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哪能啊……我還要報仇,他不肯告訴我,我母親是怎麽死的,我就自己查清楚。現在沒能力怎麽報仇,不代表以後沒有,我還要變得強大。”

江牧野目光深邃的看著天邊的雪山,陰影已經蓋下來了,用不了多久黑暗又將籠罩一片廣袤的草原。

他現在總覺得時間不夠用,一眨眼一天就過去了。可自己想做的事情卻還沒有有點頭緒,除了在阿依娜這裏發發牢騷,他貌似什麽都沒著手。

“怎麽!?你的母親……”阿依娜一愣,難道說他母親不是死於兵亂?

“我猜不是那樣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想,何況我什麽都沒看到。那時候沒注意,現在仔細想想,紮貢當時的表情看上去也挺難過的。

如果是他殺了,他沒道理做出那副表情給我看。”江牧野搖頭,他並沒有看到自己母親是怎麽死的,所以他要查。就算現在不行,以後總有辦法。

“這樣啊……”阿依娜深思,江牧野母親的事情她其實了解的不多。所以也不好開口,“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別忘了我是你朋友,會永遠幫助你就成!”

“謝謝你……”這個詞語江牧野已經對阿依娜說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真心的,

他想了想兩人第一次見麵,那個明媚的女孩窩在父親胸膛裏差點哭鼻子,他從馬車下來,看到的時候心頭一震,莫名的想起自己的母親,他說不清自己當時到底是什麽心情,大概是嫉妒和恨吧。

就在那天晚上,他看到有人在他帳篷在鬼鬼祟祟,一下子就想到白天那個穿著皮襖的女孩,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去,算是兩人第一次說話。大概那時候才算是真正認識吧。

之後他對阿依娜更多的是利用,這個詞語雖然不太好聽,但江牧野確實是懷著能夠得到幫助的目的接近阿依娜,至少一開始的時候是那樣。

後來慢慢的,他發現這個女孩根本就沒什麽心機,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遇事有時聰明有時糊塗,但更多的是糊塗。

他不忍心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也不忍心利用阿依娜的善良天真,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跟阿依娜做朋友,可以把後背留給彼此的那種情誼。

“走吧……趁著天還沒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個受傷的小奴隸,也算是他好運,碰上了你!”阿依娜站起來,順手拉江牧野一把。

今天庫爾勒有事不能護送他們回去,這正好,她可以趁此機會先去江牧野那裏逛一圈。

“好……正好我那裏有好吃的。”江牧野笑了笑,敖漢讓人每天送水果給他,說是東方城送來的,對身體好。

阿依娜喜歡吃甜的,大泱幾乎沒什麽水果,那些東西在不長果樹的大泱都是奢侈品。

“好!都給你吃光!”阿依娜眼睛亮了,阿野那裏的東西幾乎是圖祿埠最好的,她吃過兩次,可惜阿爸不讓她常去。

………

………

“殿下……您回來了!”吉央在這裏一等就是一天,她剛來,都不知道江牧野出去幹什麽。

晚上回來的時候發現江牧野帶了一個漂亮女孩,吉央迎上去問安。

“吉央,他醒了嗎?”江牧野點頭,有人替他做事還是不錯的。

“醒了一次……聽說是在您的床榻上,掙紮著想起來,結果又暈過去了。”吉央也無奈,她說了是世子殿下允許了,可對方不聽,一激動傷口又裂開了。

轉頭看向阿依娜,“對了……這位是……”她見過阿依娜,可不知道對方身份,能和世子玩到一起的人,想必身份不會太差吧,反正無論如何都是自己接觸不到的存在。

“叫我阿依娜就行……”阿依娜揮揮手,格外的好說話。

大汗沒給她封號,按道理每個親王的女兒都是又封號的,不是公主就是群主。可阿依娜的父親不是親王,大汗的親兄弟才能被封為親王?

可能大汗是忘了她,一直到現在都每個正兒八經的封號。

“這……是……”吉央動了動嘴,雙手放在胸前行禮之後就自覺的退下去了。

“就是他?那個撿回來的奴隸?”阿依娜湊上去,躺在**的男孩哪怕昏迷不醒依舊眉頭緊皺,薄薄的嘴唇抿著,夢中也依舊是一副隱忍的模樣。

“這裏除了他還能有誰。”江牧野端著盤子走向阿依娜,裏麵滿滿的都是吃的。

“也是……”阿依娜癟嘴,抓著江牧野遞給她的就開始吃,“不過人都沒醒過來,真是的。”

“急什麽……反正拉姆還沒找你,待會兒再回去,我送你!”

“別……”阿依娜聳聳肩,敖漢說了,天黑之後就不能和江牧野在一起,她可不想再被禁足。

她抓了幾把水果放懷裏,嘴裏還咬著一個,“吃也吃了…拿也拿了…我該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

“那好吧……我讓吉央送你回去。”江牧野不由分說的朝外麵喊到,“吉央,送阿依娜回去。”

“那好吧,明天見……”

………

………

看著阿依娜出去,江牧野回到床榻邊。

“你躺了一天一夜,我這裏不留弱者,再不醒來我可要把你扔出去了。外麵是什麽你知道嗎,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饑餓的狼群,你這樣的食物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很可口吧?”

話音落,男孩手指幾不可查的動了動,江牧野見狀,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繼續說到“被吃的話可就真的什麽都不剩了,你來自哪裏?你的父母在哪裏,你的兄弟姐妹?

他們還在嗎,還記得你嗎?你想找到他們嗎?還是說,你想報仇嗎?

機會我給你,就放在你麵前……起來!抓住它!”

他彎腰,輕輕在男孩耳邊說到。聲音充滿蠱惑,放在以前,恐怕江牧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口才。

母親不讓他學武,隻是一味的讓自己背書學字。他以為自己會放一輩子羊,跟烏蘇勒的男人們一樣,娶一個妻子,生兩個兒子,他曾天真的以為,這就是圓滿,是他人生的全部了,那些讀進去的書都是無用的,不曾想現在用來唬人倒是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