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風微涼,未央宮中,寧辰坐在自己的**,運轉金色紙張上的心法。

“咦,我的真氣呢。”

察覺到體內經脈空空,寧辰大為不解,立馬跑下床,直直朝青檸的房間趕去。

“青檸姐,睡了沒?”

到了青檸房間,寧辰看燈火還未熄,於是抬手哐哐地敲門,大聲喊道。

房間中,青檸剛寬衣準備就寢,聽到外邊的叫門聲,不禁腦袋一疼,無奈地上前開門。

“什麽事。”

青檸半開房門,身子擋在門前,沒好氣道。

“你要睡了啊!”

看到青檸一身白色睡衫,寧辰有些不好意思,他進不進去呢,外邊怪涼的。

“我是太監,我怕誰。”

事情證明,寧辰的臉皮還是很厚的,非常自覺地自己推開些房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青檸無言以對,不明白寧辰這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

“青檸姐,我的真氣沒了,你知不知道怎麽回事。”寧辰圍著桌子坐下,問出自己了疑問,昨天還有呢,這東西也能丟?

青檸身子一顫,詫異地看了一眼寧辰,心中想了想大概知道怎麽了回事,這小子的心法定然是那晚的女子教給他的,不過,讓她驚訝的是,以這家夥的資質,能這麽快練出真氣倒是個奇事。

“心法的修煉需要持之以恒,尤其是前期極為重要,任何人修行時,最初的三個月都不敢分心,日夜修煉,目的就是穩固體內真氣。”

說到這裏,青檸語氣一轉,道:“至於你,本來也不指望能成什麽氣候,隨便練吧。”

“……”寧辰感到自己的心啪嗒一聲碎成了豆腐渣,這是**裸地打臉啊,太欺負人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再見!”話題被終結,寧辰心情大大地壞,起身便要走人。

“不送了。”青檸在桌旁坐下,隨意道。

寧辰腳步一頓,內心掙紮後又灰溜溜地坐了回來,倒了一杯茶遞給青檸,眼巴巴地討好道:“青檸姐,你就給我講講修煉的事情吧。”

青檸接過茶,輕酌一口,道,“想聽什麽?”

“修行的等級啊,比如是不是分金丹,元嬰,渡劫什麽的,還有絕世強者是不是一揮手就能天崩地裂、摘星落日,還有,修煉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就可以長生不死,還有……”

寧辰雙眼迷離,無限的YY中,他前世就沒少羨慕這些書中的人物,如今好不容易聽說心法是存在的,真氣也不是騙人的,那麽他的偉大夢想是不是就可以實現了。

“咦,青檸姐你怎麽不說話?”說了半天後,寧辰發現青檸坐在那裏一語不發,奇怪問道。

“你是不是沒睡醒?”青檸掃了一眼寧辰,淡淡道。

“……”寧辰知道自己又被鄙視了。

青檸將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無奈道,“真不知道你都是從哪聽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所說的我一個都沒聽過,恐怕也沒其他人聽過。”

寧辰鬱悶了,問道,“那怎麽區別高手和高高手?”

“後天,還有先天。”青檸回答道。

“那你在什麽境界。”寧辰好奇心又上來了。

暮成雪說過青檸很強,而且還說過她要比青檸稍強一些,當然,寧辰一直當她在吹牛,他雖沒見過暮成雪出手,卻見過青檸出手,受了那麽重的傷仍然厲害的一塌糊塗。

相比較而言,暮成雪同學的戰績就慘了點,出門兩次,一次被他救了,另一次暈了過去,還是被他救了。

想到這裏,寧辰更積極了,直勾勾地盯著青檸,等待回答。

青檸被盯得渾身直別扭,卻也誠實道:“後天巔峰。”

“也不怎麽地啊!”寧辰大失所望,他還以為青檸最少也能混個先天當當,不過這麽一說暮成雪或許就是先天境界的高高手了,但都先天了在皇宮還混不開,一再受傷,看起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皇宮人多,刀多,誰也架不住啊。

看到寧辰失望的表情,青檸沒好氣道:“你知道這個世上的先天強者總共有幾個嗎?”

“幾個?”寧辰滿不在乎地問道。

青檸平靜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這麽少?”這一回,輪到寧辰驚訝了,他還以為先天多如狗,後天遍地走呢。

“你以為先天境界是那麽容易達到的。”停頓了一下,青檸繼續道,“這個世間困在後天與先天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能成功的隻有那麽五位。”

“他們都在哪?”寧辰好奇道。

“永夜神教有兩位,大夏和古蒙王庭各有一位,最後的一位在西南的度厄寺中。”

“大夏隻有一個啊!”寧辰有些失望,永夜神教都有兩個,甚至連那個不知道在哪個旮旯的度厄寺也有一個,堂堂大夏卻隻分到一個先天強者,當真讓人不爽。

青檸又將五位先天強者一一介紹給寧辰,這五位天下武道的至強者分別是永夜神教的兩殿之主,度厄寺的住持,大夏天蒼書院的院長還有北蒙王庭的金杖國師。

寧辰聽的羨慕極了,兩眼直放光,多麽響亮的名號啊,天下武道至強者,聽著就這麽拉風。

按照青檸所說推斷,暮成雪的修為還未到先天,不過也應該差的不遠了。

“你才修煉不久,莫要偷懶,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青檸輕聲叮囑了一句,心中權衡後,竟與暮成雪達成了同樣的想法,隻指點寧辰心法的修煉而不教其任何招式。

寧辰當然不知道青檸所想,還為找到一位好的師傅而高興,小臉笑的跟花一樣:“謝謝青檸姐。”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寧辰心滿意足地回去了,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修煉金色紙張上的心法,就算不能天下無敵,怎麽也能強身健體,然後……還得找機會跑路。

不得不說,寧辰的野心確實不大,當然,主要原因還是由於敵人太強大,一個長孫就吃的他死死的,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偉大的抱負,一心一意先找機會跑路再說。

毛爺爺曾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可惜,長孫不是紙老虎,而是母老虎。

看到寧辰離開,青檸柔美的臉上方才露出一抹憂色。

其實不難推斷,寧辰當晚帶走的那位女子就是兩次夜闖皇宮的刺客,說句大不敬的話,對於夏皇的死活,她半點也不關心,她唯一在乎的人隻有長孫,或許,勉勉強強還能加上剛才那小子。

隻是,這件事情能瞞多久?那位女子又為何會教寧辰心法?

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寧辰的情況,若單論資質的話,絕對算得上大街上一劃拉一大把還是靠後那種,說資質普通都不好意思。

然而,就是這個十餘天前還纏著她習武,對武道一竅不通的小子,居然在沒人指點的情況下稀裏糊塗地就修出了真氣,當真太過匪夷所思。

這個世間,武者不是大白菜,一抓就能抓一把,就如同讀書一樣,讀過書的人數不勝數,但真正稱得上讀書人的,又能有多少?

簡單點說,以寧辰的資質,即便有良師指導,想要修出真氣也是三五個月後的事情,若是自己摸索,那就真的要看天意了……

青檸心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旋即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天書,因為天書已絕跡千年,而且每卷天書最低也要先天境界才能修煉。

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青檸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打定主意有時間探查一下寧辰的經脈,隻要不是那種有損身體的心法就由他去了。

寧辰不知道青檸的想法,否則定然嚇的魂都沒了,前些日子在慈安藥房,他之所以敢讓掌櫃給他把脈,是因為掌櫃已知道他是剛入宮的小太監,淨身時日尚短,脈象沒有大的變化也正常。

但是青檸不同,武道修至後天巔峰,對於體內經脈的感知已遠非尋常人所能及,隻有稍加注意,便能輕易判斷出他這個太監是沒有皇宮認證的注水產品。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可是再不平凡,它還是過去了。

天亮之後,青檸陪著長孫去了天諭殿,今日是真極國使者給的最後期限,大夏眾臣很早便已在殿中等候。

三公,靜坐百官之首,一如往常般平靜如水,淡漠超脫,不參與任何朝事。

相較三公的平靜,百官的神色就有些過於凝重,一些老大人眼眶發黑,眸中帶有血色,明顯是睡夢不足。

大夏的臣子或許不賢,或許不才,但極少不忠。

這個龐大的帝國,這個無敵的皇朝,是二十餘代君臣將士傾盡心血打下來的,每一寸土地都染滿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鮮血,不論如何都不會允許任何勢力侵染半分。

大夏的強大絕非偶然,畢竟明君不是代代出,賢臣也不是代代有,但是就是憑著這一份忠誠,大夏無敵了一千年,驕傲了一千年。

夏皇與長孫來了,宣真極國國使者晉見,帝後同出,代表著對外使的尊重,大夏是驕傲的,但驕傲不是傲慢,該有的禮儀,大夏從來不會缺。

真極國使者上殿,帶著四個同伴,衣著華麗怪異,腦袋昂著,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

大殿空出了很大的地方,眾臣立於兩邊,而長孫坐於夏皇下方,身後站著青檸,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真極國使者。

“夏皇,不知可曾解出我的問題?”真極國使者開口,自信滿滿道。

“使者等下便知,來人,設宴。”夏皇淡然開口,道。

同一時間,青檸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低頭在長孫耳邊說了一句話:“娘娘,有些不對,這真極國使者與其帶來的人皆是習武之人。”

長孫眸子一眯,玲瓏的心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

“去把寧辰叫過來。”

“是。”

青檸悄然退走,旋即疾速朝未央宮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