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惡毒心思,安九的回擊

上官憐……安九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抹身影,眼底的顏色越發深了些,北策看著安九,心中也是明了,“你知道這送禮之人是誰?”

北策接過安九手中的那個拜帖,上麵簡單的幾個字,沒有絲毫異樣,可此刻,卻是隱隱透著詭異。

“知道,當然知道,也算是一個老朋友了。”安九斂眉,如今,她在明,上官憐在暗,可她安九絕對不會讓局勢永遠是這樣。

上官憐……袖口之下,安九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蠍子麽?

安九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爬了滿地的毒蠍子,嘴角輕笑,今天的賀禮,她安九算是記住了,來日方長,他日,她定要還她一份賀禮

北策看了安九一眼,吩咐赤楓等人收拾這一切,自己帶著安九出了琉璃軒。

北王府內,賓客雲集,皆是來恭賀北策承襲王位之喜,方才琉璃軒中發生的事情,被拋在腦後,北策和安九二人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賓客們就簇擁了上來,恭賀的話不絕於耳。

今日的北策,一襲玄色衣袍,袍子上,金線織就的祥雲圖案,栩栩如生,不若平日一襲白衣的飄逸悠然,卻多了幾分霸氣威儀,更是器宇軒昂,讓人看了,難以壓製心中的驚豔。

而他身旁的安九,一身王妃宮裝,越發顯得端莊貴氣,和北策緩緩走來,那迎麵而來的氣勢,讓人心生敬畏之意。

世人可都是知道,不久前經過了廢太子奪宮,北策在東楚國的地位,怕再也難以動搖了啊

單單是看皇上親自來北王府見證這繼承大典,就足以見得北王府在皇上眼中的地位。

靖豐帝不多久便來了,身旁還跟著淑妃和容妃,容妃且不說了,她深得皇上寵愛,又懷了龍嗣,如今可是被靖豐帝捧在手心裏,而淑妃……經曆了廢太子叛亂,她的兒子,可也是立了大功,她這個做母妃的,身份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如今又奉旨管理後宮,在宮裏,風頭和容妃無異。

繼承大典,按照程序進行著,先是叩拜皇上,緊接著便是靖豐帝親自授予印璽,一切禮畢,廳中,卻是響起一聲嬌弱的呻吟……

眾人聞聲看去,隻瞧見容妃夏侯音手扶著額,眉心微皺,身旁伺候的宮女文姑姑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那不勝嬌弱的模樣,看在男人的眼裏,讓人禁不住疼惜,甚至恨不得立即上前,看看她的情況。

可誰都知道,皇上的女人,縱然是他們想要關心,不小心也是會招致禍端的啊

靖豐帝的神色立即變了,轉身大步走向夏侯音,眉心微皺著,親自將容妃從文姑姑的手中接過,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以往的威嚴,瞬間轉為溫柔,“愛妃你怎麽了?”

“皇上,臣妾許是累了,這幾日,總是特別容易疲累。”容妃蹙眉,美人皺眉,依舊是風情萬種。

“容妃妹妹懷了身孕,犯困疲累都是正常,方才臣妾也是勸容妃妹妹在宮裏好好休息,莫要累到了肚中的胎兒,可偏偏她卻不聽,現在可好?”淑妃開口,禁不住暗自翻了個白眼兒,看這夏侯音矯揉造作的模樣,她的心裏,就莫名的來氣,這狐狸精,日日將皇上綁在身旁,當真當皇上是她一個人的了麽?

容妃眉心更是皺得緊了些,“皇上,臣妾不也是想出來透透氣麽?淑妃姐姐一番怪罪,臣妾好生委屈”

那嬌弱的模樣,不僅僅是看得淑妃心中氣憤,饒是安九,嘴角卻是淺淺勾起一抹輕諷,這夏侯音是什麽人,她可是知道的,不勝嬌弱麽?嗬,不過是騙騙像靖豐帝這樣的男人罷了。

不過,這夏侯音渾身都長滿了心眼兒,今日她在她的北王府,唱這麽一出,又是為了什麽?

安九斂眉,卻聽得夏侯音身旁的文姑姑開口,麵容似有擔憂,“皇上,娘娘這幾日,總是覺得身子不舒坦,也讓太醫瞧過了,可都說沒有大礙,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奴婢擔心……”

“大膽婢子,你說這些做什麽?”夏侯音臉色一沉,突然怒喝道。

文姑姑身體一顫,立即慌忙的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

“她如何不能說?”靖豐帝蹙眉,看著夏侯音,眉宇之間,更是關切,“這些時日,你懷著身孕還照顧朕養傷,實在是辛苦你了,等你將這孩子生下來,朕一定好好獎賞你。”

夏侯音眼睛一亮,“真的?那皇上怎麽獎賞臣妾?”

靖豐帝斂眉,一時之間,眾人也都屏氣凝神,淑妃更是緊張了起來,皇上對夏侯音的恩寵,重來都沒有斷過,平日裏,有什麽好的東西,都是吩咐了,要往她的柳鶯殿送。

夏侯音若真的生了個皇子,那……皇上會賞賜她什麽?

想到什麽,淑妃揪著錦帕的手倏然一緊,心中越發慌了起來,目光一瞬不轉的看著靖豐帝,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哎……”

靖豐帝還沒開口,夏侯音的臉色卻是倏然沉了下來,失望的歎了口氣,目光緩緩的落在安九的身上,朱唇輕啟,“縱然皇上對臣妾寵愛有加又如何?臣妾卻還是有些羨慕安九,她是北策的正妻,若是生下孩子,那也是嫡出的身份,可我肚中的皇兒……卻終究隻是一個庶出了”

淑妃心中一顫,這夏侯音的目的,果然是……

安九聽在耳裏,也是明了了夏侯音的意圖,如今皇宮裏,後位空懸,雖皇上如今無意立太子,可後宮不能無主不是?

夏侯音的心思,動到了皇後之位上了麽?

安九斂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淑妃,自玉皇後被廢之後,這宮裏可不少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呢,眼前就有一個淑妃,夏侯音想要這皇後之位,淑妃,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如願以償?

“哈哈……誰說咱們的兒子,隻是一個庶出?”靖豐帝哈哈的大笑出聲來,此話一出,大廳之中,所有人都是一驚,甚至連那些官員重臣們,心中都已經有了底。

皇上對容妃娘娘的疼愛,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啊

若容妃真的生下一個皇子,那這宮中的格局,又要大變了

夏侯音心裏一喜,臉上的笑容,更是綻放開來,“皇上的意思,是要讓咱們的兒子,成為嫡子了?”

夏侯音說著,更是示意文姑姑將她扶起來,立即跪在地上謝恩,“臣妾替肚中的皇兒,謝皇上隆恩,皇兒若是知道,父皇這麽心疼他,以後,定會好好孝敬皇上,替皇上分憂解勞。”

“哈哈,好……好。”靖豐帝大笑著,那笑聲在大廳中回**,似乎一掃先前廢太子謀亂的陰霾,心情終於變得舒暢起來。

可這笑聲,聽在淑妃的耳裏,卻是覺得分外不是滋味兒。

皇上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啊

隻要夏侯音生下了皇子,那皇後之位……

淑妃臉上雖然笑著,可心中已然激起了驚濤駭浪。

看了一眼身旁的百裏彥,隻見他神色泰然,心中禁不住浮出一絲不悅,他這兒子,什麽都好,就是不會來事,身為皇子,太過木訥了一些。

隻知道為皇上辦事,嘴上卻不討好。

若是繼續由著夏侯音如此魅惑討好皇上,那他們母子……

暗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淑妃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夏侯音依舊平坦的肚子。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夏侯音得逞,夏侯音若是真的成了皇後,那她的兒子,生為嫡子,加上她那魅惑人的狐狸精手段,以後這宮中,必然沒有她和彥兒的一席之地。

好不容易倒了一個太子,眼前彥兒的前程可謂是一片光明,她絕對不能讓夏侯音這個狐狸精擋住了她兒子的路。

“皇上,這些時日,臣妾得了空,也是在抄寫經書祈福,但願容妃妹妹能為皇上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皇子。”淑妃朝著靖豐帝福了福身,那滿臉的笑容,徹底將她暗地裏的心思掩蓋,溫婉賢惠,雍容大度。

靖豐帝看在眼裏,心情更是開懷,“好,淑妃你也有心了,這段時間,你和彥兒為宮中朝中的事操勞,朕也都心中有數”

“臣妾和彥兒,為皇上分憂,也是應該的。”淑妃心裏一喜,麵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些。

此時,誰也沒有留意到夏侯音微斂的眸中,一抹幽光一閃而過,祈福麽?

若淑妃當真是為她祈福,那倒不是淑妃了呢

心中盤算著什麽,夏侯音嘴角淺揚起一抹弧度。

無意之間,安九將這細微的反應,納入眼底,心中如明鏡一般。

沒了皇後,沒了太子,如今,這宮中風頭最盛的兩個女人,心中可不會有自己的盤算麽?

隻是,這夏侯音……她本是心思深沉的主,若要皇後之位,大可以私下在皇上麵前撒嬌討好,得到皇上的準許,可她卻是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在這樣的場合,甚至是淑妃的麵前,表明心意,甚至,讓皇上表明心意。

這意味著什麽?

安九斂眉,腦中轉動著,快速的思索著什麽,不多久,腦中許多東西就清晰了起來。

隻怕,這夏侯音是故意如此為之的吧,而在這故意的背後,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安九淡淡的瞥了一眼淑妃,眸中的顏色越發深沉了些,心中感歎,這後宮之中,女人多了就是是非多,爭寵算計,陰謀不斷,誰也不會消停。

“北王妃……”

安九正思索著,一個聲音響起,安九看向那開口之人,正對上夏侯音那似笑非笑的雙眼,安九心中一怔,眼底一抹不悅凝聚,這夏侯儀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可準沒有什麽好事

果然,夏侯音在文姑姑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安九,當著所有人的麵兒,親昵的拉著她的手,那嬌柔的聲音再次在安九的耳邊響起,“恭喜北王妃了,今日本宮來,可也是為王爺和王妃二人準備了賀禮”

賀禮?安九腦海中浮現出方才在琉璃軒中的一幕,那上官憐的賀禮,不安好心,這夏侯音……素來和她關係不睦,她送的賀禮,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安九斂眉,淡淡開口,“勞容妃娘娘惦記了,容妃娘娘能來觀禮,就已經是莫大的禮遇,哪裏還需要什麽賀禮?”

“要,怎能不要?本宮的這份賀禮,你定會喜歡”容妃待安九說完,就立即接了話,沒待旁人在說什麽,立即給文姑姑使了個眼色,“將賀禮呈上來”

容妃話一落,文姑姑就朝著大廳外走去,大廳內的人,也都是在猜測著容妃娘娘送出的賀禮,究竟是什麽。

不過是片刻,大廳的門口,幾個女子緩緩而入,溫婉可人的,風情萬種的,端莊賢淑的……幾個女子,風情各異,都是一等一的品相,眾人看著這幾個被領進來的女子,心中更是疑惑。

這便是容妃娘娘送的賀禮麽?

幾個女子?這又是何意?

何意?安九在看到那幾個女子的第一眼,精明如她,便明白了這夏侯音的意圖。

這些女子,夏侯音當做賀禮送給她?不就是送給北策麽?

這夏侯音的心思,當真是讓人鄙夷,她自己削尖了腦袋,鑽到一個後宮佳麗三千的男人身邊,也想讓她也嚐嚐丈夫被人分享的滋味兒麽?

安九心中浮出一絲諷刺,麵上卻是一喜,走到在大廳中站定的幾個女子麵前,從最右邊兒邊上的那個,細細打量,“這幾個女子,長得真是好看,雖不及容妃娘娘絕世傾城,可比起臣妾,卻是好看了不少,瞧瞧這身段,再看看這眉眼……嗬嗬,容妃娘娘當真是有心了,哪裏去物色的這麽好的幾個女子,我看著,可甚是歡喜呢”

這反應,明顯讓夏侯音一怔,這安九聰慧機敏,該是明白她的意圖才對,可……夏侯音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喜歡麽?喜歡就好,北王爺……”

夏侯音說著,目光轉向北策,卻隻見北策微微皺著眉,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安九的驚呼聲響起……

“是啊,當真是太喜歡了,容妃娘娘對安九當真是好,知道我身旁,一直沒有幾個可供使喚的丫頭,今日,倒是給我送來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兒才能找到這樣的丫鬟呢”安九滿臉笑意,那歡喜,看不出半點兒虛假。

話一落,夏侯音原本要說的話,竟是在喉嚨裏打了個轉,臉色也是倏然僵住。

丫鬟?送給她安九的丫鬟?

這安九……夏侯音心裏堵了一股氣,可這個時候,卻不是發泄的檔口,扯了扯嘴角,“北王妃,這可不是給……”

“這可不是給我的麽?嗬嗬……”安九笑著,拉了拉北策,意有所指的道,“王爺,容妃娘娘將這麽好的女子送給我做丫鬟,你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謝謝恩?”

精明如北策,自然意會,方才在這些女子進來之時,他就隱約猜出了夏侯音的意圖,他正思索著應對之策,那廂安九,就已經應對自如了起來。

想著方才安九的一舉一動,北策眼底的笑意和寵溺越發的濃了些,握著安九的手,麵對著夏侯音,夫妻二人盈盈一拜,“北策替安九,謝過容妃娘娘的好意,北王府上,也正缺了些粗使丫頭,容妃娘娘的好意,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我……”夏侯音心中憋屈至極,方才再好的臉色,此刻都已然強撐不起來。

粗使丫頭?這幾個女子,都是她好不容易讓人搜羅來,好好**了,才有今日的氣質。

她本想將這幾人,安插在北王府中,最好是能夠被北策收了房,那安九的日子,可也消停不了。

如此,也算是慰藉了她心中的不平衡

可被安九如此一攪和,竟然……

看著安九眼底淡淡流轉的光華,心中更是氣,這安九……分明就是故意

好一個伶牙俐齒,反應迅速的安九,嗬,甚至讓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當真是可恨

心中莫名的不甘,夏侯音瞥了一眼北策,正瞧見他眼底流轉的光華,更加不是滋味兒

她安九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她夏侯音,又豈是好對付的?

壓下心中的不甘,夏侯音的嘴角,重新揚起了一抹笑意,“不管是粗使丫頭,還是其他,你們二位喜歡就好,不過……”

夏侯音說著,緩緩走到靖豐帝的身旁,對上靖豐帝的眼,頓了頓,繼續道,“皇上,您看這北世子,都已經繼承王位了,是不是也該多娶幾房側妃,這北王府,才熱鬧不是?”

靖豐帝眸子一怔,方才,容妃的目的,他怎會看不出來,卻沒想到,竟是被安九堵得連進一步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夏侯音對北策的心思……嗬,他以前以為夏侯音對北策有意,可如今竟是在為他物色側妃,她心中在想什麽?

靖豐帝看了一眼安九,若有所思,似乎在聽了夏侯音這提議,安九的臉上,明顯閃過一抹不悅,幾乎是瞬間,靖豐帝便明白了什麽,夏侯音……的心裏,對北策的念想,變成了對安九的嫉妒了麽?

這個念頭在靖豐帝的腦中浮現出來,心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竟是一甩衣袖,冷哼了一聲,大步走出了大廳。

如此的舉動,讓在場的人皆是愣了,原本期待著靖豐帝能夠聽了她的話,為北策賜婚的夏侯音,也是在那一刻,愣在當場。

突然,她好似意識到什麽,臉色一沉,心中暗自低咒了一聲,可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僅僅是片刻,她又是處變不驚,走到安九麵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對上安九的眼,“這些丫鬟,你可要好好享受”

“這是自然,容妃娘娘送的,安九自然不會辜負了娘娘的美意,不過……”安九說著,眉心微皺,“皇上好像是在為什麽事情而生氣呢”

這夏侯音聰明,那靖豐帝又豈是一個吃素的?

他怕是也看出了這夏侯音對她的針對,是來自哪裏,心中也是怒了吧

嗬,這夏侯音,當真以為憑著她的美貌和那些媚人的手段,就可以主宰一切了麽?

且不說靖豐帝對夏侯音是否真的動了真情,就算是一個尋常的妃子,他也不會容許,她的嫉妒,來源於別的人

隻怕這一次夏侯音是太急著想給她的生活添些堵,卻是忽視了靖豐帝的老練了

夏侯音神色微沉,“北王妃還是好好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吧,這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不是嗎?”

言下之意,就算是此次激怒了皇上,她也不會放棄她先前為北策物色側妃的念頭了?

安九輕笑,“在你那裏是天經地義,在我這裏,可就不是了,我的男人,有我一人足矣,不勞外人操心”

安九臉上笑著,看著夏侯音那強撐著笑容的眼,絲毫沒有懼意。

“你以為,你鬥得過我?”夏侯音更靠近了安九幾分,湊近她的耳邊,用隻有她聽得見的聲音,低聲呢喃,“本宮的肚中懷著皇上的骨肉,縱然是他再惱本宮,那也不過是一時之氣,本宮若是想毀了你,那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嗎?”安九挑眉一笑,越發來了興致,“那我倒是要看看,容妃娘娘毀了我,究竟有多輕而易舉了”

毀了她麽?

她安九又豈是吃素的?

且不說她如今北王妃的身份,她夏侯音就算是想動,那也要仔細掂量掂量,再說了,她安九若當真是任憑她來毀了,那她的這條命,怕早就被那些個牛鬼蛇神給勾走了。

“你……”夏侯音咬牙,可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恢複如常,嗬嗬一笑,“那來日方長,咱們可走著瞧”

“容妃娘娘若有指教,安九奉陪到底。”安九絲毫也不示弱。

夏侯音退開一步,拉開了些許距離,深深的看了安九一眼,伸出手,示意文姑姑將她扶著,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走出了大廳。

淑妃看著夏侯音離開,收回的視線,也是落在了安九的身上,心中也是猜測著,方才兩個女人交頭接耳,到底說了些什麽,漸漸的,淑妃的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

“北王妃,本宮可沒容妃妹妹想的那般周到,倒也沒有準備什麽賀禮,不過,本宮的心思,你最是清楚,本宮對你,也甚是喜歡,以後,沒事的時候,多到本宮那裏坐坐。”淑妃明白,這安九和夏侯音不怎麽對盤。

夏侯音送來這些女人,不是成心為安九添堵麽?

嗬,可最終,卻是堵了她自己

這安九,可是個聰明的主,敵人的對手,可是朋友,說不定哪天,自己和安九,還能在統一戰線上,共同對付夏侯音那狐狸精呢

所以,安九這層關係,不僅僅是看在北王府的麵兒上,還是看在安九本人的作用上,她都要主動的好好維護才行

安九朝著淑妃點頭,笑而不語,淑妃倒也沒有多留,領著自己貼身宮女出了大廳。

回宮的馬車上,淑妃麵容陰沉,身旁的貼身侍女,感受到淑妃麵容之間的不悅,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娘娘可是在氣容妃娘娘?”

淑妃看了侍女一眼,眼底更是不悅,“哼,不過是一個狐狸精,本犯不著讓本宮生氣,可是……那夏侯音,當真是野心太大了”

“可不是麽?皇後?她才進宮多久,還想當皇後麽?”侍女也是憤憤不平,“娘娘在宮中,可是有二十來年了,生了宣親王不說,平日裏,在宮中可沒少為皇上分憂解勞,可容妃娘娘倒好,仗著自己的那張臉和那狐媚子的手段,就單單是懷了個身孕,就如此被寵上了天,娘娘,隻怕容妃娘娘真的生下個皇子,那皇上當真會……”

“閉嘴”淑妃厲聲開口,打斷侍女說的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過是懷了身孕,八字都還沒一撇,皇上當真會如何?”

侍女身體一顫,忙不迭的請罪,“娘娘贖罪,奴婢說錯話了。”

淑妃斂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那陰沉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幾分,她嗬斥侍女,可她的心中,不也一樣在擔心著嗎?

沉吟了好半響,淑妃才又緩緩開口,“倒也不怪你,你說的沒錯,若是她當真生下個皇子,這皇宮,這東楚國,都怕要成為她夏侯音的天下了。”

“娘娘……”侍女看著淑妃,小心翼翼試探的喚道,“這可如何是好?”

淑妃閉上眼,馬車中,詭異的氣氛彌漫,過了好半響,淑妃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那眼眸之中,已經鍍上了一層陰狠,“本宮之前憤怒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那侍女一怔,想到什麽,方才意識淑妃的意思,忙回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托宮外的親戚尋找,找到那麽一個人,她是從南境逃難,逃到這邊來的,為生活所迫,淪落了青樓。”

“青樓?如今是個娼妓麽?”淑妃蹙眉,眼底一抹鄙夷劃過。

“她逃難途中,破了相,哪裏資格做娼妓,不過是在青樓裏,當一個粗使丫鬟罷了。”侍女忙道,“不過,她在南境的時候,學過一些巫蠱之術,想來,能夠為娘娘所用”

淑妃心中一喜,麵上也漸漸綻放出一抹笑容,“好,既然如此,那就想法子,將她接來,可要仔細些,將她安排進宮裏,隨意指個事情給她做著,至於這以後的事情……”

淑妃斂眉,眼底劃過一抹狠毒,夏侯音啊夏侯音,你想當皇後,想讓你的兒子,成為嫡子?

嗬他有沒有那個命生出來,都還是個未知數,不是嗎?

懷胎十月,她的日子,還長著呢

“是,奴婢這就給我那親戚傳話去,讓他小心辦這事兒。”侍女領命道。

淑妃看了一眼這侍女,一改方才滿臉的陰沉與不悅,拉著那侍女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好好將這事兒給辦成了,以後可少不了你的好處,你的榮辱興衰,都係在本宮的身上,知道嗎?若是讓本宮知道,你有什麽二心,那……”

“娘娘……娘娘明察,奴婢一心一意伺候娘娘,從來不敢有什麽二心,娘娘讓奴婢做什麽,奴婢就做什麽,哪怕是豁出性命,奴婢也在所不辭,娘娘……”侍女誠惶誠恐。

淑妃看在眼裏,眸光微斂,“好了,這還沒怎麽樣,瞧把你給嚇得,本宮是在告訴你,這件事情非比尋常,斷然不能出了絲毫差錯”

若是成功,那麽,以後這朝堂上,皇宮裏,就不會再有人是他們的威脅,但倘若是不成功……那後果,也是難以承擔的

所以,這是一次豪賭,賭贏了,那麽,以後康莊大道,前途光明,賭輸了,那麽,就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是,奴婢明白。”侍女對上淑妃的眼,神色之間,分外堅定。

馬車上,淑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眼底的光芒,似在盤算著什麽……

……

京都城的夜晚,華燈初上,傾城樓,後院兒,一個衣著簡樸,身形瘦弱的女子,提著一桶水,踉蹌的在院中,走幾步,停幾步,前院的閣樓上,絲竹之聲靡靡,男人女人曖昧**的聲音,在她聽來,早已經習以為常。

黑暗之中,那女子腳下似絆住了什麽,身體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這一幕,正巧被後院兒的管事嬤嬤看見,張揚這那肥碩的身體,就朝著那女子衝來,一陣拳打腳踢。

“你這賤蹄子,連這點兒事情都做不好,看看你,這些水可是好不容易燒好的,你這一倒,前麵姑娘沐浴不要耽擱了?”那管事嬤嬤,說著,就又朝著那女子狠狠的踢了幾下。

那女子卻任憑她踢著,甚至連反抗都沒有,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方才那滾燙的誰,燙紅了她的身體,提著那水桶,便朝著廚房的方向,水沒了,她要重新再燒一桶。

她從南境逃難而來,這東楚國,她一人孤苦無依,便也隻能不哭不鬧,艱難的活著,因為,她知道,南境的戰亂,比起現在,那才是人間地獄。

女子剛燒好了一桶水,女子又提著出了廚房,可剛出廚房,卻聽見前方傳來一個聲音,堵住了她的去路。

“嗬……這裏竟還有個小娘子,嗬嗬……”那聲音聽在女子耳裏,女子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在這傾城樓中,她已經待了許久,單單是一聽,她就知道,這定是哪個喝醉了酒的客人,闖入了後院兒,平日裏,這種事情,倒也時有發生。

女子斂眉,不打算理會這人,徑自提著桶,想要離開,可那男人卻是上前一步,一把將她的手腕兒抓住,先前,本就被燙傷的手腕兒,經他這麽一抓,女子吃痛,手上瞬間失了力氣,提著水桶的手一鬆,頃刻間,剛裝滿了一同開水的桶,砰地一聲落在地上。

濺起的水花,灑在那男人的身上,頓時被燙得哇哇直叫。

“你這賤蹄子……你……你竟敢燙傷我……”那男人頓時勃然大怒,狠狠的瞪著女子,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酒意混著怒火,那男人眼睛燒得通紅,拉著那女子,便她推到在地,厲聲叫囂著,“看老子怎麽教訓你這婊子……”

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女子慌了,她寧願受這男人的責打,而他這是要……感受到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女子心中一股嫌惡湧上,竟是一耳光打在那男人的臉上。

男人被打懵了,回過神來,卻是更加激烈的怒火,撕拉一聲,氣衝衝的扒開女子的衣裳,女子急了,下意識護住胸前,看著那男人臉上的**熏心,眼裏盛滿了恐懼。

不,她不要被這臭男人糟蹋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記憶中的某個畫麵,女子的眼裏,更是瘋狂,殺意迸現,眼看著那男人的朝著她壓下來,女子眸子一凜,揚起手,指甲狠狠的戳在男子的背脊,隻聽得一聲清脆的伸向,那男人身體一僵,死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驚魂未定,使出全身力氣將身上的男人推開,蜷縮著身體,難掩驚恐。

死了,他終於死了,他沒辦法傷害她了,可……她殺了人,她該怎麽辦?

女子緊咬著唇,目光閃動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立即起身,小心翼翼的朝著後門的方向走去,她要逃,她是南境的人,若是落入東楚國的官府,那她的下場,必然隻會更慘。

那一抹狼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她卻是不知道,自己逃離的背影,已然被二樓閣樓上二人納入眼底。

“嗬嗬,好了,可以給我銀子了。”緋玉風情萬種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中年男人,朝著對方攤開了手。

那中年男人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丟給緋玉,“那死了的人……”

“你放心,我這傾城樓,能在這京都城內,開了這麽多年,處理這點小事的門道還是有的,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那靈兒可是個破了相的,你買誰不好,偏偏要買她?再說了,你就算是要買她,給了銀子,將人帶走就行,卻偏偏還要來這麽一出,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心裏可都在想些什麽呢,明明就是少花銀子銀子,就可以辦成的事,非要弄得這麽麻煩,還得多花銀子。”

緋玉說著,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嗬嗬一笑,眼裏卻是十分滿意手中銀子的重量。

“我買她,是給我那癡傻的兒子做媳婦兒,不如此來一出,哪裏能夠讓她死心塌地。”中年男人斂眉,淡淡的開口,話落,沒有再繼續說什麽,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緋玉聽在耳裏,輕聲一笑,“老爺你慢走,祝你的兒子和靈兒白頭偕老。”

緋玉說著,直到那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那臉上風塵的笑容,這才轉為冷笑。

“給癡傻的兒子做媳婦兒,哼,騙誰呢”緋玉淡淡開口,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後院兒的方向,精明的眸中若有所思。

身後,腳步聲響起,緋玉一愣,回頭看向來人,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惜姑娘,靈兒當真是被買走了呢”

來人正是上官憐

今日的上官憐,換了一身紫色的衣裳,高貴之中,添了幾分神秘,聽到這個消息,卻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表露在臉上,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早在知道有人尋南境女子之時,那尋找之人,卻是不知自己,已經一步步的步入了別人的局中。

“惜姑娘,那靈兒……”緋玉想到什麽,心中似有疑惑。

可還沒有問出來,坐在榻上的上官憐,卻是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靈兒之事,不準再提起,她今日這般逃出去,以後就和咱們傾城樓沒有絲毫瓜葛,明白了嗎?”上官憐斂眉,那深邃的眸中,一片平靜,卻是探不見底。

“是,緋玉明白。”緋玉感受到上官憐聲音中的冷意,立即警惕起來,不敢再多探尋什麽。

而正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緋玉朝著門口看了一眼,親自上前,將門打開,看到門口的一個婢女,蹙眉道,“有何事?”

“有位客人送了這個來,說是請傾城樓的主子過目。”那婢女說著,心中也是有許多疑惑,傾城樓的主子?不就是緋玉麽?為何不提名字,反倒是說得這麽拗口?

緋玉斂眉,想著屋子裏的惜姑娘,緋玉親自將那盒子接了過來,立即關上了門。

“什麽東西?”上官憐靠在榻上,眉宇之間透了幾分慵懶,目光瞥過那盒子,眉心下意識的皺了皺,不知為何,她竟是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不知道是誰送的。”緋玉說話之間,已經大開了盒子,看到盒子裏的東西,身體一顫,手下意識的將那盒子拋開……

饒是緋玉,都已經嚇得呆了。

“蛇……蛇……怎麽是……”緋玉口中喃喃,一張臉倏然蒼白,再看地上從盒子裏鑽出來的東西,更是禁不住頭皮發麻,失了方寸,“誰……是誰做的惡作劇”

榻上的上官憐,在驚嚇之後,很快就平息了下來,看著滿地的蛇,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

“還能是誰?看來,很快,就要碰麵了”上官憐眸中泛出一絲幽光,意有所指,她倒是沒想到,安九竟是這麽快,就找到她了,嗬,這安九,還當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安九的回禮在此,那麽她的人……怕也在這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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