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見她臉上的落寞神情,卻不知她心中所思,嗬嗬一笑道:“卑職上無老,下無小,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哪有什麽人可思念,不過是想到了這首曲子所敘述的那個故事,有些傷感罷了”。

小丁旁敲側擊,從別人口中對這個吳天德的身世了解過,和自已一樣,沒什麽親人,所以才這麽說。

靜月聽了“一人吃飽,全家不愁”這樣有趣的話,不由噗哧一笑,猶如鮮花綻放,讓小丁看得又呆了一呆。

靜月自覺不雅,舉袖掩住了唇,白了他可惡的目光一眼,好奇地問道:“哦?是什麽故事,說來聽聽”。

小丁便將《神話》敘述的故事略做修改,當然不能涉及到自已那個朝代,煸情地給靜月郡主講了一遍。

那浪漫傳奇的愛情故事聽得郡主一陣唏噓,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傷感動人的傳說,女孩子那種對浪漫愛情故事的憧憬讓她向往不已。

望了小丁一眼,心想:看不出這家夥人高馬大,一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居然有這樣細膩的心思,這樣浪漫的情懷。忽然心中一動,嗯?公主和將軍?什麽意思?這……這家夥莫非編排了故事向自已暗示什麽?

靜月越想越覺得可疑,臉上忍不住一陣燥熱,偷偷覷他英俊的麵孔,芳心不爭氣地跳了兩下,暗想看他粗獷,想不到打起女人心思來,如此會動心機,心中羞澀,暗啐了一口,羞紅著臉別過頭去。

這種女兒羞態,最是動人心的,可惜小丁看不見,正低頭尋思著怎麽向靜月郡主進言呢。

以他這些時日所了解的情況,才知道那北定侯沒有東廠的卻對一個王爺如此嗣無忌憚,按說以一位王爺來說,雖說沒抓到什麽確實的證據,也不會如此被動,但是周王府如此孤立無援,那就大有問題了。

小丁雖然隻是個普通人,後世看了那麽多小說、宮廷劇,猜也猜得出來,知道因為周王封地在京城之側,因是成祖封下來的王爺,這皇帝不能隨意裁撤藩王,這種事深招諸藩王禁忌,牽一發而動全局,但是如果有人替自已除了這臥榻之旁的諸侯,到時名正言順將封地收歸國有,豈不妙哉?所以朝廷才不聞不問。

既然皇帝有此心,現在周王還小,皇帝還不急,若是待他漸漸成年,隻怕在皇帝暗示之下,連東廠也要滲合進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周王早晚有性命之憂。

靜月偏過頭去,小丁也正低頭沉思,室內一時靜了下來,讓靜月越發的如坐針苫。扭頭看見小丁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將軍在想什麽?”

小丁抬起頭來,將自已想出的保命之法向郡主合盤托出,靜月郡主聽了一時無言,小丁看她臉色平靜如常,又耐心解釋道:“卑職了解過,現在朝廷中還有一百多位王爺,其中授有封地的有八十多人,遍及全國。自靖難之役後,藩王勢力大為削弱,可是仍受朝廷忌憚,而其中周王府雖然勢弱,但是封地最接近京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依卑職之見,若是周王府明確上表朝廷,要求收回封地,遷居京城,皇帝遂了心意,下邊又有全國八十多位藩王在看著,朝廷決不會虧待了王爺,賞賜和俸祿比之現在隻多不少,到那時王爺的安全,更是絕對無虞。”

小丁眨了眨眼,笑道:“到那時,東廠、西廠、錦衣衛隻怕對周王的安全保護要僅次於對皇帝了。試想,若是自請撤藩的周王在京城哪怕掉了一根汗毛,天下的藩王們會怎麽想?普天下的臣民會怎麽看?“。

靜月郡主低頭想著,小丁住口不言,等著靜月郡主決斷。過了半晌,隻聽靜月郡主悠悠一聲歎息,兩行清淚沿著美玉似的臉頰流了下來。

小丁嚇了一跳,慌道:“郡主,你……你怎麽了?“。

靜月郡主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下,抽抽噎噎地道:“我視將軍為倚仗,原來將軍卻是朝廷派來的說客“。

小丁看她嬌嬌怯怯的傷心模樣,一串串珠淚掉下來,簡直砸碎了他那顆憐花之心,一時情急,忍不住握住她的皓腕,大聲道:“卑職對王爺、對郡主的忠心天地可鑒,自從見了郡主,卑職的心就留在這周王府了。若是郡主不願撤藩,卑職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保護王爺周全,無論是誰,想要對王爺不利,除非踏著卑職的屍體踩過去“。

靜月郡主被他抓住了手腕,一團紅雲騰地上臉,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再聽了他話中的情意,隻覺得身子躁熱,一陣酥軟,忍不住嬌嗔道:“你……你……你快放手,對郡主無禮,想殺頭麽?“。

小丁這才發現自已情急之下,抓住了人家玉腕,忙鬆開手,訕訕地說不出話來。靜月郡主白了他一眼,起身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待我同王爺和黃公公商議一下再說”,急急地走到門口,停下身子,;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神色古怪地道:“膽小的男人”。倩影一閃,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小丁張口結舌,心裏、眼裏盡是郡主奪門而出回眸一笑間的羞澀、忸怩,那仙樂綸音般的一句調笑的話,隻覺得身子飄飄乎乎,好似騰雲架霧似的。好半晌才一聲歡呼,爬起來跳了兩下,一翻身,拿起了大頂。

靜月郡主說出那句話來,逃出門口,隻覺臉上發燙,跺了跺腳,心中暗恨:“我……我怎地竟說出這種話來?天呀,可羞死人了,這叫我以後怎生見他?”,捂著臉飛也似地逃了。

靜月回到自已的閨房攬鏡自照,隻見不但是臉蛋,連脖子都紅了起來,像一隻醉蝦,可是眉梢眼角,那種動人心魄的春意,連自已都看得明明白白,真是羞不可抑,又覺得自已這般放下身段兒,芳心中大是委屈,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第二日估摸郡主該來指點自已武功了,可是等了半晌卻是不見芳蹤。小丁抻著脖子站在門口,象個春閨怨婦般左瞧右瞧,還是不見她來,郡主的閨房他是闖不得的,隻有焦急等待。

直到獨自一人將混元掌法演練了七八遍,全身大汗,還不見郡主大駕,小丁十分失望,脫下上衣擦了擦汗,這才失望地拉開房門,想回去洗個澡。

房門一開,“唉”地一聲,靜月郡主竟一下子跌了進來,摔到了小丁的懷裏。小丁連忙掩上房門,攬住她瘦削的香肩。

靜月郡主臉蛋兒熱得能燙熟雞蛋,生平頭一次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聞著他身上強烈的男人氣味,靜月推了兩把沒有推開,隻覺得一雙手也酥軟無力已極,若不是小丁現在另一隻手環著她的纖腰,隻怕便要軟癱在地上。

小丁知道此刻若是笑出聲來,這女孩兒怕要惱羞成怒了,便強忍住笑意道:“郡主一直在門外?”

靜月儇在他懷中,腦子早成了一團漿糊,細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才警醒過來,期期艾艾地解釋道:“不……不是,我剛來,我……”。

小丁雙手扶著她的削肩,眼前不由一亮,隻見今天靜月郡主的打扮略略有些不同,雖仍是一身勁裝,可領口袍邊繡著淺綠色的梅花,束發的紫色絲帶打著一個花結兒,鵝蛋臉上瑩潔如玉,鼻梁高聳,慌亂的眼神象受驚的牝鹿,豐潤細膩的嘴唇此刻正驚慌地微微張開,散發出誘人的光澤。

小丁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口叼住了她的櫻唇,靜月的美眸一下子張大了,眸光中充滿驚訝、羞窘、難以置信的神色。

小丁的舌尖一探入郡主溫軟濕潤的口腔,郡主的身子一震,嚶嚀一聲,然後一雙美目緩緩闔了起來,一副任君予取予求的表情。

小丁接吻的經驗不算豐富,不過比起這初嚐滋味的處子,卻足已掀起滔天的情潮,那雙笨拙的嘴唇漸漸開始迎合著啄吻著他,靈巧的舌尖也似拒還迎的和他的舌尖糾纏起來。

一邊吻著,小丁的手一邊不老實地沿著靜月郡主的肩背撫摸著,撫上那豐盈挺翹的圓臀,留連不舍。過了許久,靜月才一下子推開他,大口地喘息著,目光複雜。

小丁深情款款地盯著她,柔聲說:“靜月,我愛你”。

靜月郡主身子象風中的樹葉般蔌蔌發抖,轉身想逃出門去。小丁一把自後麵抄住她的細腰,將她拉進自已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聲笑道:“親愛的,逃到哪裏去?逃得了今天,那明天呢?”。

靜月不依地扭著身子,嗔道:“你……你這個壞人”,臀後忽然感受到小丁的堅挺,駭得靜月郡主象中了箭的兔子,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懷抱,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不……不要碰我”。

小丁也覺尷尬,他隻是一時情不自禁,卻沒有膽量現在將郡主就地正法,眼見郡主羞窘異常,自已一時竟也慌得不知說些什麽好。

兩個人呼呼地喘著氣,大眼瞪小眼,彼此緊張地揣測著對方的心意,靜月郡主更是悄悄提起了腳尖,隻要稍有動靜,立時便要逃出房去。

兩人就這麽對視良久,小丁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靜月郡主先還忍著,終也忍不住掩袖笑起來,笑罷衝上來一腳踢在在小丁的小腿上,恨恨地道:“你這膽大包天的家夥”。

靜月這一踢不知輕重,小丁隻覺腿骨疼痛,哎喲一聲跌坐在地上,撫腿呼疼。這一下靜月也緊張起來,連忙蹲在他麵前,撫著他的腿問道:“怎麽了,疼不疼?”。

小丁見她真情流露的樣子,心中一暖,忍不住又張開雙手將她摟在懷中,靜月掙紮了幾下,又怕碰了小丁的腿,也就隨他抱住。

這回小丁不再急色,曲意溫存,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開心。初戀女孩,大腦一般都處於當機狀態,不要說小丁在她耳邊大讚她的美貌、深深的愛戀,就算隻是在她耳邊哼哼幾聲,扮足了豬哥,也不過是令她騰雲之餘再駕駕霧罷了,隻覺得這可惡的冤家在自已耳邊說著甜蜜的情話,哪還聽得清說的是什麽?倒枉費了小丁絞盡腦汁背出許多經曲台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