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厘清

“唉,這就說來話長了,當年我.朝多少將軍們在川蜀打仗時都曾暗中尋訪這筆寶藏以充軍餉,都可無功而返。

“直到今天,西南武_警黃金部隊,在蜀中群山間勘探黃金時,仍在暗中堪尋這筆寶藏。”

小五眼卻似想起了什麽,點點頭道:“我老家就離彭.山江口不遠,當年張獻忠和楊展便在那裏交戰過,

“我記得十來年前,有個台_灣老板,在那裏租了一千多畝地,說是投了個項目,結果卻在那地上到處打洞子,搞鑽探,

“後來,來了幾十輛軍車,當時老百姓都不知道是什麽車,反正是白色牌照的,我後來知道是國_安_局的,

“他們把那台.灣老板給帶走了,那些挖的洞又全都填平,現在那裏是水果保護產區,不準投資上項目。

“後來李.嘉.誠的項目也隻能建在這片區域之外,反正那地方就是不準人碰,不論修高速公路、修鐵路什麽的,都要繞開,誰也不知道啥原因。

“我記得那一年村裏來了個風水先生,據說他用紫微鬥數算出來那裏有個數十畝大的土坑,土坑裏埋的有黃金財寶什麽的。

“後來倒是有人在附近挖水渠時,挖到了很多刀啊劍的兵器,鏽的一捏就散了,還有好些銅的金屬圓片,都交了公家,估計做了子彈。

“廖前輩,你要不去我們那裏看看,說不準那裏就是大西王藏寶地啊!”

聽他這神神秘秘一說,厲丘和陳心心各自一笑,就見廖三搖搖頭道:“即便那裏埋的是寶藏,也絕不可能是大西遺寶!

“這花瓶上的藏寶圖我雖然參不透,不過最起碼我能看出來,藏寶地絕非在有人煙出沒之地。

“‘石牛對石鼓,金銀萬萬五。有人識得破,買盡成都府’,這闕流傳了三百多年的藏寶地歌謠,

“和這花瓶上《石牛石鼓圖》裏的偈語如出一轍,看來,這歌謠果然便是破解大西王張獻忠藏寶之地的‘密咒’啊!”

厲丘將紫檀木匣在皮箱裏小心放好,聯想到這一切前前後後,這廖三也真可謂不容易,或者說是煞費苦心。

早早埋下了一個局,瞎眼後一隱陳家,不但能化解自己的家族厄運,更能渡化自己的厄難。

到底是巧局,還是苦局?也唯有他自己能說清楚了。

“所以,你後來以堪改陳家風水寶局之機,天譴瞎眼便能專心觀悟這花瓶上的藏寶圖,但隱居陳家,實則也為避過江湖耳目?”

厲丘望著這位無論心機還是手腕皆是通天的老者。

“不錯。”廖三點點頭,“可惜後來,心心的父親陳文龍因為犯下了火燒孕婦的‘孕死胎破煞’,以有陳家這‘風水命報’,

“兩條金龍氣運因天地氣數大傷而不得不潛離陳家陽宅之時,我提醒陳文龍如此孽舉必有天罰,

“再加之他見我一老瞎子也毫無用處,更生背信棄義之心,我便被他給囚禁了起來,關在他後院草棚裏,從此豬狗生計二十年。”

“那麽,燕宏彬跟你之間又有什麽關係?他妹妹的死,你似乎早就算到了?”

“宏彬那一年救下了心心的爺爺,從此改頭換臉,飛黃騰達,那一年我還未被陳文龍囚禁,宏彬前來向我問卦。”

廖三追思著陳年往事,麵有憾色,“他言他有一個妹妹,無端被人縱火荼毒遇害,且肚子裏還有胎兒,我當時愕然心驚,

“連番根據他妹妹的生辰八字一算,得出來正是陳文龍所造之孽,隻不過這女子命裏旺水,逃過了那眼前之劫。

“但我卻不能道破,畢竟他和陳家之間的關係頗是複雜,不定他便有殺身之禍。而根據我早前改金龍局所點化的逆龍之道,

“隻要陳家逢上‘雙生顧命’,我便可脫難而出,重見光明,而宏彬妹妹之冤情也可終得一白天下。

“自然,陳家也將厄難懸頂。這,便是一切來龍去脈的幕後真相。”

陳心心接道:“後來,你在望江樓飯店前擺下了‘芒刺局’,以致燕叔叔手下乞丐不敢靠近,燕叔叔便前來向我打探,隻因我能接近三爺爺。

“我向三爺爺一描述,三爺爺便告訴我這是風水殺局,且這芒刺局當世也就三、五個人可布局。嗬嗬,三爺爺當時便有所覺察,

“‘相師童生’正是布下這殺局的小神棍!然後嘛,很自然地,便有了燕叔叔前來尋你麻煩、他前腳一走,我後腳跟上這一茬了。”

“那麽,燕宏彬為我介紹你陳家這樁生意,隻不過是你借他之口來舉薦我的咯?”厲丘望著她,“實際上,是你讓我到你陳家來的對吧?”

“我也是怕我爸得知我和三爺爺有來往嘛,而且,我爸不許我碰風水算命這些東西。”陳心心朝厲丘一吐舌頭。

自然,為陳文龍所布下的七十二階石梯“迎龍局”,實則是厲丘已與陳心心商量好的一番計策,唯有如此,陳文龍才肯將廖三給放出來,

待到仙鶴蛋破,山洪滔天之際,廖三被衝下山丘——對一個世外高人來說,他自有跌落下山卻能免於傷痛之道。

厲丘之所以要和陳心心共謀此計,目的自是為了所謂的大西遺寶藏寶圖,隻是他沒想到這藏寶圖竟然沒法觀看。

那麽,陳心心幫著外人對付老爸,這叫“吃裏扒外”麽?非也!

她首先要救出廖三,其次,她自不會忘記讓廖三再幫陳家一次忙。

“廖前輩,今日我還有一事相詢,段清雁這個人,你認識嗎?”厲丘想起此番而來的另一目的。

“認識!咋不認識?”廖三應承的很是爽快,“也算是我半個學生吧。”

“聽他夫人言,他和他祖上也都是幹咱這一行的,可十來年前,神秘失蹤了,這可也太怪了!”

“唉,不得已啊!”廖三一陣搖頭。

厲丘見他話裏有話,當即接道:“‘牛首斷流,八十仙遊’,莫非,他家祖上便是那個‘斷’?”

“噫!”廖三再是一歎,“他家祖上和我家祖上也算是世交,就我廖家人所了解到的,

“清雁祖上絕非為張獻忠藏寶堪輿風水、迫害髡殘大師的那位段姓高人。可我們誰都不知道,

“江湖上何故會傳出來‘段清雁祖上便是設計張獻忠藏寶洞的高人’之謠言!”

厲丘一怔,原來如此,“那麽,這也就是他亡命天涯的原因咯?江湖多方勢力不但在找你廖家後人,也在找段家後人?”

廖三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我早前讓廖前輩你幫我破除一道風水煞降,那煞降便正是為陷害段清雁而所下,如此更好,廖前輩去幫你的學生破掉吧。”

“唉,我就知道肯定會有人使這麽個陰招。”廖三搖搖頭。

陳心心此時一撅嘴,拽住廖三的手道:“三爺爺,我也有事相求啊!雖然我爸的確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可我們陳家這宅子的風水問題又該怎麽辦嘛?”說罷又一望厲丘,“厲丘,你收了我爸一百五十萬元,就這麽撂攤子了麽?”

“讓你爸投案自首去!隻要有了人倫懲罰,天罰就會避去。”厲丘搖搖頭,情到此時,他可是不願再為陳文龍改什麽風水了。

“還有一條破解之道。”廖三一掐指,“我已經算過了,宏彬妹妹的女兒,也即當年宏彬送人的那位女嬰還活著,

“若能找到她,她若又願意代母饒恕你父親——也是她的親生父親,那麽,文龍身上的風水命報便能化去,你陳家風水尚有可挽之機。”

陳心心麵色一陣詫異,良久歎道:“這個女孩,也是我的妹妹,她要是得知了自己的生世,又怎麽可能會原諒害死母親的殺人凶手?

“三爺爺,你告訴我,我該怎麽找到她?畢竟她的親叔叔——燕叔叔找了她十年都沒找到呀!

“我要親自去找到我這個妹妹,就算她不會原諒父親,她也總算是我們的親人,她太可憐了……”

“這個嘛,難於上青天!不過,也易如反掌。”廖三一陣大笑,“數著天上的星星去找人,三爺爺不是給你說過了麽?”

厲丘想起來自己早前答應過燕宏彬,要幫他算計一下他這親侄女身在何方,又聽此時廖三和陳心心之言,

生怕他二人順便讓自己去找那女子,當即打個哈哈便要道別而去,廖三卻喊住了他:“厲丘,這個女子,看來你會去找的,對吧?”

“哦?我幹嘛要去找?她和我非親非故的。”厲丘笑意僵在臉上。

“無他,因為這女子便是你的一個福星。”

“什麽?!”厲丘愣住了,“她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