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們的先輩喝著猛獸的鮮血成長，圖祿埠人每一個都驍勇善戰。
他們是最優秀的戰士，能夠和最凶惡的狼群作戰，能夠用弓箭射下雲層裏的大雁。
女人們生育，男人們打獵……幾百年下來，圖祿埠人丁越來越多，也成了一個大部落。”
紮貢眸色越來越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這個不平凡的故事被他用平凡的語氣講述出來。
“我們的部落已經足夠強大，是時候還做些什麽了，不能讓圖祿埠的後輩永遠生活在那樣連見到陽光都是奢侈的地方。
當時圖祿埠的大汗就做出一個偉大決定，他要帶著族人離開寒冷的邊陲，去大泱中部尋找最肥美的土地。
他沒有地圖，也沒有看過書，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究竟是怎麽回事，哪裏有雪山，哪裏又有溝壑。
但他知道一個地方，那個他曾經三跪九叩朝拜過的地方……聖山！
那是大泱的心髒，是人們心中最完美的地方！”
紮貢停下來，認真的看著江牧野，“我們腳下的土地，都是先輩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他們不怕死，為了後代，死其實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圖祿埠人東征的故事……我在書上看到過。”
江牧野低頭，當他從紮貢口中親耳聽見這個故事的時候，和看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看書隻是文字，他身為一個局外人，隻能從文字中了解到幾百年前曾經發生這麽一件事，而且也是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去閱讀。
可當他聽見紮貢的講述，心中某一塊地方卻在不自覺的律動，血液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繭而出，他按捺不住，隻能任由血液在血管裏奔騰，幾欲噴薄而出。
“是啊……這樣的壯舉，理應被記錄下！”紮貢頗有感觸，自顧自拿出江牧野他們撬開箱子中的麵具，輕輕撫摸起來。
“可你知道嗎？哪怕圖祿埠人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付出的代價也幾乎讓整個圖祿埠毀於一旦。
我們受到了大泱中部所有部落的聯手攻擊，他們不允許有人踏足自己的地盤，哪怕平時不對盤，可一但多出對手，那些狡猾的狐狸便聯手起來把別人送出局。
我們的祖先……沒有敗！
他們勝了……慘勝。”紮貢聲音沙啞起來，好像親眼目睹了圖祿埠屍橫遍野的景象。
“但我們的敵人也不好受，五年的戰爭幾乎拖垮了那些對手。
從此大泱中部的幾個部落無力再戰，紛紛退出戰場，我們由此占據此地，又開始漫長的休養生息。”
“你講的故事和這個地方……有什麽關聯嗎？”江牧野沒動，到現在為止，他還沒弄清楚紮貢告訴他這些是為什麽。
“別著急……聽下去！”紮貢按住他的肩膀，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他轉而看向敖漢，沉聲說到，“敖漢……接下來由你來講吧！”
“嗯！”敖漢沒有拒絕，關於這段曆史，他們都是清楚的，隻是太久沒有人提起，年輕一輩估計都快忘了。
他鬆開阿依娜，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紮貢剛才的話講到。
“第二年，一切都在好轉，這地方陽光充足，種下去的植物不用灌溉就能瘋長。
一直以來風餐露宿的圖祿埠人第一次感覺到食物充足的美好。
新的子嗣繁衍，萬物欣欣向榮。
可惜好景不長，很快就到了年底。
被我們驅趕出去的部落因為找不到足夠的食物過冬，終於再次集結，卷土重來！”
“什麽！他們又來了！”
阿依娜睜大眼睛，不自覺的也跟著緊張起來，馬倦人疲的圖祿埠如何對應這樣的危機。
“圖祿埠人向來剽悍，得知有敵人來犯，就連女人們都想要拿著武器上戰場。
可是那個時候的圖祿埠已經經受不起戰爭了，最後，在敵人來臨之前，當時圖祿埠的大汗決定先退讓，他命令所有的族人都朝聖山中撤退。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的先輩發現了這個地方！”
敖漢舉頭環顧四周，這個地方藏匿於山穀之中，而且當時外麵的路都是封了的。
他不知道先輩是如何發現的，但命運就是這麽神奇，天神給了圖祿埠一個崛起的機會，恰巧當時的圖祿埠人又把握住了這個機會。
“您的意思是……這裏的東西，並不是圖祿埠原本就擁有的，而是有人一開始就把東西藏在這裏，而他就是開鑿這個洞窟的人？！”
江牧野深吸一口氣，這故事總算是有點眉目了。
“是的……我們進入到這裏，箱子裏的東西我們前所未見！
這裏的鎧甲刀槍不入，這裏的武器削鐵如泥。能夠一刀斬斷牛骨的彎刀，那是何等的偉大！？
我們士氣大振，戰士們穿上鎧甲衝出去和敵人決一死戰，他們奪回了屬於我們的糧食，還搶走了敵人的戰馬。
為了杜絕敵人再來找麻煩，圖祿埠人決定……屠族！
所有見過這批黑甲的人都被殺了，從此大泱就開始傳說，圖祿埠有一支吃人的軍隊，都是由怪物組成。
怪物們沒有臉，刀槍不入，殺人不眨眼。
他們給這支軍隊起名為——鐵獸騎！
圖祿埠聲名鵲起，有了敵人的戰馬，洞窟中得到的武器，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來找麻煩，我們名正言順成了中部的霸主。實現了一開始的的願望。”
“這裏……就是鐵獸騎的全部秘密？！”江牧野頭皮發麻，阿依娜也被嚇的不好說話。
“是的……如你所見，我們把它埋葬在這裏。你眼睛看見的，就是鐵獸騎的所有秘密！”
“既然無敵，為什麽埋葬？”江牧野抽了抽鼻子，他從書上看過關於鐵獸騎的記在，寫書的人是外族，江牧野看到的文字是書作者對鐵獸騎的認識，他清楚的記得裏麵的一句話——來自地獄的妖魔化身為人，行走在世間，它們吞吃人類，連嬰兒都不放過，蠶食其他部落，以殺戮為樂。
可想而知在外人眼中，圖祿埠的鐵獸騎是不折不扣的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