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我們還是睡在一起,還是會親吻,還是會牽手。雖然往生的普通話很不標準,口音很重,可他又總愛唱那首《小薇》。

有一次,我們一起去野外,他邊走邊唱著:

有一個美麗的小姑娘

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

我跟在他後麵,踩著他的影子,靜靜聽著。他唱完後轉過身倒退著走著問我:“我唱的好不好聽啊?”

我打趣他:“好,非常好。你也就這首唱的好一點。”

他不服,便說"那你隨便挑一首,我唱給你聽。”

我想了一會,便說:“我想到一首,我先給你起個頭,你再接著唱。”

他點頭:“誰怕誰啊,你唱。”

我笑笑,低聲唱起:

我在曠海裏遨遊

驀然抬頭

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眸

來不及挽留你已遠走

刹那的視線相投

還沒有開始已經是最後

我示意他接著,他揚眉轉過身繼續走著唱起來:

我在天空中暢遊

驀然回首

看那雙眼睛寫滿哀求

還未詳讀風吹我已走

刹那的視線相投

還沒有開始已經是最後

他此時好像明白我唱的什麽,停住腳步看向我。

我仰頭看了看天空,虛弱的笑容強掛在臉上,忍住逐漸顫抖的聲音繼續接著往下唱:

這一場飛鳥和魚的邂逅

注定了無緣相守

一個是浮出水麵無意的抬頭

一個是掠過天空不經意的回眸

偶爾有那麽一瞬間交錯

又立刻各自奔走

留下的隻有視線交集的拚湊

還有餘生午夜夢回殘留的以後

天空海闊沒有片刻逗留

隻奈何緣分不夠

寄望與來世的下一個輪回中

能與你完美再見,共飲一杯酒

他默默跟在我的身後,聽著我唱,一遍又一遍。

我終於唱不下去了,濃重的哭音隻是呢喃著那句,“還沒有開始已經是最後,還沒有開始已經是最後。”

他上前緊緊抱住我:“別唱了!別唱了,好嗎?”

我是在提醒自己什麽嗎?是不要像飛鳥和魚那樣?還是在歌唱著自己想愛不敢愛的悲哀?

其實往生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從一開

始就處處遷就著我,而我,有事沒事總愛發他的脾氣。他一看到我發脾氣,就沉默,也不知道來哄我,說實話,有時候真的很生氣。但是,他越這樣,就會讓我覺得他越可愛。

記得有一次,我們坐在一起聊天。

“你有沒有聽說過醬花?”我突然這樣問他。

“沒聽過,那是什麽花?”他搖搖頭,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立刻“背誦”給他聽:“醬花,又稱雙葉花,愛情花,兩米花。每棵為雙葉單花。一生隻開一次。(有人解釋其寓意,每片葉子代表一雙手, 醬花需要兩雙手共同嗬護才能開出來愛的結晶。 真正的愛情就像醬花,一生隻綻放一次。)花朵由九片心形花瓣疊成,色為醬紫色,亦有白色。生長於懸崖峭壁,一生隻開放一次,沒有固定時間。開出來的花可以產生幻境。(故有稱蜃花)幻境演變著觀看者的各種幸福,讓人看了忍不住靠近,繼而投身其中。然而幻境卻綻放在懸崖上,是以,幻境演變的再美好, 你也隻能遠遠看著,不能靠近,永遠要保持兩米的距離,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一段解釋,其實是我自己編造的,緣由於我的一個夢。

後來,我為了往生,在百度百科添加了這個詞,而從此,這個世界上也多了一種花,那就是醬花。

那是一種遙不可及的花,而這種花是專屬於莫愛與往生的。

“怎麽樣?是不是很神聖?一生隻開一次,而且隻有兩片葉子,但是卻永遠不能靠近。”我說完後,立刻問他。

我心裏盤算著他會怎樣回答,會不會想到這是我故意說給他聽的呢?

“是的,很神聖,你說神聖,它就非常神聖,好吧!”事實證明,他好像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還是點點頭,說道。

我覺得他是在敷衍我,所以就把一直靠在他肩膀的身體唰一下坐直了,半點都不靠近他,連衣服都不挨著半點。

可他就隻是看著我,沉著嘴角,也不說話,讓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我真的有點沉不住氣了,心想,你好歹也說點什麽吧!比如……比如……什麽之類的啊!

可他就是那樣不理人,我也就無能為力。

一個人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找對了人,他縱容你的習慣,並愛著你的一切!

他還很護著我,常做些讓我感動的事。

記得隊長答應我進後勤班的時候,說的是協助,可是我都快成後勤班的人了。

因為三班的工

作,我都很少做,一有空閑就往豬圈跑。後來班長就開始對我有意見了。於是,我就和隊長說了這件事,不能兩個班的工作都做,這樣很亂,也很累。

隊長就問我,你到底是在後勤班還是戰鬥班?

結果我一口就說後勤班,沒有半絲的考慮。

隊長看我回答的這麽決絕,知道我心意已定,也沒在說什麽,就答應了。

下午就在全中隊麵前宣布,我正式成為後勤班的一員。

我當時真的高興慘了,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協助他工作,和他在一起了,不用再管三班的事,雖然還是住在三班。

其實,我們做完後麵的飼養工作,就可以去休息的。

可我覺得剛進後勤班,不能太懶了。所以,我們喂完豬之後,我就去廚房幫忙,洗菜、切菜、打雜之類的 ,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往生是堅決不進廚房幫忙的,所以就回班裏休息,或是去電視房看電視。看到我這樣,他很不忍心,勸過我好幾次叫我再別去了。可我就是不聽,依然把空餘的時間交給了廚房。

有一次,我在廚房幫忙,後勤班班長就對我說:“莫愛啊,以後你少去後麵,廚房這裏也很忙的,把這裏的活忙完再去幫他就可以了,他一個人忙的過來的。”

我聽後,立刻就傻了。

我下後勤就是為了幫助他,和他在一起,要是照班長說的做,那我哪裏還有時間幫他、陪他。

世上不愛的理由有很多:忙、累、為你好等等,而愛的表現隻有一個:就想和他在一起。

下午,我告訴他說:“往生,以後,我可能很少來這裏了,會多在廚房幫忙,你一個人慢慢喂著吧,我有時間再來幫你。”

他一聽我說這話,就知道不對勁趕忙問:“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就把後勤班班長的話複述了一遍給他聽。

“隊長不是說過你隻是幫助我做飼養工作嗎,又沒叫你幹別的事,我倒是要去問問隊長,班長他是什麽意思。”

他聽了,很生氣,立刻就吵著要去找隊長說個清楚。我連忙拉住他,沒有讓他去。那一刻,我深深的感覺到了他的保護欲,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

後來,還是我自己去找了隊長。

隊長聽了我說的情況後,就說隻讓我負責飼養工作就行,還把後勤班長叫來一起說清楚了。

 此後,後勤班長也不叫我去廚房了,但我有時間,還是會去幫忙,畢竟是一個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