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的童話

曉曉他們放了10天的年假。曉曉不是先回家,去看玲玲。玲玲驚喜得不得了,兩人抱著又叫又跳,玲玲的丈夫在一邊敦厚的笑著。

玲玲看來比以前稍微肥了一些,精神也好了很多,家裏整潔有序,他丈夫話不多,挺好的一個人,曉曉心裏放寬了不少,替玲玲欣慰。

晚上兩人睡一張床,聊了一晚。

玲玲問:“曉曉你恨不恨我拆散了你們?”

曉曉愣了一下,笑了笑,“你胡說什麽,真是的,我怎麽會恨你!”是我自己要分的。

“那你愛不愛韓雪?”

曉曉沉默。“愛又怎樣不愛有怎樣?我們都分了。那是我自己決定的,你別往心裏想,跟你無關的。”

“曉曉我知道你為我好,我知道跟我有關的。回來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我想我是不是錯了。”

曉曉捉住她的手,搖頭。

“那時候的我好傻,總以為自己的才是愛情,轟轟隆隆不屈不撓不顧一切,結果確是狗屎。。。。”玲玲淡淡的說,口氣很平靜,“曉曉,對不起,那時候我太激烈嚴厲了,把你逼到了懸崖,你不快樂,是我害的。”

“不是不是,玲玲你別說了。”曉曉閉上了眼睛,好多好多的疼痛湧上了心口。

玲玲忽然話鋒一轉,“曉曉,我聽說你阿姆要將你嫁給我們村那個傻子是不是?”

“我阿姆說了,村長批了地皮給你阿姆建新房,我阿姆說是把你賣了換的。。。。。曉曉。。。你別怪我嘴巴毒,你阿姆是狼,舍得吃了你,你別委屈了自己,千萬別嫁,如果是嫁給那傻子,我寧願你跟個女人一起。。。。。”

曉曉聽得心都涼了。

惶惶然的回了去,阿姆歡天喜地,圍著她看了又看。說我曉曉漂亮了好看了潮流了,幾個叔嬸也跟著誇,一家人和和美美,親熱得不得了。曉曉在外麵受了不少委屈,家裏總是不一樣,雖然懸著心想著玲玲的話,終是在喜慶中放了下來,可是晚上吃飯的時候就不一樣了,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個不認識的老年婦女,對她鼻觀眼眼觀心的模樣,連她走路都看,曉曉隱約明白怎麽回事,大冷天冒了一身的惡汗,過了年,找了個籍口說店裏忙,硬是回來了。

年假還沒有過完,屋子裏冷清清,曉曉扔下行李,全身繃緊的線“啪”一下斷掉,人無力坐在地上。

Jerry知道她回來了,很是高興的過來載她去玩。曉曉拗不過她,隻得換了衣服隨她去。

去的是一個新開的歌廳,裝修得金碧輝煌,門口一片炫目的金,他們進去的時候,房裏已經有好些人了,有認識的不認識的,抽煙喝酒猜枚唱歌很是熱鬧,曉曉看到韓雪的時候臉上刷的一下死白,jerry權當沒有發現,笑嘻嘻的跟韓雪打了招呼,拉著曉曉在一邊坐下。

寧也在,笑咪咪過來跟曉曉打招呼。要跟曉曉玩色盅,輸了飲酒,曉曉一口她一杯。Jerry笑著乜她,“張向寧你也太狠了,曉曉跟你鬥不是羊入虎口?”

寧也乜著她,又乜了韓雪一眼,笑道,“要不你來?”

Jerry揚了揚眉,“來就來,曉曉在旁邊,我還怕輸了?”

寧想起中秋那晚的慘烈,臉色變了變,總不會邪門到如斯地步吧?笑嘻嘻的摟了曉曉,“曉曉,姐姐我輸了你要替我撐著啊!”

曉曉心不在焉,漫聲的應了一下。寧和jerry玩了起來,“三個五”、“四個六”的叫了起來。

有個漂亮的女孩子在唱歌,優美動人的旋律,屏幕上一個憂鬱的男子緩緩的彈著鋼琴,黑白的畫麵,尤其的優美抑鬱,韓雪和曉曉都恍惚著,分手那晚,酒吧裏一個金發的外國女人也點唱這麽一首歌。

女孩唱得很好,一曲下來,大家細細哈哈的鼓掌,女孩笑嗬嗬的撲到韓雪身邊問是不是唱得很好,韓雪從曉曉和jerry進來就開始發呆,不開口說話,神情像是完全遊離空間之外,聽到安琪問,慢半拍才回神,心不在焉是啊是啊,安琪就嘟起了小嘴,朝曉曉她們方向掃視了幾眼,曉曉的頭又低了幾分。

Jerry一連贏了寧幾局,灌了張向寧不少啤酒,很是得意的說:“老子賭色盅還沒有輸過,十個張向寧也不是我對手。”對寧露出了耀武揚威的神氣。

寧心想真是邪門了。乜了一樣曉曉,詭異的笑。灌了一口啤酒,捧起曉曉的臉嘴對嘴的灌了下去,“曉曉,借點運氣給你姐啊!”曉曉正在發呆,忽然被寧親住,啤酒咕咕的流到嘴裏躥入咽喉,差點沒嗆死。Jerry也傻住,沒想到寧會來這麽一手,眼睜睜的看著寧親了下去搶救不及。

其他人也被吸引過去,不知情的就嗚嗚的鬼叫起哄,知情的就麵色詭異的目瞪口呆,安琪去了法國拍片,沒見過曉曉,奇怪的靠過來問韓雪這是誰啊?

韓雪卻沒有理會她。站了起來,揪開了寧,“你瘋子別發酒瘋。”

寧笑嘻嘻的看著她,“又不是你的人喝醋什麽?”

韓雪的臉色變了又邊,安琪也敲出些端倪,臉色跟著變了幾下。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勁,靜了下來。

曉曉被鬆開,不停的咳著,將剛才寧灌入去的啤酒又吐了出來,jerry在旁又是遞水又是遞紙巾,曉曉喝了幾口礦泉水,扯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站了起來,去洗手間。

洗手間有人在,是剛才唱歌的那個漂亮女孩子。看見她,挑了挑眉,曉曉當作沒有看見,擰了水龍頭慢慢的洗臉洗手,白嘩嘩的自來水衝下來,水流慢慢的旋成個窩兒,又細細的順著金屬圓鈕滲下去了,曉曉洗得很認真的樣子,漂亮的女孩靠著洗手台一直看她,忽然的開口,“你跟韓雪什麽關係?”

曉曉擰了水龍頭。“你憑什麽來問我這句話?”淡淡的語氣卻讓安琪臉色變了幾轉,“阿雪總是喜歡你這種類型,因為她以前的女朋友就是長這麽個樣,不過她比你漂亮多了。”

曉曉看著安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不過你似乎找錯對象了。”安琪沒想到會碰到釘子,看起來軟弱的人一點也不軟弱,臉色變白,寧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靠在牆壁上靜靜的抽煙,對著安琪似笑非笑,曉曉視而不見走了出去,也沒有回包廂,她搭了電梯下去,腦子裏居然還記得給jerry發條短信說我不舒服先回去,你慢慢玩。。。。真是出乎意料的鎮靜!

下了電梯,剛走到門口,猛然看到有個人站在馬路邊抽煙,修長美麗的身影,懶懶的姿態,曉曉的鎮靜一下被打破,心慌意亂,隻是低了頭走。

“曉曉!”韓雪伸出手拉她,曉曉驚慌的退後一步,“別過來。”

韓雪的手停在半空。

“曉曉,你不願看見我?”

不是,隻是我還是害怕見到你,因為見到你還是會心痛。

曉曉低著頭。

“曉曉,別折磨我。。。。”

曉曉茫然的抬頭看她。誰折磨誰了?

我為你流了多少眼淚你知不知道?我心裏到現在還在痛,你知不知道?

“曉曉,回來我身邊。曉曉,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沙啞的聲音、疲倦的消瘦臉容,曉曉癡癡的看著她。

“阿雪。。。”靈魂開始軟弱,理智卻大部分的清醒。曉曉低下了頭,“你說過,你不會霸占我一輩子,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快快樂樂就好,我們已經分手了。回不到過去了。”

韓雪看著她,眼裏慢慢流露出一絲絕望。

“你跟。。。一起。”

曉曉低下頭。

韓雪以為那是默認。

“好,我知道了。”

走的時候很鎮靜,若不是上樓梯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幾乎是完美的退場了。

曉曉悲傷的看著她,慢慢的低下頭。

阿雪,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麽?那條鬱金香手鏈!你知道嗎?在荷蘭,鬱金香代表愛情,我一直把你的“愛情”小心翼翼的珍藏著,我總會幼稚的在心裏對你說:“阿雪,我好想你愛我啊,你會不會愛我?”可是呢,你你聽不到的聲音,你說得最多的是“曉曉你真可愛”,“可愛可愛。。。。”那些字眼總是在我麵前幻化成“可以愛”,不是“愛”,所以我也不能自欺欺人了,阿雪,因為你不愛我,所以,我也不要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