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怕什麽。”池棠暴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卷毛,“蕭老板剛才不是補救了一下嗎。”

“那我們還去醫院嗎?”池微小聲問。

池棠一聽她這麽說,立馬驚慌的看了一眼蕭鳴征,他很怕有人覺得他不正常,但蕭鳴征臉色如常,他甚至沒有看池棠,而是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樹頂。

他鬆了一口氣,“蕭老板,今天謝謝你啦,下次請你吃飯啊。”

蕭鳴征把目光從樹頂上移動下來,笑著看他,“來我家做嗎,還有好幾個遊戲都沒有玩過呢。”

池棠應了一聲,蕭鳴征和他談論了幾句有關於遊戲的事情很快就離開了,池微見人走遠了,這才又問,“弟弟,還去看醫生嗎?”

他想了想,“去,我上次找過一家心理谘詢中心,我看他們家的評價還挺好的,就去哪裏吧。”

“啊?”池微一聽愣了一下,他以為池棠剛才的嘔吐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但現在他卻說要去看心理醫生,這恐怕是比身體不舒服還要嚴重的問題吧。

“你先不要告訴爸媽,我們先聽聽醫生怎麽說好嗎?”池棠看出池微有些想要聯係家裏人的意思,連忙叮囑了一句。

池微點了點頭,於是池棠帶著池微去了他給蕭鳴征預約過的那個心理谘詢室,他刻意的錯開了上次預約過的嶽詩,轉而選擇了另外一個叫黃熹的醫生。

池棠進去和醫生談話的時候,池微就在外麵等,她等的心裏著急,於是給霍戚庭發了消息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婷婷兩米八:婷婷,原來你在蕭老板的公司工作啊?

——微微三米八:嗯,之前沒有告訴你,不要生氣啊。

——婷婷兩米八:我沒有生氣啦,隻是想問你有沒有覺得蕭老板對弟弟不一般?

——微微三米八:怎麽說?

——婷婷兩米八:蕭老板沒事幹什麽要這樣幫我和弟弟呀,而且這件事主要在我,他卻從來不在意我,弟弟有什麽事一定在弟弟身邊,還總是無條件的幫助弟弟。

霍戚庭看了一眼辦公室裏麵的蕭鳴征,他帶著一副度數很低的無框眼鏡,眉眼之間沒有一絲笑意,嘴角總是處在那一個度上,即使長得很好看也鮮少有女同事敢和他說話。

他剛才給蕭鳴征說有人找池棠麻煩的時候他顯然很慌張,把事情安排好之後甚至還親自過去看了才放心。

蕭鳴征或許可以分成兩個,一個是別人麵前的他,一個是池棠麵前的他。

在蕭鳴征認認真真的研究應該如何不動聲色把自己被治好了的信息透露給池棠的時候,他本人正坐在心理谘詢室的小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盆綠植,枝葉細細的但卻顯得生機勃勃,他進了谘詢室就一直在對著這盆植物發呆。

因為他沒有主動傾訴的欲望,黃熹隻好主動開口,“池先生,我可以問一下你的昵稱嗎?”

他慢半拍的啊了一聲,“可以啊,叫糖糖,我媽媽取的。”

“我可以叫你的昵稱嗎?”黃熹語氣輕柔,他年過五十,是個看起來很慈祥的叔叔,但池棠感覺自己還是不太想靠近他,於是他沒有說話。

黃熹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那我稱呼你的名字吧?”

池棠伸手扯了一把綠植,“可以啊 。”

黃熹:“那麽池棠,你想談談你自己的問題嗎?”

“我發現我有些恐懼和同性相處。”他抬頭看黃熹,手指輕輕的往手心裏縮了縮,“今天我同學給我占了座位,我周圍全是男生,我難受的吐了,我住宿舍,舍友是男生這個事實讓我夜不能寐,我防備他們,怕他們突然靠近我。”

黃熹把他說的話記錄起來,又問他,“沒有例外嗎?比如我,比如你爸爸或者特別要好的朋友。”

“我還沒回家見爸爸,但是對您的恐懼在可以克服的範圍之內。”池棠撐著腦袋仔細回想,“至於朋友……我好像確實有一個不太怕的人。”

“這個人有什麽特點嗎?”黃熹並沒有過問這個人的身份之類的,他也沒有詳細的詢問池棠本人的情況,隻是問,“你想想自己為什麽不怕他好嗎?”

池棠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沉默著沒有說話,良久才反應過來似的,恍然大悟道:“因為他和我一樣,他也是受害者。”

作者有話要說:

文裏麵的心理學知識,都是我隨便亂編的哦,大家不要被誤導拉人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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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池棠從谘詢室裏麵出來之後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笑著和黃熹約了下一次見麵的時間,並和黃熹握了手。

池微看他出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弟弟,怎麽樣啊?”

他在池微頭上輕輕呼了一巴掌,“放心吧,沒事,醫生給了我很多建議,我很快會好的。”

他和黃熹講了自己的遭遇,黃熹並沒有對他說什麽一切都會過去這種話,而是告訴了他很多克服這些的方法,並且給他分析了他為什麽會這樣。

池棠這人本身心境開闊,黃熹很難找到一個好的勸解他的方法,因為他本人其實看得很通透,並且堅持自己的想法,這不過這個看的通透出現了一點兒微妙的偏差,男性的形象在他的眼裏變成了固定模式,區分隻在於不同的年齡段,想要消除這個陰影,單單讓他從黎知遠那件事裏麵走出來是不行的,還要讓他重新得出男性之間是不同的個體的結論才行。

時間已經接近五點了,池微是注意著時間的,池棠還沒有從谘詢室裏麵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叫了家裏的司機過來接人。

池棠在後排發了會呆,突然想到黎輝今天說的話,黎知遠還在醫院裏。

他當時腦子裏暈暈乎乎的,下手很重,黎知遠躺個把星期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家裏沒人說起這個,他理所當然的就以為黎知遠已經進監獄了,他想到這裏,就對司機道:“姐,你知道黎知遠在哪家醫院嗎?”

池微當然知道,但她不懂池棠的心思,“你找他做什麽?”

池棠:“總的讓他知道,我現在好得很啊。”

池微聞言,把地址告訴了司機,司機很快就把兩人送到了醫院。

黎知遠的病房門前依舊守著兩名警察,池微向他們說明來意之後兩個人就放他們進去了,黎知遠已經快好,身上的繃帶和固定都已經拆了,他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看見池棠進來,臉色立馬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