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蕭鳴征微微低著頭,他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也不像是在認錯,他用聊天氣的語氣把自己所有的詭計都攤開了,他說:“是我讓助理把你的行李送回去,告訴你媽媽你不服管教導致她不願意接你回家,是我警告池微不準給你打錢否則就把霍戚庭從公司開除,剛才堵你的小混混,是我讓助理請的群演,讓他們把你身上的錢騙光。”

他頓了頓,看見池棠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然後接著道:“糖糖,我有意的把你身上的錢榨幹,就是想讓你沒有辦法了之後過來找我,我想把你捆在身邊,想讓你依賴我……”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池棠拿著酒瓶哭的像個孩子,“蕭鳴征,你,你這個王八蛋。”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了呀,希望所有考生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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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你說什麽?”成旭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你瘋了嗎, 你把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兒全都交代出去了?你當晚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車門夾了, 瘋也不要這樣瘋啊, 這還能補救嗎?”

蕭鳴征絲毫沒有搭理成旭的意思,他一口一口的喝著麵前的酒,根本沒有認真在聽成旭講話。

酒吧裏很嘈雜,燈光昏暗,蕭鳴知道別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喝酒喝的肆無忌憚, 他麵前的空酒瓶比成旭的多出一倍多, 但卻絲毫沒有醉態。

他沒有瘋, 不是衝動, 也沒有後悔, 他就是想要告訴池棠。

池棠自從鬧著和他絕交又被劉玉靜訓了一頓之後就一直沒有聯係家裏, 他不知道是自己做了那些事導致家裏誤會了他, 於是一直認為是自己的問題,自己不爭氣導致家裏對他失望, 他甚至因為不得不回家向父母低頭而喝起了悶酒。

池棠在否定自己, 蕭鳴征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池棠是個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人, 所以他再怎麽做池棠都不會因為錢而向他低頭, 池棠不會選擇自己, 他隻會漸漸的開始否定自己的一些努力。

所以他把自己做的事情告訴池棠。

你看,你根本沒有錯,都是我卑鄙無恥害你變成了這樣。

蕭鳴征寧願池棠恨自己。

蕭鳴征想起了昨晚的池棠, 他是委屈的狠了,眼淚不受控製的噴湧而出,蕭鳴征把他按在懷裏,他就邊哭邊咬著蕭鳴征的肩膀,等他哭夠了把人推開,蕭鳴征肩膀上那塊衣服都破了一個洞。

“那你怎麽辦啊?”雖然蕭鳴征不作回應,但成旭也忍不住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你道歉了嗎,八爪魚學弟有沒有原諒你的可能啊?”

蕭鳴征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目光投向一邊群魔亂舞的舞池,“不知道。”

“你……”成旭氣到無語凝噎,“你能不能積極點兒,你還想不想和八爪魚學弟和好了?”

“你好煩。”蕭鳴征歎了一口氣,倒在沙發上不動了,成旭這才發現,他這是喝醉了。

蕭鳴征就約了他一個人過來,麵對醉過去的蕭鳴征根本就沒人可以搭把手,成旭暴躁的抓了一把頭發,認命的過去扶人,但手伸到一半就被蕭鳴征一把抓住了。

他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了似的,神色清明的看著成旭,然後開口,“我喜歡的那個人叫池棠,是我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學弟……”

成旭啟動敷衍程序:“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

“你沒有認真聽。”他生氣的手上用力,捏的成旭嘶嘶的抽著氣。

“他是我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學弟……”把聽眾收拾服帖了,他繼續說:“他是天然卷,後腦勺上紮了一個小揪揪,他還有一個孿生姐姐,但是他要更好看一點兒,他還會打人,就是打遊戲不太行……”

“我們邊走邊說成嗎?”成旭扶額,勉強把人拖著往門外走了。

蕭鳴征的步伐很穩,說話的聲音卻漸漸小了下來,“他不喜歡我。”他說:“成旭,他不喜歡我。”

成旭和蕭鳴征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他這麽頹廢過,他心裏猛地躥出一股火氣,“那是他眼瞎,你這麽好,誰不喜歡你。”

他把蕭鳴征塞進車裏,叫了代駕之後和蕭鳴征一起坐在後座等,“你別這麽難受嘛,說不定過幾天八爪魚學弟就原諒你了呢。”

蕭鳴征盯著車窗外麵,沒說話,池棠不會原諒他的,他把他氣哭了。

羅佳請假沒來,池棠今天在台上獨奏,一曲《愛的憂傷》被他彈出了殺伐的味道,聽眾們邊吃飯邊議論今天的鋼琴手是不是失戀了。

他的目光掃過大堂,掃過每一張桌子每一個角落,今天蕭鳴征沒有來。

他昨天坦白哪些事是什麽目的,想表達什麽?放棄自己了?真的不喜歡了?連朋友都不想做了嗎?

黑鍵的#a音亂入曲譜,尖銳的打亂了演奏,池棠漸漸停手,然後在台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來,演奏是沒法繼續了,他起身給客人鞠躬道歉然後回了休息室,負責人緊隨著他的腳步進門,“池棠,你怎麽了?”

他不說話,負責人也不強求,拍拍他的肩道:“沒關係,先回家吧,注意安全。”

他給負責人道了謝,一路慢慢的走回了學校,他昨天本來打算聯係家裏的,但今天卻沒有那個精力,仿佛一瞬間失去了交流的能力似的,給家裏說什麽呢,說蕭鳴征騙了他們,自己其實沒有錯嗎?

他其實有錯啊,就算父母那邊對自己的誤會是蕭鳴征害的,可是促使他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自己不是嗎,是自己一直拒絕的不夠幹脆,既不想承擔和蕭鳴征在一起所要麵對的苦難又想要和他做朋友享有他的付出和溫柔,他不想讓父母失望,不想辜負寫情書的小姑娘,所以想要蕭鳴征妥協,是他用不明確的態度吊著蕭鳴征,他才會做出那種想要逼自己就範的行為來。

池棠漸漸的在路邊蹲了下來,他根本配不上蕭鳴征的感情,羅佳說的對,他就是一個懦夫。

他勉強打起精神走到學校門口,卻看見蕭鳴征正坐在學校門口的花台上抽煙,路過的學生都在看他,還有大膽的上去和他說話,然而他就跟老僧入定似的,對任何人都是不搭理的態度。

直到池微從學校裏出來走到他麵前,蕭鳴征才把煙按滅了扔進了垃圾桶。

他們總共也沒說幾句話,蕭鳴征很快就轉身要走,池棠怕被他看見,趕緊招了一輛出租坐了進去,司機問他去哪裏,他愣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報出了一個地址。

朝原接到池棠電話的時候懵了一瞬間,問,“你說,你在哪兒?”

“我在你租房的那個小區。”池棠回答:“你收留我一晚,我沒錢打車回去了。”

朝原掛了電話後轉頭看了一眼正在一邊哼歌一邊做瑜伽的喬竹,為難道:“那個,你能先進你屋避個嫌嗎,最好今晚都不出來那種。”

“不能。”喬竹叢瑜伽墊上爬起來,瞬間移動到朝原麵前並把自己的鼻尖懟到了朝原的鼻尖上,“怎麽,誰要來?你是不是睡過之後就想賴賬,想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