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相互對咬,殺她之人是誰?

“等我!”兩個字,北策看安九的眼神,憐惜堅定,外麵的事情,他必須要去處理了,安九為了不讓他知道這真相心傷,他如何不知道?

這個時候,便是他要護著安九母子!

安九燦然一笑,鬆開北策的大掌,看著那高大的身影轉身出門,以往穿慣了白衣的他,今日裏,依稀黑袍,也更是迷人眼。︾樂︾文︾小︾說|

房間外,北策出來,將門關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蕭文慧方才,似乎無法忍受身體的難受,胡亂的抓扯,身形狼狽,甚至那雙眼,好似有什麽東西撐著,要爆開一般,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她不是死了嗎?怎麽會沒死?”蕭文慧厲聲吼道,那一開口,眼睛瞪著,更是讓人覺得不尋常,此刻,蕭文慧被那莫名其妙的痛折磨著,心中更浮躁,腦海裏也是一團亂。

“誰說她死了?”北策的語氣,淡淡的,近乎陰冷,那雙眸子看也沒有看蕭文慧一眼,似是不屑。

誰說她死了?蕭文慧眸光閃了閃,目光直直看向方才的那個產婆,指向她,“是她,是她說的!”

蕭文慧似是要求證什麽一樣,猛地上前抓住那產婆的手腕兒,“你不是說安九死了嗎?方才那個女人是誰?你告訴本宮,安九到底死了沒有?”

還有,她聽到屋子裏傳出來的那些宮女如喪考妣的呼喊又是怎麽回事?

那產婆這般被質問,也是無懼,抬眼看向蕭文慧,“皇後娘娘……”

“嗬,皇後娘娘,這還不簡單嗎?安九王妃方才都已經站在你的麵前了,自然是沒死了,你這般問這產婆又有何用?不如,我來告訴你答案?”

開口的是朱錦,朱錦替北策查很多事情的時候,也是知曉蕭文慧的身份,更是明白北策的態度,對這個蕭文慧所做的事情,饒是他也覺得不齒,這個時候,對蕭文慧更是沒有什麽好態度。

蕭文慧瞪向朱錦,身體裏的血液,此刻好似焚燒了起來,在這樣的折磨之下,她也是沒了多少力氣,退後幾步,再看這產婆的時候,隱約明白了什麽。

“你……”蕭文慧瞪著產婆,“你是誰?”

先前那產婆,她雖然沒有仔細看,可此刻,越是覺得這個產婆不對勁兒,差不多的身形,一模一樣的衣裳,不仔細看,倒是有幾分相似,可仔細一看,卻經不起推敲。

壞就壞在,方才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小嬰兒的身上,卻是細細的注意這個產婆啊。

“嬰兒?對,嬰兒……”蕭文慧口中喃喃,目光閃爍著,似想到什麽,看到北似嫻懷中的“嬰兒”,想也沒想的衝了過去,靖豐帝雙腿受傷,此刻也無暇顧及,眼睜睜的看著蕭文慧走到北似嫻的麵前,搶奪孩子,“將孩子給我!”

蕭文慧的眼神之中,夾雜了些微瘋狂,北似嫻看著她的模樣,想到她拿自己的忌兒來威脅自己的事情,心中痛恨。

蕭文慧若是發現這個她極力搶奪的“嬰兒”的真實麵目,會是怎樣的反應?

帶著看好戲的心思,北似嫻知道,北策來了,安九無礙,那麽,自己手中的這個“嬰兒”,便也不用繼續“保護”著了。

護了一會兒,北似嫻放棄了抵抗,手一鬆,任憑蕭文慧奪去原本在她懷中的“嬰兒”。

得到自己想要的,蕭文慧心中那不好的預感,不斷催促著她探明一切,可自己一看,蕭文慧的臉色更是變了。

“不,怎麽會……這……這是怎麽回事?孩子呢?孩子呢?”蕭文慧撕扯著那繈褓,似乎想要從中翻找出一個男嬰出來,可是,幾番撕扯之下,繈褓鬆散了開來,散落在地上,竟是一個枕頭。

靖豐帝看著這一切,也是愣了,枕頭?回想起方才的一切,似乎從沒聽見這嬰兒的啼哭,可他卻絲毫沒有懷疑這個嬰兒的真假,心思全在蕭文慧和置這個嬰兒於死地的事情上。

置這個嬰兒於死地?

嗬,這隻是一個枕頭,就算是方才,自己將它摔在了地上,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真正的孩子哪兒去了?

似是看出靖豐帝也有如此的疑問,朱錦瞥了一眼北策,代他開口,“孩子自然早就不在這皇宮裏了,既是北王爺的兒子,自然是北王府中了,安九和王爺,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如此對待他們的孩子?”

蕭文慧一個踉蹌,好似被抽走了什麽,心如死灰。

朱錦卻依舊沒有停下來,心中因為蕭皇後所做的事情憤怒,“蕭皇後,你若是還不明白,那我倒是不介意,再和你說得更加清楚些。”

蕭文慧目光閃了閃,方才那一會兒的時間,先前光鮮亮麗的發髻,也是被他抓得淩亂了。

“這都是安九的計劃,你利用嫻妃娘娘,設計引安九王妃進宮,想要安九在皇宮裏生子,又對外封鎖消息,你想在安九將肚中之子生出來之後,便將那孩子占為己有,可你卻是沒有料到,安九入了皇宮,同樣也是在給你設局,她換下了你事先準備好的接生婆,再用一個繈褓來忽悠你,你沒想到吧,恐怕,你更加沒有想到,你此刻的身體……”

朱錦挑眉看了蕭文慧一眼,她這個情況,饒是誰看了,都會有所懷疑,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岔子吧。

安九……嗬,安九可不是個善茬,又怎會讓她好受?

蕭文慧身體一怔,猛然意識到什麽,銳利的目光激射向朱錦,“你告訴本宮,本宮的身體怎麽了?”

朱錦無能為力的聳了聳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蕭文慧麵上一怒,方才身體裏的火熱,此刻逐漸消失,可並不代表,她所受的折磨也就這麽消失了,冷,隨之而來的是冷,好似在寒風,不,是在寒冰中一樣。

“來人,給本宮拿衣裳。”蕭文慧身體顫抖著,唇齒都在發抖。

文姑姑猛地回神,立即就要按照蕭文慧的吩咐去辦,可北似嫻卻是冷聲道,“誰也不許動,拿什麽衣裳?這是我的長樂宮,文姑姑去哪裏拿?”

在長樂宮嗎?此刻的情形,她怕是拿不到什麽了吧,就算是回棲鳳宮,這道門,隻怕也不如先前那般好進出了。

文姑姑蹙眉,北似嫻從地上起來,看著蕭文慧這個模樣,心中也甚是痛快。

這麽惡毒的女人,就該受受這折磨才好。

蕭文慧受不住,蜷縮著身體,瞪了北似嫻一眼。

可惡,看她落了難了,竟是連這北似嫻,都落井下石了嗎?

不,休想,她蕭文慧才不會任憑人看了笑話。

安九……定是那安九,做的什麽手腳,想到此,蕭文慧的心中更是氣憤。

她安九給自己設局嗎?想要折磨死她嗎?

嗬,她便是受著這折磨,她也要拉安九下水。

什麽能夠讓安九心痛?隻怕除了她剛生下的孩子,就是北策了吧。

蕭文慧心中浮出一絲邪惡,就算自己沒了你孩子,對北策,還有希望。

“北策,你可知道我是誰?”蕭文慧強忍著身上的寒冷,起身一步步的朝著北策走去。

北策的眼裏,比她的身體還要冷,“這東楚國誰都知道,你是蕭皇後。”

“不,我不禁是蕭皇後,我還是……”蕭文慧看北策的眼裏,多了幾分柔和,但是,北策卻知道,這所謂的柔和,並不真實,心中更是覺得諷刺。

可蕭文慧的話還沒有說完,靖豐帝卻是冷聲打斷,“是,她不僅是蕭皇後,還是你的母妃,你並非是北王府的兒子,當年,這個女人,把你和北王府剛出生的女兒調換了,北策,你可知道,她的意圖?”

“她有怎樣的意圖?”北策的聲音,依舊平靜,依舊冰冷。

這份平靜,似乎出乎靖豐帝和蕭文慧的預料,他聽聞自己的身世,該會震驚,該會疑問,甚至是不會相信,此刻,就連旁邊的宮女,甚至是北似嫻,都是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可北策卻是平靜。

這意味著什麽?

似乎是有些不死心一般,靖豐帝繼續道,“她並非是疼惜你,她隻是將你當成她的一顆棋子,她就是要等到成熟的時機,揭開這一切,讓世人都知道,你北策是百裏皇室後人,身體裏留著百裏皇室的血,她不是尋常的女人,她太大的野心,她隻是想控製你而已!”

“是嗎?”北策輕笑,眼底一抹不屑,這又如何呢?

控製,他北策又豈是好控製的?

就是知道這點,所以,蕭皇後才將目標轉向了他和安九剛出世的孩子?

沒有因為蕭文慧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憤怒,可想到蕭文慧對安九和孩子的算計與意圖,北策的眸子裏,隱隱一抹風雲凝聚。

靖豐帝感受到了,蕭文慧自然也感受到了,不過,二人皆是將此刻他眼裏的情緒,當成了對蕭文慧的憤怒與怨懟。

靖豐帝是得意,而蕭文慧則是不安了。

“策兒,你不要聽他胡說,當年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是不得已的,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在淩霄宮中,幾乎是度日如年,崇寧公主二十三年來,沒有一刻招了皇上的待見,崇寧公主的遭遇,本該是你的遭遇,所以,我是為了你好,我不想讓在這皇宮之中,處處受人掣肘,你看,現在的你多好,從北王府的世子,再到北王府的王爺,如今,你便是跺一跺腳,這東楚國也要震上一震,這都是我的功勞,若非當年我狠下心來,將你送走,便也不會有今天的你。”

蕭皇後急切的說著,這話,在旁人聽來,深情並茂,可在北策聽來,心中的諷刺,更是濃了些。

北策依舊不說話,那靖豐帝更是急了,看著蕭皇後如此表明情誼,怎能坐得住?

“嗬,好笑,實在是好笑,蕭氏,你如此說來,將北王府當成什麽了?你有愛子之心,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靖豐帝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諷刺,轉身看向北策,“策兒,你是朕的兒子,是朕的皇子,這個女人做什麽,和你無關,朕不斷不會遷怒於你,甚至,還會將皇位傳於你,讓你繼承這東楚國的大好江山,不過,有一點,朕要讓你知道,這蕭氏,是禍水,毒辣心腸,不惜算計安九,想要奪了你們的孩子,這狼子野心,不可輕饒。”

“是誰方才,想要摔死那孩子的?”蕭文慧氣恨的瞪著靖豐帝,這個人此刻的意圖,再是明顯不過,他想拉攏北策對付自己,可她蕭文慧,卻是不會讓他如意。

靖豐帝神色微怔,臉上一抹不自然,畢竟方才的一切,在場的人都是看著,他也做不的辯駁。

蕭文慧乘勝追擊,冷哼一聲,“皇上,還要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嗎?皇上可還記得裂骨?”

靖豐帝身體一怔,這兩個字,似乎也引起了北策心中的震動,靖豐帝目光閃了閃,厲聲喝道,“蕭文慧,你休要胡言亂語!”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皇上自然心知肚明。”蕭文慧輕笑一聲,轉眼看向北策,語氣裏,又多了幾分慈愛,“說到底,也是母親連累了你,當年,蕭氏一族助齊王謀亂,可這事兒我卻是分毫都不知情,可這個想要當皇上的人,在成為皇上之後,如何能夠相信我的不知情?他寧願錯殺一萬,也不會放過一個,當時我懷著你,還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他容不下我,也容不下我肚中還未出世的你,所以,他便用了那個早就被禁用了多年,曾經前朝皇帝身上用過的藥,那種藥,太過惡毒,中了,生不如死,他想如此折磨死我們母子,可是……”

蕭皇後頓了頓,似想到當年的事情,當真是有些心痛,“可是我死了便也罷了,可我不能讓我的孩子,還沒來到這個世上,就早早的夭亡啊!我知道自己中了毒,所以,便讓人用了催產的藥,提前將你生下,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保住你的一條命,可我沒有想到,那裂骨雖然毒辣,可卻是對孕婦有另外的作用,我生下你之後,我竟沒死,這個我很意外,我真的很意外,我以為,這毒這樣就算是解了,可我哪裏知道……

我後來得到的消息,那毒,轉嫁到了你的身上,我痛不欲生,可我也……”

蕭文慧說到此,隱隱啜泣了起來,任誰一看,都是一個慈母的形象。

可屋子裏,聽著這一切的安九,心中卻是浮出一絲諷刺,當年提前生產,當真是為了保住北策的一條命嗎?

安九不置一詞,這個蕭文慧,哪裏會有這樣的心思?!

她怕是早就知道,那裂骨的解毒之法,便是將這毒轉嫁到胎兒的身上,方可能保下一命吧!

想到北策這些年所受的痛苦,安九恨恨的咬牙,若是她的手上也有那裂骨,便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那毒用在她的身上,好讓她也嚐嚐這個滋味兒。

可此刻,安九卻隻能聽著,不過,想到蕭文慧此刻身體所受的痛苦,她倒也解氣許多。

房間外。

蕭文慧強忍著身上的寒冷,哆嗦著,望著北策,滿臉淒苦,“策兒,我這些年對你不聞不問,也是不得已,我知道你在北王府,能有個好前程,我不想打擾,可我無時不刻,都在想念著你。”

北策的視線,終於落在了蕭文慧的身上,看著這個女人唱作俱佳的表演,若非先前查到過的許多東西,他恐怕也會信了這個女人的謊話。

“我現在有幾個疑問,想要問問蕭皇後,還請蕭皇後為北策解惑。”北策的聲音緩緩響起,那一襲黑袍,讓這個平日裏有些仙氣的人,添了幾分黑暗中的魅惑。

“好,問,你問,不管你問什麽,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北策的聲音雖然平靜,可蕭文慧依舊看到了些微希望。

“第一,請蕭皇後告訴北策,為何要奪我和安九的孩子。”北策的眸子微微眯了一瞬,看著蕭文慧的眼。

話落,果然從她的神色間看到一抹慌亂,而旁的人也是察覺到了蕭文慧的反應,靖豐帝先一步冷聲開口,“嗬,還想裝嗎?”

蕭文慧狠狠的瞪了靖豐帝一眼,心中卻是在盤算著,該如何回答北策的問題,好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她手中若是有那個孩子,她誰也不用畏懼,可如今,那個孩子的事情怕是落空了,她也隻能安撫好北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蕭文慧臉上艱難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我是思念你心切,安九不希望我和你相認,可是,你終歸是我的兒子,在我的心裏,始終缺失了那麽一塊,是你該存在的,我奪那孩子,不過是想看看那孩子而已,並沒有別的什麽想法。”

“是嗎?”北策輕笑,這個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當真是厲害,看在北策的眼裏,便是知道這個女人的狠辣無情,此刻心中,也更覺得泛出一絲涼意,“好,這個答案,我接受,那請蕭皇後再告訴我第二件事情,當年,殺了我母妃的,倒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