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厲狩和楚文川追擊著那道黑影,可是那道黑影速度明顯不弱於厲狩和楚文川,再加上那個黑影似乎對地形很熟悉,七轉八拐之下厲狩和楚文川竟是在一個岔路口將他追丟了!

厲狩和楚文川在追丟之後,對視一眼。

“四弟,你往西邊,我去東麵。”楚文川指示。“要是找不到直接回錦城客棧。”

厲狩點頭,爭分奪秒的向西麵追去,而楚文川在同一時刻奔向東麵。

兩個人沒注意到在他們分開的岔路旁一顆巨木之上,那個一身黑衣的蒙麵人影就依靠在書的枝椏上。借著濃密的樹冠隱藏著自己的身影。

黑影輕輕歎氣,看著分開的兩個人,望向東麵,疲累的坐了下來,抬手摘下蒙麵的黑布,一張絕美的臉蛋露了出來,“對不起,小哥……”

樂溪。

樂溪從樹上躍下來,微微歎息,看著離去的楚文川,重新向錦城的方向奔去。

樂溪悄悄潛入錦城,小心的靠近那家客棧,悄悄的看著手忙腳亂的眾人,麵無表情的退出客棧——那樣直接命中心髒的一刀沒有一個人可以逃脫死亡的命運。

樂溪看著楚文怡忙碌的身影——那個是小哥的妹妹吧?

或許她以後再也不會接近小哥了。

那個巡按禦史破獲了他們一處分壇,不殺就足以震懾宵小!

樂溪退出客棧,沒有發現小*邊勾起的笑意。

“成了!”小小高興的呼喊,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回到客棧,又出去。

“成了嗎?”楚文怡不確定的問著,滿頭的汗漬,剛剛她完全是用內力為熱水加熱——這樣來的比較快。

“恩,”小小點頭,“雖然命是暫時保住了,可是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他自己了。”小小擦幹淨手,“受傷引起的其他症狀往往更可怕。”

“怎麽會……”楚文怡喃喃,“比如什麽?”

“比如發燒、嘔吐……等等。”小小直接了當的回答,“雖然胖小子那裏有些藥,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求生意誌。”

楚文怡擔憂的瞥了一眼季儒孝,他一個柔弱的讀書人——更何況現在還受了傷,能撐過那麽可怕的症狀嗎?

小小拍拍楚文怡的肩,“先別擔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儒孝他既然能逃過這一劫,就說明他必定能活下來。”小小像是增加楚文怡的信心似的,拚命點頭。“誰能想到儒孝的心髒比一般人靠左呢?那一刀隻差一點點就可以刺中心髒,這樣他都沒死,還怕什麽?

楚文怡堅定地點點頭,“四嫂,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先封鎖儒孝活下來的消息。”小小深思,近幾年來跟著厲狩到處曆練可不是白搭的。“再來,就要帶著儒孝去蠱城!”小小肯定的說著,“那樣最起碼我爹可以保護他!一般人想要混進蠱城可沒那麽容易!”

楚文怡聽完小小的訴說,攢起眉,“儒孝……可以熬過那些病嗎?”

“可以!”小小肯定,說著放柔了聲音,把著楚文怡的肩對她說。“文怡,給他一點信心也給你自己一點希望。不要那麽快放棄,恩?”

楚文怡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四嫂,當年四哥受傷的時候你也那麽照顧他、信任他嗎?”

“沒錯!”小小毫不猶豫的點頭,“婚姻的基礎之一就是信任啊!”

就在小小準備讓燕青易將季儒孝搬到客棧的客房中時,厲狩和楚文川回來了。

“怎麽樣?狩哥,怎麽樣?抓到人了嗎?”小小急切的詢問。

厲狩和楚文川同時看了一眼楚文怡,歉意的搖搖頭,別說抓到人了,他們連人都找不到了。

“沒關係,三哥,四哥。”突然間,楚文怡挺起了脊梁,堅強的看著厲狩和楚文川。“現在重要的是大狀元沒有事。”楚文怡咬著牙,“至於那個傷到儒孝的人……”

“我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楚文怡發出誓言一般的詛咒。

……

……

並不像他們來時的大張旗鼓,他們走的時候靜悄悄的,連小厲雲都不再吵鬧,至於錦城的人口失蹤的事件,必須要等到確定季儒孝的安全之後才能回來。

錦城知道季儒孝沒有死的人隻有客棧掌櫃,可是在一通威逼利誘之下,客棧掌櫃肯定不敢說出去,至於那個沒有節操的將軍,在他帶著大夫趕到時,小小已經治好了季儒孝,但卻沒有告訴他季儒孝活下去的事實。

盡管他們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錦城,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蠱城。

可是他們的行程一點也不快,因為——“等一下!”緩慢行走的馬車裏傳來楚文怡的喊聲,“儒孝的傷口又開始出血了!”

然後他們不得不停下馬車,讓楚文怡重新為季儒孝包紮,楚文怡最近也向小小學習了關於醫術的事情。

厲狩、楚文川、燕青易戒備著四周防止有人靠近。

至於小小則幫楚文怡選擇止血藥,幫季儒孝止血。胖小子乖乖的坐在旁邊,不再調皮搗蛋,聰明的他自然知道輕重緩急,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淘氣。

每當季儒孝的傷口裂開時,幾個人不得不放慢腳步,甚至在比較安全的地方紮營。

厲狩、楚文川和燕青易輪流守夜。

可是等厲狩守夜的時候,小小卻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小小。”

“狩哥?”

“辛苦你了。”厲狩誠懇的道謝。

“沒關係,沒關係!”小小揮揮手,毫不在意,“那可是你我未來的妹夫啊!”

“不,不是這件事。”厲狩搖頭否認。“雖然這件事也應該跟你說謝謝。”

“那是……”小小不解的看著厲狩。

“當年我受傷的時候你也是這麽照顧我的吧?”厲狩放柔了聲音,揚揚下巴,示意楚文怡和季儒孝所在的帳篷。“你甚至比文怡更加辛苦。”

那時的小小,看不到未來的曙光,甚至得孤身一人麵對種種困難,獨自一人拖著比她高上許多的厲狩艱難前行。若不是有幸遇到少林住持,恐怕他們就會死在那次的殘忍暗殺中了。

而現在楚文怡最起碼有他們的幫助,有他們的支持,甚至還有避難的場所。

小小撇撇嘴,“這有什麽好謝的,你可是我的相公啊!”小小豪氣的拍拍厲狩的肩膀,“說什麽謝謝,也太見外了吧!”小小停頓一下,歎息似的說著,“你就是我啊!”

厲狩沒有再說話,而是摟住小小,為她遮去寒風。

“但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五妹夫能不能活下來。”小小壓低聲音,生怕楚文怡聽見,別看她在楚文怡麵前說的口號震天響,可是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她可不是藥王那種能從閻王手裏搶命的人物!

厲狩看著帳篷裏搖曳的影子,楚文怡依舊坐在季儒孝身邊照顧他,“聽天由命吧!”

聽到厲狩說到「聽天由命」這四個字小小不由沉默。

這四個字雖然說得輕鬆,可是卻充滿了辛酸與無奈。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這是何等的悲哀?

“聽天由命?”半晌,小小戳戳厲狩,“狩哥,你就這麽悲觀啊!”小小望向季儒孝和楚文怡的帳篷。“或許那兩個人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

厲狩攢起眉,“小小,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我在想一些問題嗎?”

小小點點頭,“記得,你有答案了?”小小問著,卻一點也期待某棵爛木頭能找到答案,都已經過了幾年了?大木頭連他在想什麽問題都沒有告訴她!

“沒有答案。”

果然!

小小翻了個白眼。

“可是……”厲狩猶豫一下,“儒孝受傷後,我突然覺得現在必須告訴你我的問題是什麽,不然若是遇到什麽危險,沒有機會再說的話,我會很遺憾……”

“你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小小惡狠狠的瞪著厲狩,好像要是厲狩說一句會遇到危險的話,小小就會咬他一口,不過小小卻轉眼滿臉好奇,“問題是什麽?”

“為什麽我會幫你擋下暗殺,為什麽我不想你受到一點傷害,為什麽我想讓你永遠不離開我身邊,為什麽你成為了我妖絕劍最後一式的信念,為什麽你會願意和我一起共赴黃泉……”

厲狩每說一個為什麽,小小臉上的笑容就擴大幾分,直到咧到最大,雖然在季儒孝受傷的時候這麽開心實在是不怎麽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

“狩哥。”

“恩?”

小小拍拍厲狩的肩,向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有前途!”

厲狩猛地挑眉,“你明白為什麽?”

小小笑嘻嘻的就是不答話。這種事情還是讓大木頭親自想明白的好!可是……

厲狩到現在為止已經想了將近三年了……

這輩子他能想明白嗎?

……

……

在他們趕路的第十天,季儒孝的傷口突然惡化,就連藥王的止血藥都沒有效果。

小小思考片刻,“三哥,你帶著胖小子立刻回夜凝堡。”

“咦?”楚文川不解。

“用最快的速度把藥王帶到蠱城!”以藥王的性子隻有厲雲能勸得動他,“記住必須在十五天之內把藥王帶過來。”之前他們沒有去找藥王,實在是因為距離太遠,而且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貿然分開容易被各個擊破。

“十五天?”楚文川倒吸一口涼氣,“這……”

“十五天!”小小打斷楚文川的遲疑,“我最多隻能堅持讓儒孝再活十五天……”

楚文川一凜,“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走!”

厲雲聽到小小的話,自覺地張開雙手讓楚文川抱起來。

連行李都沒有準備,雲兒和楚文川就消失不見了。

“那我們……”燕青易擔憂的看了一眼麵無血色的季儒孝,現在根本不能移動季儒孝,“怎麽辦?”

“去蠱城!”小小果斷的說,“我們不要馬車了!狩哥,你來背儒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