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走著,而我也漸漸的發覺,我已經離不開往生了。不知道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呢?說真的,他貌似已經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樣,沒了就活不了。

可他是後勤班,我是戰鬥班,我平時要搞訓練,他隻負責飼養,所以白天我們都不能在一起,就連見麵的機會也是少得可憐。

也許是上天憐憫我,機會很快就來了 。

有一次開飯的時候,隊長說:“大家也知道,以前負責飼養的那個老兵退伍了。往生現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一個助手,你們誰願意協助他飼養?”

一聽到有這樣的好事,我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我願意 ”。手舉老高,聲音也特別大。一時間,前麵的戰友全都轉頭盯著我 ,我無法去研究他們的目光有沒有深意,因為在說出我願意後,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

隊長看到是我,就說:“先開飯,下次再說 ,我考慮考慮 。”一甩手,進了飯堂。

我知道他是不想答應,因為我平時訓練還不錯,他是不會讓我下後勤班的。

就在一刹那間,原本激動的心情已經**然無存了。我好失望,好失望 ,真恨自己平時為什麽要表現那麽好,如若不然,現在就很輕鬆的跟他在一起了。

吃過飯後,我心裏就一直盤算著該怎麽辦 。

後來我去找了司務長,經過幾番的軟磨硬泡之後,他終於同意去隊長那裏再次推薦我。因為怕出意外,我又去找了後勤班長,說了好多好話,他才同意了。

有了這雙重保險,我心裏想著,應該沒問題了吧。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結果很令我滿意。

部隊每周的隊務會議後,我正式被確定協助往生飼養工作了 。雖然隻是協助,不是正式,可我已經很滿足了。想著以後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別提有多開心。

自從那以後,我們倆便形影不離。而我對他的愛也越來越深 ,可我還是沒有告訴他我是有多麽的愛他。

我隻是想能夠這樣,生活在一起,睡在一起,對他好,就夠了。

和往生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盡管平平淡淡,但他卻給了我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在我眼裏,我和往生就像一對最普通的戀人一樣。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一起睡覺……

我還記得那天傍晚,暮色初起,天慢慢變暗了。我們一起去外麵拔草喂“家裏”的小兔子,拔夠草之後,我們並排坐在田梗上。

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可是那顆心髒卻是不甘寂寞,一直在對我說話,讓我靠在他的肩上,讓我抱抱他。我不停的和它說,不行,不行,那樣會被他發現的。

可是我的左手已經不聽使喚向他的肩膀伸了過去,待我發覺時,已經將要攬上他的肩膀,眼看將要出事,右手電般攔了上去,雙手掙紮間,

卻把往生不小心給推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我一伸手趕緊拉住他,可還是沒拉住,他就這樣被我一不小心給推下去了。待我再看他時,隻見他捂著腳,我趕緊跳下去,焦急的問:“怎麽樣了,腳怎麽了?”

他沒有問我為什麽要把他推下來,隻是捂著腳說:“好像扭到了。”

我一聽,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心,你看到了吧,每次隻要你不聽我的話,他都會傷到。”

我拋下暗自囁啜的心,小聲說:“我幫你揉揉吧”

他點頭說好。

我扶他坐在草叢邊上坐下,抬起他的腳,輕輕的幫他揉著。眼角的餘光告訴我,他一直在看著我,一直看著。我不知道當時他心裏在想些什麽,隻知道當時感覺自己好幸福,感覺我都要在他的目光裏融化了一樣,差點要感謝心為我製造的這個機會。

揉了一會兒,他說不怎麽痛了,站起來試著走了兩步,也感覺沒問題了,就轉過身來坐到了我的旁邊。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我才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對不起”

他伸手拍著我的肩膀,看著我笑笑,說:“沒事”,然後捶捶自己的胸膛:“我身體好著呢,別擔心。”

聽他這麽說著,我迎著他的目光,就著他的手臂,輕輕的靠近他。

他也默契的順勢把我攬在懷裏,輕輕抱著。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開口說:“要是我們能永遠這樣該多好啊!”

當時,多想他也能對我說一句什麽。

我想,如果當時他就直接拒絕我,而後,我可能也不會陷的那麽深吧!

然而,他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處,沉默著。

那個沉默好沉重、好沉重,好久、好久,久到天都慢慢變黑了,我也越來越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回去吧,太晚了”。他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凝結的氣氛。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什麽也等不到,所以我隻能說了聲“嗯”,就起身,和他一起推著鬥車回部隊了。

雖然我的等待裏,沒有出現我想要的結果,可是依然沒有阻礙我們什麽,或者說,有了這一個擁抱,我們以後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以後的時間裏,隻要是一出營區大門,我們就“放肆”起來。在路上,他總是主動來牽我的手,緊緊拉著,生怕我走丟了似的。有的時候,他還會叫我背他,雖然他比我重好多,但我從未拒絕過。

但是背著他,我感覺很幸福。說真的,我竟然還能背著他跑好遠好遠。

這樣的我們,和情侶沒什麽兩樣。他就像是個小孩子,需要有人來照顧。而我,恰恰願意做那個照顧他的人,更希望是一輩子做那個照顧他的人。

在我眼裏,我覺得他好可愛好可愛,雖然不高也不帥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暖暖的感覺,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情

人眼裏出“西施”吧!

為了他,我做什麽都願意。

那個時候,我們晚上要站哨,一班哨一般都是一個半小時或者兩個小時,每晚有五班哨。

一個班一個班挨著輪,輪到誰就是誰,所以常常半夜被叫醒。大冬天的,三更半夜從被窩裏爬出來的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他是接我的哨,排在我後麵。記得有一次,我快下哨了,就去叫哨(提前十分鍾叫人接哨)。我來到他的床頭,看到他熟睡的樣子,真的不忍心叫醒他。於是我就看著他,傻傻的看著,又想著,終於想到一個大膽的主意,不如我替他站,反正都沒睡。

好,不過就是兩個小時嗎,我不怕。其實我已經好困好困了。

就這樣我替他站了兩個小時後,才去睡覺。

第二天,他感覺奇怪,怎麽會沒崗呢,昨晚應該輪到他的啊?

後來有個戰友就告訴他,我幫他站了。

他聽到後,立刻傻了,隻是說:“你怎麽這麽傻呢”。

我笑著說:“沒事”。

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晚上風又大,又冷,又困,還又多站了兩個小時的崗,能沒事嗎,隻是他嘴上沒有說出來而已。

他嚴肅的交待我:“下次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被發現就不好了”。

確實,代哨是很嚴重的問題,可我已經被愛衝昏了頭,一心隻想著能讓他多睡一會,少受一會罪。

我依然繼續代哨,隻要是他的,我就替他站。

他雖然很生氣,但也拿我沒有辦法,因為他不可能一晚上不睡覺,就隻是等著站哨吧。

為了不讓我繼續這樣,所以他就告訴和他同班哨的戰友,讓他到時間一定要叫醒他。可是他又怎麽會想到,我竟然偷偷賄賂了那個戰友,為的就是讓他不要叫醒往生,能夠讓往生多睡會兒。

往生實在拿我沒辦法,可也隻能一覺睡到天亮,對我這樣的瘋狂無能為力。

有一次,我又沒叫他,正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突然感覺被誰扯了一下衣服。

等我睜開眼睛,發現原來是他。他穿著軍大衣,叼著一根煙。

他叫我回去睡覺,我立刻就傻了,心想,他怎麽醒了,沒人叫他啊?

但是當時因為太困了,想著他既然起來了,就斷然沒有再讓他回去睡的道理,所以還是先回去睡覺吧。

一路上,我還是不解,怎麽回事,難道是他自己醒了?

第二天,我帶著疑問,問他是誰叫他起床的。

他說是旁邊的戰友起床,吵醒了他。

當時聽到這裏,可把我給氣壞了,心裏一直埋怨腓腹那個戰友,起個床那麽大聲,就這樣壞了我的“好事”。

後來,在他的堅持下,我也不再替他站哨了。

再後來,哨位換了,他不接我的哨了。我就算是想幫他站哨,也沒那個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