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約法三章

“行!泥鰍,咱從今後就跟你混了!臥槽,想不到小五眼我也能遇到貴人!”小五眼聽罷厲丘給他畫的大餅,不由手舞足蹈起來,

“尼瑪沒想到貴人就在我身邊坐了兩年多,我都沒發覺!泥鰍你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高人,兄弟我一萬個服你!”

“你跟著我混一段時間,耳濡目染,一些相術皮毛你也能搞個三分通,我再點化你兩手相術外門,騙飯吃絕沒問題。”厲丘拍拍他肩膀。

“嘿嘿,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厲總?厲老板?厲大師?”

厲丘搖圓了腦袋:“別搞這一套,記住咱們是神棍!何況大家都是哥們,不存在什麽上下級!

“不過出去做生意為了方便,咱們以師兄弟相稱吧,我是師兄,你是師弟。”

“呃,泥鰍,既然我比你大,為什麽我是師弟,你是師兄?”

“很簡單,你就年紀比我大,其他地方都比我小。”

“草,要不要掏出來比比?”

“算了吧,免得你要喪失男人的自信心。”厲丘向他一比小手指,“說回來,雖然咱倆沒什麽上下級之說,但我要約法三章。”

“成!掙你的錢,總得要聽你的是吧。”

厲丘一笑道:“第一,幹咱這一行有很多忌諱和雷池,劫煞和天譴動輒上身,所以你一定要聽我吩咐相機行事,切勿自作主張;

“同樣因為忌諱多,就一定要管住嘴,我化解出什麽天機,你萬勿多嘴說出去,否則,天譴上你身,你也就吃不了兜著走;

“第二,咱不是正人君子,也沒必要菩薩心腸,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別給我惹是生非,招蜂引蝶,否則,出了事你自己擦屁股去。

“第三,你跟我做事,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ok了。你隻須記住,你沒什麽事瞞得住我、騙得了我。你是個聰明人,這幾點,你能做到麽?”

“嗨!隻要有錢賺,啥做不到,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哥們,成!”小五眼一拍手,“那麽,我什麽時候跟你開工?”

厲丘稍一思忖道:“今晚我還要去見一個人,有可能明天咱們就要搬進辦公室了。”

“辦公室?!”小五眼從凳子上一彈而起,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小五眼,咱從此要告別路邊擺攤的日子了!”厲丘站起身來,準備去交水費,“生意要做大,光蹲在這路邊成什麽氣候是不是?”

小五眼望著厲丘的背影,愣在原地,已是呆若木雞。

厲丘交完水費從樹後一轉身,就見三個乞丐正圍在自己攤子上。

“我靠,這前腳送走一幫乞丐才多少時間,怎麽又來了一幫乞丐?”厲丘一搖頭,走了過去。

三個男性乞丐。

兩個三十來歲的壯年乞丐圍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乞丐。

個個衣衫襤褸,麵上汙穢,而這年輕乞丐衣裝不太合體,明顯偏大,頭上還戴頂髒兮兮的鴨舌帽。

“泥鰍,你今天到底是觸了什麽黴頭,還是犯著啥了?你咋不給自己算一卦?”小五眼在一邊問道。

自然,旁邊攤販見又有乞丐圍住了厲丘,便也伸長了脖子,期待又有好戲開演。

“既來之則安之吧。”厲丘回到攤上在凳子上坐下來。

這花鳥市場是燕宏彬一夥要門中人的領地,既然燕宏彬告誡了手下不再騷擾此地,那則很明顯,眼下這三個乞丐絕非燕宏彬的手下。

厲丘在這花鳥市場做了兩年生意了,也見過了好些乞丐鬥毆。

一般地,一座城市,絕大多數區域街道,早已被各派要門中人給瓜分完畢了。

要門乞丐行乞時一般都會循規蹈矩,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內活動,井水不犯河水。

但也總有一些“浪丐”,也即四處流浪的乞丐,沒有加入任何要門或幫派。

這些乞丐今天換一地,明天換一鄉四處行討,必然會受到有組織有幫派的乞丐們的驅逐和威脅。

厲丘見他三人一副寒酸可憐相,便擔心他三人處境不妙。

但他很明顯是輕看了他們。

“請問哪位是厲大師?”那麵生一撮毛的壯年乞丐問道。

“大師不敢當。”厲丘朝他擺擺手,“鄙人厲丘,算命看相,不分貴賤,隻要給錢,都是善緣。”

“錢不是問題。”那“一撮毛”從衣兜裏翻出了厚厚的一遝紙幣,在手裏“嘩啦啦”地一點。

厲丘一望小五眼,心頭一愣,這年頭乞丐混的不錯啊,敢在人前充大款,這樣的人生實在是彪悍牛叉!

“還請厲大師為我們小少爺化解化解命相,要是算的準了,咱少爺舍得給錢!”

“少爺?”厲丘再和小五眼一對望,這才仔細打量起擠在兩個壯年乞丐中間的年輕乞丐來。

“乞丐也分豪門?還公子少爺……”厲丘隻覺不可思議,又想到了那燕宏彬所說,要門中人不一定都是乞丐,也有出身不俗,名門大家的。

莫非眼前這年輕乞丐是某要門大佬的後人?

可大佬的子孫又如何眼前這副打扮?

但見這年輕乞丐,麵上一片汙穢,也不知是汙泥還是墨水糊在了臉上,又髒又黑,關鍵是他的額頭全被一片汙印給擋住了。

厲丘連番開慧眼以洞窺他的額相,自然是,汙穢所掩,看不出其命紋。

好好一看他的臉部,鵝蛋臉,被汙穢遮擋的五官中,兩眼尤其炯炯有神,但仔細一看這眼神,再觀眼瞼睫毛,厲丘隻覺有些異感。

這簡直是娥眉絳唇,鳳眼丹鼻,這五官雖然被刻意塗抹遮擋了,卻絲毫擋不住碧玉氣息和小蠻精致。

雖然他臉上看不大清,但其脖子上的皮膚若凝脂一般瑩白,這等細皮嫩肉,還真不是一般的乞丐所能保養出來的!

厲丘毫不懷疑,若是把臉洗幹淨,這張臉必然是要迷倒眾生啊!

厲丘再一打量他的身形,雖然在一身寬大襤褸衣衫的裝扮下,其身板顯得有些滑稽,但玲瓏嬌小之身,儀容萬方之態,卻是不餘而露。

這特麽不是個女人,就是個妖人罷!

厲丘心下一陣疑惑,算命看相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犯的著女扮男裝麽?這都什麽社會了?

可一望他的胸前,貌似和自己一幫爺們也沒什麽區別,雖然他那衣服的確是寬大了些。

那麽,這少爺還真是個妖人?娘娘,搞基的?

這年頭,男人非要搞成女人樣,甚至變性隆胸,厲丘在這花鳥街擺了兩年攤,俗世萬千眾相,他是見的多了。

也罷,尊重一下命主的隱私,隻要有錢賺,管他是變性人還是基。

“請問這位兄台,你是求簽,還是測八字?還是要看麵相、手相,或者問因緣功果?”厲丘向自己另一張小凳子一揮手,示意他坐下,

那年輕乞丐也不說話,向身邊另一個壯年乞丐一點頭,那乞丐便上前一步道:“我們少爺今兒個不是來求簽,也非是來測八字看相的。

“少爺昨晚做夢,夢見自己看報紙,報紙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卻好像都是同一個字,

“具體是個什麽字,少爺恍惚中也想不起來了,總之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這是吉還是凶,是禍還是福。

“咱今日聞聽這花鳥市場有個厲半仙算命看相,遠近聞名,手段通天,甚是靈驗,

“少爺決定前來讓厲大師化解化解,這夢裏見著報紙上全是同一個字,到底何解。”

“呃,這就是要拆字了。”厲丘點點頭。

“拆字?”這位少爺身子一前,突然開口了,聲音清脆尖細,說是男子聲音也不稀奇。

“對。”厲丘見他身子一探,便想再瞅瞅他是否女兒身,定眼盯著他的胸部。

“你看什麽?”年輕乞丐見厲丘兩眼一直落在自己胸口上,下意識地一遮,後退一步。

“呃……我見兄台你胸前錦繡,胸有大痣啊!”厲丘一撓頭,嘻哈一句。

“下——瞎說什麽?”這年輕乞丐恁是把一個“流”字給咽了回去,麵有慍色,

“大爺我混吃等死,醉生夢死,庸人一枚!能有什麽大誌?

“說回來,我夢醒後,怎麽也想不起那是個什麽字了,你怎麽給我拆字?拆什麽字呢?巧婦做飯,也得有米才能下鍋是吧?”

“我可以給你提醒提醒,或許你便能想起來是個什麽字。”厲丘稍一掐指。

“哦?!”這年輕乞丐和兩位隨從麵麵相覷,這太玄了吧!

你一個算命先生算的再準,但你卻如何知道人家夢裏見著了個什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