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遭遇
江牧野似乎對卡奧很感興趣,巫醫~在每個部落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他們掌握著治病救人的方法,能辨識大泱中各種藥材,甚至有傳說,巫醫能和天神溝通,這都是他以前從來沒接觸過的。
“好了,準備好了嗎?我帶你過去。”
“走吧。”
江牧野深呼吸,阿依娜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不確定的神色。
緊張?!不……應該不是,這個男孩很安靜,從阿依娜見到他的第一麵開始,這種認識就仿佛多年的沉澱一般,根生地固。
就算是那麽悲傷的事從他口中講出來,阿依娜也沒從他臉上看到過多的情緒,她甚至覺得這個男孩有時候從容的可怕,像是沒有感情。
可現在她看見的又算是什麽?江牧野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阿依娜琢磨不定,但她確信自己沒看錯。
“卓索!……哲裏木!……出來!”
思緒一晃而過,江牧野已經走了過去。
阿依娜沒辦法,隻好跟上去。
高大的帳篷外,她扯著嗓子叫了兩遍他們的名字。
…………
“吵什麽吵…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鼻涕蟲?你不去找你阿爸來這裏做什麽?”
卓索從裏麵走出來,沒想到是阿依娜,他看了一眼隻到自己胸口的小人,立刻換了一副嘲諷的語氣。
“你才鼻涕蟲!卓索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別惹我!”
阿依娜抽出自己插在腰帶上的馬鞭,氣勢洶洶的指著卓索。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哼!沒事趕緊走,這裏不歡迎你!”
卓索睥睨一眼,轉身就要回去。
在這過程之中,沒正眼看過博爾赤,仿佛和阿依娜並肩而立的人是一團空氣。
“你……!”
“這不是阿依娜麽?…怎麽跑這裏來了?”
阿依娜差點被氣死,沒想到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隔壁的帳篷裏傳開了哲裏木的聲音,卓索也因此停下了步子,斜眼看著說話的人。
“他就是哲裏木~”
人還沒近,阿依娜悄悄歪著頭告訴江牧野對方的身份。
博爾赤點頭,轉眼看向哲裏木。
阿依娜說的不錯,這個人確實有一雙精明的像是狐狸眼睛,哪怕身上的氣勢沒有卓索那麽強,但如果把兩人放在一起,博爾赤覺得,自己一定會率先被這一雙眼睛吸引。
此刻,哲裏木披著短皮襖,漫不經心的朝三人走來,一雙眼睛在阿依娜身上看了一眼,沒有過多的停留,下一秒又轉向了江牧野。
“大哥……早啊~”收回目光,哲裏木回頭向卓索打招呼。
“哼!”
回應他的,是卓索冷漠的哼聲。
江牧野把這些看在眼裏,怎麽回事?阿依娜不是說,這兩人臭味相投嗎?不對盤?
哲裏木並不在意卓索的態度,他笑眯眯的開口,視線又回到了江牧野身上。
“你就是三弟?我昨天晚上聽說了你,每想到今天就見麵了,你比我想象中……來的更快。”
江牧野微微皺眉,他感覺到了哲裏木笑容中的危險,知道自己?!
對方一開始就調查過自己了,看來這是一個比卓索要棘手許多的人物。
“哲裏木!你說什麽?!”
前一秒還不可一世的卓索突然炸了毛,他上前一把抓住哲裏木的領口,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就算剛才和阿依娜對罵也沒有這麽失態。
“大哥別著急啊~”
哲裏木還在笑,哪怕被人提著領口,也沒見他生氣,他拍開卓索的手,緩緩的開口,“我可沒騙你,人就在這裏,不信的話自己問問不就知道了?”
“哼!”卓索轉頭,目光在博爾赤身上開會打量,對麵的人又矮又小,皮膚白的像女人,而那雙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在這樣的視線中,一股怒氣從卓索心中升起。
“小矮子,你是誰?哲裏木說的是真的?”
惡意?江牧野點頭,唇角拉出一點笑意,卓索的惡意在他看來很好!不管是為了什麽,從一開始留就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緒,這種人……不會成事!
“該死!”
得到江牧野的肯定,卓索氣的想要衝上來,笑?!他會讓這個孽種再也笑不出來!
“大哥住手!”
阿依娜第一時間擋在了江牧野身前,另一邊,笑眯眯的哲裏木居然也攔住了卓索。
“你要做什麽?該死!阿媽還不知道吧?又多出來一個小雜種!”卓索憤憤,恨不得上來撲倒江牧野,可哲裏木卻緊緊的抱住他。
“大哥~我們這位阿弟可是父汗帶回來的,不管阿媽知不知道,他都不是我們能動的?大哥懂嗎?”
哲裏木摁住卓索,背對著阿依娜兩人,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小聲的對卓索說到。
“那要怎麽辦?長得跟女人一樣,又矮又小,也是我們草原的種?這種人就該扔出去喂狼!”
“他的去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這和我們無關,父汗剛剛回來,大哥年長,無論如何也要做出個愛護幼弟的樣子出來,我知道大哥不屑,就當是為了阿媽,聽我一句,今天別動手!”
“哼!”卓索看了一眼依舊笑眯眯的哲裏木,“我就不相信你心裏舒服,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兩人依舊是竊竊私語,這句話沒給哲裏木一點麵子,話裏話外都是諷刺,可哲裏木似乎已經習慣了卓索的態度,反而笑的更加開心。
“來日方長嘛,不管他是什麽人,沒人能夠讓阿媽心裏不舒服,也沒人能讓大哥心裏不舒服……”
“我們走……”
看了看哲裏木,又看了看阿依娜和江牧野,卓索咬牙切齒,從牙齒縫裏鑽出幾個字,“去找父汗……”
………
………
不歡而散,大概就是這樣吧。
江牧野看著遠去的兩兄弟,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也達到了。
試探……
卓索是個莽夫,哲裏木卻如阿依娜說的那樣,是一個棘手的對手。
如果真要說他來這裏試探什麽?大概就是知己知彼,來之前他就自己將自己的位置定好了,既然不可能是友,那就一定是敵。何必去在乎敵人怎麽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