弟一同去闖個萬惡之名!”

有盧俊義做榜樣,眾人群情激昂,紛紛請求出戰。

太史昆道:“此一行,隻挑選數十好手便可!其餘人等,我自有安排!未來之事,我已有打算,請諸位聽我分說。

此行,請盧兄、徐寧、武鬆、武柏、秦暮城五位襄助;邱小乙率健行營二十人,崔道成率涅槃營二十人、張宵率白馬營二十人、孫平率麒麟衛二十人隨行;另外請葉春充當向導。

再一個,請高大壯高先生不妨也同去,既然咱們要去作惡,不如將高先生的仇一並報了!”

被點到名的諸人起身拱手,皆言遵命。

太史昆向王進拱手道:“王兄身份並未暴露,還是去信安軍上任的好,隻是兄弟我還有一事相求。”

王進回禮道:“但說無妨,王某無有不從。”

太史昆道:“請王兄攜帶我麒麟軍餘部,並上女眷老幼同行,暫為照看。”

聽到太史昆竟將家眷相托,王進連忙應承道:“太史兄弟放心,但有王進一條命在,決計將護得眾人平安!”

太史昆又向孫德旺道:“兄乃大宋清白之人,卻不必亡命遼境。稍後太史某人自有重禮奉上,孫兄回去後可借此為本錢打造李家堡,不必再受真定府奸官惡氣。”

孫德旺哈哈一笑,拱手謝過。

太史昆一番安排,卻把張覺急了個麵紅耳赤。聽太史昆的意思,不但自己要走,甚至連回龍寨的基業都不要了!情急之下,張覺叫道:“昆哥!難不成我張覺犯下什麽過錯了麽!若是有錯,但求昆哥責罰!可您……您也不能不要我了啊!”

“張覺兄弟,莫要急躁,難道你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總得放到最後說麽?”太史昆哈哈一笑,道:“你身上的擔子使我們之中最重的一個,你需要承擔的,是整個遼境漢人的希望!”

張覺急道:“可是……昆哥你一走,我都不知道今後要怎樣做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太史昆道:“我太史昆,不過也是一個普通人,解救天下的事情,你當我就會做嗎?我能給你的,是一個信念,是一個起步,未來的路,還須你自己去走!我相信,隻要你心中的理想是正義的,你就一定能走出自己的路!”

太史昆這一番大空話,倒是把張覺說的眼圈通紅。

太史昆又道:“我走後,回龍寨此地就交給你了!我給你留下十名工匠、十名箭手教授你製作火器與箭術,盧兄、徐寧、王進也會為你留下一些操練士兵的軍典。

而且,我還會留下西門慶為你製定一些律法。同時我把寶仁號、雪月齋易州分號的兩位掌櫃介紹與你,你可從他們那裏購買些軍資,亦可將太行山中出產貨物賣與他們。

另外孫德旺的李家堡乃是太行山出口之一,你若是想與大宋交往,可從他那裏進出。

張覺,此後遼境漢人的希望就落在你肩上了,軍政民政,你都不可放鬆。另外出山去宣傳宣傳革命理念,多召些漢人進山也是件重要的事!隻要你勤想多做,恢複燕雲十六州漢家河山並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張覺含淚一躬到底,口中卻是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太史昆複而對眾人道:“此事事關大宋百姓安危,自是拖延不得。明日一早,我便要動身出門作惡!

既然王進護著女眷老幼往東走,我就往西走,從飛狐關、蔚州方向出太行山,這一次,我要穿過遼國腹地,最後直達上京臨潢府鬧他一鬧!這一趟,咱們多帶些火器,讓契丹人知道咱們的厲害!”

此言一出,滿堂喝彩!

一場酒宴終是散場。太史昆叫過馮則,偷偷囑咐他,此去信安軍安身,不可再大規模製造火器,每日隻是潛心研發新式火器便可。另外,要安排人手去黃河盡頭勘測,務必要尋找到一個可以當做港口的地方。

馮則知道太史昆此去乃是一路血戰,自是不會要求跟著添亂。他默默應承了太史昆的囑咐,隻是叫來了神工營三個年輕力壯些的工匠,要太史昆帶他們一起上路。

這三名年輕工匠,乃是馮則著重培養的火器工匠,從火藥的配比到子母雷的製作他們都可勝任。這樣的人手太史昆自是不會拒絕,於是便安排三名工匠跟在高大壯左右行事。

遠行在即,與柳葉兒花前月下談談情,與金蓮一夜溫存做做那啥自是少不了的。翌日天明,太史昆、盧俊義等人打點好行裝,與眾人依依作別,踏上了前去……作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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