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群哄亂,這一箭準確無誤的插入金色酒杯,箭頭沒入杯體,鏗鏘一聲帶走整個杯子。

“好!”

“漂亮!……”

“不愧是大殿下,有大汗的風範啊……”

雖然是獵弓,但用的是熊筋,威力不輸強弩。光拉開這弓就需要自身強大的臂力作為依靠,更別說卓索一箭穿透杯體。這是何等的神力,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能做到這個地步,繞是周圍這些大汗,也不由得露出讚賞的表情。

紮貢坐直,卓索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場上的人是自己兒子,和敖漢互相看一下,一同露出笑容來。

“好!”曼頓站起來大聲喝彩,底下的人見風使舵,紛紛附和。

“該你了!”卓索大步流星走來,他要看江牧野的笑話。自然要找個好位置。

江牧野換一步,看著對麵頭頂酒杯的奴隸,緩緩舉起的弓箭。

“咚……”

眾人屏息以待,卻聽見一聲悶響自江牧野手上傳來——弦斷!!!

江牧野皺眉,斷弦割開他的手指,鮮血正順著獵弓往下流。

“嘩……”

弓斷了,眾人交頭接耳,這可是二汗的東西,居然被江牧野毀了,這……

江牧野放下長弓,轉身麵向敖漢一眾。

“二汗,抱歉……我沒學過騎射,弄壞了您的弓。”又看向曼頓,“曼頓汗,手受傷了,看樣子是不能繼續下去,真是不好意思,掃您的興。”

“不礙事……你的手要緊!來人!替世子包紮”敖漢,搖頭,一把弓而已,他多的是。隻是那鹿筋結實,他想不通江牧野如何會將弓弦拉斷。

“世子這話就見外了,”曼頓扯嘴笑到,他心情挺好是真的,紮貢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完全比不上自己的侄子,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他開心的,“世子身體不好,酒就暫時不必喝了,不過這賭約還是要記著,男子漢說的話八匹馬也追不回。”

“自然……”江牧野垂首。任憑侍女替他包紮。

“過來坐吧!”紮貢歎氣,不會騎射的大泱人,確實諷刺。不過這有什麽辦法呢,總得給他時間。

江牧野點頭,向敖漢走去,那裏有他的位置。

“殿下……剛才的奴隸快不行了。”

伴當上來稟報卓索,兩人說的小聲,但還是被路過江牧野聽見。

“哼……拖出去喂狼!連個杯子都頂不好,拿來有什麽用。”卓索不耐煩,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這伴當是前段時間才來的,之前的伴當替他辦事摔斷了腿,新來的沒有眼力勁。

死人這種事情也要來向自己稟報,大泱每天死多少人?圖祿埠每天死多少人?這都要來和自己稟報的話,他成了什麽?

“是……”年輕的伴當唯唯諾諾,他是圖祿埠人,並不是奴隸,父親在戰爭中死去,在沒能回來,家裏兄弟姐妹太多,他母親沒辦法,隻能把他送到大汗家為奴。

不過或許這是好事也說不定,伴當的作用就是陪伴世子們,長年累月跟在身邊,他們很容易就成為世子們的心腹。

未來圖祿埠的王會從三個世子中誕生,不少家境不好的人都覺得這是個搶手的位置。

“吉央……”

江牧野坐下,吉央替他倒酒。

“是!殿下……”

“跟著那個人,把他扔出去的人帶到我那裏去。”他用餘光看了一眼正準備離開的年輕伴當。吉央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眼發現那個背影。

“是!”吉央很聰明,主子的事情她不敢多問。站起身從另一條路悄悄離開。

………

………

短暫的插曲之後,是寒暄時間,沒人再意剛才的事情,江牧野吃了點東西,看天色就快到後半夜了,不少人開始醉醺醺到處亂走。

可敦剛剛借故離開,之後再沒回來。

紮貢和曼頓的距離一下子拉進,二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曼頓汗和蟒王都是人傑,如今的也速該早就改頭換麵,今非昔比了啊!”紮貢端起酒杯向曼頓敬酒。

“哪裏……”曼頓眯眼,端起酒杯回敬,“圖祿埠兵強馬壯,今年又是豐收,隻怕整個南方都沒有部落是圖祿埠的對手了吧?”

“哈哈哈……曼頓汗一如既往的謙虛,圖祿埠深處腹地,所有一切都太貧乏,不及也速該繁榮,如果可能,還請曼頓汗多多關照才是!”

敖漢向曼頓敬酒,這個粗壯大漢雖不喜歡酒桌應酬,但漂亮話還是會說的。

否則憑著武力做到圖祿埠的二汗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和紮貢情同兄弟,可並不是真正的親兄弟,他是異姓王!

“不敢不敢……”

………

………

江牧野百無聊賴的聽著他們的對話,除了互相吹捧之外,大概聽出些別的味道。

圖祿埠所在的位置決定了它不能像也速該一樣商賈繁榮。

這裏有金有銀,也不缺驃肥體健的戰馬,但因為缺少商路,東方的商隊幾乎不在圖祿埠購買交換。

紮貢想通過曼頓打開一條路,所以言語中多事恭維之意。

卓索陪著大人們傻笑,哲裏木麵色深沉若有所思,江牧野哈欠連天東張西望。場上的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表露出來。

之後曼頓沒有正麵回應紮貢,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總之借口不勝酒力就回去了,客人都走了,宴會便結束,江牧野終於能離開。

很困,但想起自己還有些事情要做,便告別了敖漢獨自回去。

………

………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把人帶回來了,不過受傷太重,我想……”吉央在場外吹了半夜的風,就是為了等江牧野。

“我知道了,人在哪裏?”江牧野打斷她的話,就是知道那孩子受傷快死了,他才讓吉央把人帶回來的。

“外麵人多,所以我冒昧把人放在您的帳篷。”吉央在前麵引路。

“你帶他回來的時候有人看到你嗎?”

“沒有……他被人裝在袋子裏,我用馬駝回來的,把手的人問是什麽東西,我說您的私人物品,他們就沒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