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畸形的怪物仰天長嘯,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轟鳴中倒地不起,周身全都是自它身上流出紫色血液。

獨屬於咒靈的血液。

早乙女晴裏甩了甩手中甩棍上粘連的血跡,嫌棄的抽了抽嘴角,用紙巾擦拭完畢後才收進柄中。

熟練的再一次按掉了男友打來的電話,晴裏低頭編輯短信,徑直走到另一處和同行的其他人匯合。

“忍學姐,你那邊的也結束了?”

和自己一起來出任務的是高三的前輩蝴蝶忍,她的姐姐是學校的在職老師,也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咒術師,同時還是引薦晴裏就讀藤襲中學的重要人士。

藤襲中學是坐落於藤花町的一座中高一體的學校,因其位於常年開著紫藤的藤襲山旁故而有了這個名字。作為一個表麵普高私底下培養聚集咒術師的據點,其廣泛吸納人手的作風,在咒術界也有一定的勢力和話語權。

無它,隻因這裏聚集的大部分是野生咒術師,但凡能看到詛咒的或者曾被詛咒傷害過的人們都會被列入庇佑範圍,並教導他們一定的自保能力。

而在不斷救助和挖掘的過程中,不乏有能使用咒力或者擁有術式的人,像晴裏這種便是被無意間發現的能使用咒力的人才,剛好因為年齡可以直接名正言順的進入學校接受教導。

這麽一來可以說是在和其他咒術組織搶人,時間一長也就有了可觀的人數量,必然會有那麽一些能力出色的咒術師充當台柱,穩定學校的地位。

比如蝴蝶忍和她的姐姐蝴蝶香奈惠,便是藤襲中學內強大的咒術師。

“是的,這裏咒靈數量多了點但級別並不是很高,處理起來是很容易的。”

蝴蝶忍穿著藤襲中學的校服,站在晴裏身邊顯得身材十分嬌小,卻沒有人會因此小瞧她。

蝴蝶忍的術式是和蟲毒相關,把毒素借由媒介打入咒靈體內,不稍片刻,咒靈便從眼睛開始腐爛,蔓延到四肢百骸,直至渾身潰爛成為一團血水。

——這是晴裏某次親眼所見,具體聽說還有其他的攻擊方式。

相比之下,隻會用咒具敲咒靈腦瓜子的晴裏看起來逼格就下降了許多。

沒辦法,誰讓自己的術式不是攻擊類的呢?隻能靠外力強行超度咒靈啦。

“每次都覺得忍前輩的術式超帥的,和老師是不同的風格。”

蝴蝶忍頷首,臉色有些陰沉:“姐姐她對咒靈總是心慈手軟一些,在我看來,這種傷害人類的存在直接祓除就行,越痛苦的手段越好。”

晴裏:“.........”

如果把一邊表情悲憫一邊毫不留情的超度咒靈的舉動算是心軟的話,那他無話可說。

或許蝴蝶老師和悲鳴嶼老師會有許多共同話題。

“時候不早了,監督的車就在外麵。”

“好。”

與前輩聊天的間隙,終於認真敷衍完屏幕那頭男朋友的晴裏收起手機,望了望漸黑的天色點頭表示認同,準備同蝴蝶忍一齊打道回府,盡早回家休息。

畢竟誰都不知道明天還會有什麽樣麻煩的新任務。

晴裏很忙,這一點他沒有說謊。

夏季來臨,人們的負麵情緒接連不斷,導致咒靈的數量也呈井噴式增長,給學校的很多老師和學生增添了不少的工作量。

每天的日程就是上午上課下午祓除咒靈,空餘時間還要安撫五條悟的情緒,日子過得枯燥又繁忙。

另外,晴裏確實有話要對五條悟說,除了坦白真實性別一事,還有的便是自己咒術師的身份。

在他的印象中,五條悟就像是那種家裏很有錢且不諳世事的年輕少爺,成天眼也不眨的向外撒錢,天真的可以。

雖說咒術師會和有錢人有一定的接觸,但晴裏不確定對方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該擔心的是五條悟會不會在得知自己其實是男的後和自己斷絕往來。

這是肯定的吧......

所以這段時間不僅是為了更好的輔助祓除咒靈,更是給他一個即將麵對分手未來的緩衝和心理準備。

橫豎都要死,不如自己主動坦白。

至於不接對方電話這件事......那完全是晴裏用著本體形態根本不能直接與之通話啊!不然分分鍾暴露無遺了!

他還不想那麽快就社會性死亡。

為了讓男友的奪命連環call停一停,晴裏每次出門祓除咒靈都順便拍了幾張風景發過去,誰知又得到了對方“你自己出去玩都不跟我一起”的控訴,晴裏隻好回複他自己這段時間在和同學外出考察,總算是讓男友消停了下來。

Haruri:悟,我最近真的很忙,等我結束後去找你不好嗎?

Satoru:真的嗎,可你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明明我都挑了下課時間唉。

那可不,下了課他更沒法接啊。

過去他們大都短信聯係,這段時間不知五條悟怎麽了突然開始喜歡跟自己語音通訊,不接通誓不罷休的那種。

Haruri:正好我現在有空,要通話嗎?

Satoru:好。

“晴裏,你去哪了?哎呀,你這是——”

在辦公室處理公務的蝴蝶香奈惠看到晴裏濕漉漉的回來,還變成了女孩子的樣子,不由得很是訝異。

她是引薦早乙女晴裏的人,自然清楚晴裏的身體狀況,不僅自己,還有其他的老師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剛才不小心被灑了一身水。”

天氣炎熱,學校是有灑水的員工的,以至於晴裏每每都躲著水管走,這次因為在和男友發消息一時間沒有注意於是被噴了個正著。

還好晴裏把寫好的報告護在懷裏沒有沾到多少水漬,隻是自己的情況就沒那麽好了,當場在校工麵前大變活人。

萬幸的是學校裏的校工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戴著紅色天狗麵具的老人看到晴裏瞬間變換了模樣沒有說什麽,而是轉過頭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正因如此,晴裏幹脆趁機給五條悟打去一個電話讓他放寬心,被纏著聊了有半小時才結束。

香奈惠擔憂的站起身給他拿了條幹淨的毛巾:“你這孩子也真是不小心,快擦擦吧別著涼了。”

“謝謝老師。”

頂著一旁不死川老師的死亡視線,晴裏艱難的接過毛巾隨意擦了擦頭發和臉。

蝴蝶香奈惠問道:“最近任務還順利嗎?”

“還好,二級詛咒的程度對我來說並不難,何況有忍學姐的幫助。”

香奈惠鬆了一口氣:“看來下次咒術師評級可以給你往上推薦了,需要我向天音校長給你申請新的武器嗎,比如刀具一類的。”

晴裏想了想後搖搖頭拒絕了:“不用,我不擅長用刀,還是甩棍更順手一點還方便攜帶。”

而且拿來揍色狼也是出人意料的好使。

他左右環顧,平日下課都會來辦公室幫忙的蝴蝶忍這次卻不在。

“忍學姐今天不在嗎?”

“她去替我與其他咒術組織交接任務了,啊,這不就來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大力推開,蝴蝶忍氣衝衝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真是氣死我了,怎麽又讓我遇上上次那個死白毛。”

深紫色頭發的少女麵色鐵青,看得出來是非常生氣了。

“小忍,不可以那麽粗魯,再怎麽說那也是我們的同事。”

被姐姐那麽一提醒,忍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強行使自己平下心來。

“對不起姐姐,是我情緒過激了。”

見此,晴裏關切的湊上去小聲問了一句:“忍學姐,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聲音,蝴蝶忍轉過頭正好對上變成女生的晴裏,她愣了一下隨即認出眼前人是誰,沉默了幾秒後喉嚨裏發出氣憤的哼聲。

“我不是偶爾也會和別的學校的咒術師出共同任務麽,最近那邊來了一個學生來和我交接,說話極其不好聽還搞人身騷擾。今天又是那個小子,看見他那張臉我差點吐出來,真是晦氣。”

晴裏:“.........”

什麽情況。

晴裏問:“那邊的咒術師能力怎麽樣?很強嗎?”

“其他的我不知道,至少新來的那個小子很強,是五條家的那位六眼神子。”

“五條?六眼神子?”

見他一副不知所雲的迷惑神情,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啊呀晴裏你平常不怎麽關心咒術界恐怕還不知道,五條是咒術界的禦三家之一,六眼是他們家族中一種特殊的眼睛,因為很稀有所以擁有這類瞳術的後代都被稱作神子,其實不過是一個說話很欠揍的小鬼罷了。”

五條......

說起來,悟的姓氏也是五條,不知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聯係。

“那個六眼神子叫什麽名字呢?”

“唉,我記得好像是叫——”

話還未出,辦公室外爆發出一陣雜亂的奔跑聲,幾道身影自辦公室門前飛速而過,間或夾雜一句熟悉的叫喊。

“灶門,我都說了校園內不準戴耳飾!給我摘掉!”

是生活指導在例行追殺外形不合格的學生。

曾經體會過生活指導恐怖之處的晴裏害怕的捂住自己的頭頂,那種經曆他不敢回想第二次。

“富岡那家夥又在追著學生不放了。”不死川實彌單手撐在椅背上,哂笑一聲。

蝴蝶香奈惠倒是對此早已習慣:“能看到這麽有精神的富岡先生真是太好了。”

“也是,他剛來時那死氣沉沉的臉沒人不擔心吧。”

伊黑小芭內把玩著脖子上的小蛇,懶洋洋的搭著話。

沒一會兒,辦公室裏的老師們就聊了起來,氣氛十分熱絡。

經這麽一打岔,已經無人還記得最初的話題是什麽了,和姐姐匯報了任務進程的蝴蝶忍驀地想起自己還要和妹妹香奈乎去社團指導新生,跟晴裏還有香奈惠告別後便匆匆離開。

等晴裏再次想起來這件事時都是晚上回到家洗澡的時候了。

至於那五條家的那位六眼神子到底叫什麽,晴裏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