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各方暗湧,奇怪的關係

剛靠近那男人,那男人卻是猛然驚坐而起

“九兒”百裏羽睜眼,瞧見眼前的女子,朦朧中,像極了夢中的人,百裏羽眼神之中明顯有震驚,安九當真是她

臉上一抹欣喜,更是激動的抓住女子的手,“九兒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還在夢裏”

如果不是在夢裏,他怎能看到她呢

她在東楚國,如今已經為人妻,為人母,而他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處境,不過是流落在異鄉的一抹孤魂罷了。l.

如果是夢,便是在夢裏,能夠如此真切的看見她,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百裏羽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但滿臉的胡子,卻已看不清本來的麵目,如此的舉動,嚇得麵前的女子變了臉色。

這男子要幹什麽

赫連玉想掙脫這個男子的手,那男人的力道,卻是讓她無法撼動。

一旁站著的丫鬟,更是神色大變,沒待百裏羽高興多久,香菡上前,冷著一張臉,好不容易掰開百裏羽的手,怒目而視,“你這人,實在是狼心狗肺,我家公主好心救了你,你卻如此沒規沒距,我這就告訴皇上,讓他砍了你的頭。”

百裏羽微怔,臉上的笑容僵住,眉心微蹙,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子,方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心中失落,而這失落不自然的表現在臉上,落入赫連玉的眼裏,赫連玉眉心微皺。

“喂,你還不快給公主道歉”香菡大聲吼道,心中暗道這個男人也太無禮了。

公主百裏羽落寞的抬眼,看了赫連玉一眼,淡淡的開口,“公主,方才之事,是我無禮。”

語氣中那骨子裏的孤傲,隱隱流露,香菡卻是有些不滿意了,“單是這樣就好了嗎你可知道,你方才的舉動,是有多大逆不道你這人,還不如昨晚任憑你死在雪地裏呢。”

“香菡。”赫連玉開口,聲音溫如春風,“這位公子,酒醉方醒,方才的一切,隻是誤會,你這張嘴,休要出去亂說,皇兄那裏,也不能透了半點兒口風,公子,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百裏羽自來了北秦國之後,輾轉了好些地方,最終在北秦都城禁軍中謀了事,對北秦,他心中無感,可東楚他知道,他又是回不去的,整日迷茫,醉生夢死,隻是聽聞北秦皇帝赫連璧,有兩個妹妹,一個長公主已經嫁了人,如今搬離了皇宮,入住了夫家,而另外一個則還在皇宮裏。

赫連璧的妃嬪雖然不少,子女也有,不過,怕都還是孩童的年歲,而眼前這個公主的年紀,想來該是赫連璧的妹妹了。

“公主請問。”百裏羽雖感謝她救命之恩,可態度依舊是淡淡的,如今的他,在知道自己身世,離開東楚之後,早已經沒了先前的邪魅狂狷,看什麽都是淡漠無味。

“九兒是誰”赫連玉開口,這個男人錯認自己,單單是因為酒意嗎

百裏羽濃墨的眉峰微皺,九兒

“我和她很像嗎”還沒待百裏羽回答,赫連玉的問題接踵而來。

很像嗎百裏羽再仔細的打量了赫連玉一番,對上那雙眼,眉心皺得更緊了些,不像,不過眼睛卻是有些相似,但這個女子身上溫雅的氣質,卻不若安九空靈。

百裏羽沒有回答,不過,百裏羽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了赫連玉答案,赫連玉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原來,是眼睛有些相似,難怪公子會認錯了。”

眼睛相似嗎

從小便有人說,她的眼睛像極了一個人,現在,竟還有一個眼睛像她的

百裏羽看赫連玉的眼神微變,他沒想到,這個公主如此聰慧,竟看得出他心中在想什麽嗎

“皇上駕到。”

房間裏一陣沉默,正此時,門外,響起內侍的通報聲,赫連玉蹙眉,香菡心中也是一驚,這個時候,皇上怎麽來了若是皇上發現公主救了個男人

“殿下,咱們快些出去吧。”香菡急切的道,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當真是個禍害,不要累了公主的閨名才好啊。

赫連玉也是變了臉色,匆匆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聽得腳步聲朝著這邊越來越近,心中大叫不好,想來赫連璧是朝著這邊來了,隻怕,她還沒出得了門,赫連璧就已經進了屋子了。

香菡也是更加急了起來,赫連玉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目光微閃,轉身看向那**的人,猶豫片刻道,“公子,我救了你一命,不想再因我而喪命,還請你配合一下我才好。”

百裏羽對上赫連玉的眼,那眼裏的純淨與真誠,竟讓人無法拒絕。

她是為了保自己的命嗎

百裏羽早早就已經放逐自己,這條命,有或沒有,對他來說都已經無所謂,可麵對這樣的一雙眼,他卻是開口,“好。”

赫連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轉開目光,看了一眼暖閣內窗戶旁的軟榻旁放著的書籍,吩咐香菡將窗戶打開,讓寒風驅散室內的酒味兒,心中已經有了底。

當赫連璧推門而入的時候,赫連玉已經靠在榻上,手中卷著一本書,身旁的香菡伺候著茶水,屋子裏,除了這主仆二人,還有一視為打扮的人,垂首站在一旁。

赫連璧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卻也沒有說什麽,徑自走向赫連玉,“怎麽今日到這個暖閣來了”

“想看一些詩集,所以便過來了。”赫連玉開口,目光依舊在手中的書籍上,似乎對赫連璧這個皇兄,態度極為冷淡。

赫連璧似乎也已經習慣了,走到赫連玉身旁坐下,“玉兒還是喜歡這些儒雅的東西。”

“玉兒是女子,當然比不得皇兄雄才偉略,心思宏大。”赫連玉的話語中,甚至還帶了幾分尖銳。

赫連璧挑眉,嘴角一抹淺淺的笑意,“朕知道,你的心中始終記恨朕,可今日,朕來你這裏,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就要見到她了。”

她赫連玉落在詩集上的目光一怔,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想到先前香菡對她說的消息,赫連玉的眸中更多了一絲諷刺,“難怪宮中在傳皇兄娶皇後的事情,玉兒還在想,皇兄這麽多年的心思,怎會輕易放棄,隨隨便便娶一個女人為皇後恭喜皇兄,終於尋到她了。”

“尋是尋到了,可要讓她成為朕的皇後,怕還要費一番周折了。”赫連璧歎了口氣,不過那眼神之中,卻是勢在必得的堅定,凝視著赫連玉的眼,眸中變得柔和,“你知道嗎你們的眼,還真是像極了。”

眼又是眼

赫連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以後,皇兄娶了她,該會日日對著這雙眼了,那玉兒便也對皇兄沒有什麽作用了。”

赫連璧的臉色一沉,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一條線,但僅僅是片刻,眼底便浮出一抹輕笑,“玉兒,朕知道怪皇兄,可你自小便知道皇兄的心思,赫連一族,必然要在朕的手中再次強大到鼎盛,等朕得到了她,便會為你指一門好親事。”

赫連璧說著,高大的身軀起身,正要走,目光卻再次落在了房間裏那個垂首而立的男人身上,沉吟片刻道,“這個人,倒是一個生麵孔,玉兒的身旁,何時多了這麽一個人了”

這一問,香菡的心,瞬間緊繃了起來,這該如何是好如何解釋這個男人的存在

房間裏,氣氛瞬間變得詭異,百裏羽被赫連璧看著,倒也沒有絲毫驚慌,這倒是讓赫連璧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個男人,禁軍的打扮,滿臉胡須,看不清麵容,雙眼更是淡漠無神,和他的無懼,怎麽看怎麽不相配啊。

“不過是昨日救了我一命而已,我看他穿著禁軍的衣裳,便私自做主,讓他在身邊保護我的安危,怎麽皇兄不允許嗎”赫連玉溫和的開口,隱約透了幾分強勢。

“救了你朕怎麽不知道你遇險了”赫連璧蹙眉。

“皇兄若是不相信,去問隨行的人便可,皇兄,這個人我要了。”赫連玉沒有看赫連璧一眼,目光依舊停留在詩集上。

赫連璧看了那男人一眼,沉吟片刻,嗬嗬的笑了起來,“好,你是朕的親妹妹,不過是一個禁軍,你的身旁,也該有個這樣的人保護著,你,你叫什麽名字”

赫連璧對著百裏羽道。

百裏羽微微蹙眉,先前暖閣裏,這兄妹二人的交鋒,他隻將自己當成局外人,絲毫也沒有留意,不過,此刻專門被問起,他卻是無法再置身事外。

他叫什麽名字

百裏羽嗎

這個名字,不僅僅在東楚國是個禁忌,在北秦國,依舊是個禁忌。

“屬下劉羽。”不過是個流落異鄉的人罷了。

“劉羽好,以後你就留在公主身旁保護,若是公主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朕就唯你是問了。”赫連璧朗聲吩咐道。

百裏羽蹙眉,想要回絕,可方才意識到,在這北秦國的皇宮裏,他似乎沒有任何反對的餘地。

沒有說什麽,赫連璧走出了暖閣,暖閣的門被關上,屋子裏的香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就連赫連玉手中拿著的詩集,也搭在了桌子上。

“殿下,方才方才可嚇死奴婢了。”香菡不斷的為自己順著胸口的氣,白了百裏羽一眼,“劉羽,劉羽是吧你這劉羽,我家公主方才可又救了你一命。”

皇上對公主的管束和要求尤為嚴厲,若非方才公主機靈可想到什麽,香菡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急忙走到赫連玉的身旁,“公主,昨晚明明是你救了這個劉羽,若皇上當這是去問,一問便可知道你說了假話啊。”

赫連玉眸光微閃,眸中多了一抹鎮定,最佳輕笑,“你放心吧,他不會去問。”

若是以前,他會問,可如今,他的心思隻怕都在那個女子的身上,又怎會留心其他

娶皇後赫連玉斂眉,思索著什麽,片刻,揮開腦中的思緒,目光看向那個依舊站在一旁的男人,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語氣也溫和了許多,“劉羽,以後就勞煩你了。”

百裏羽蹙眉,“謝公主救命之恩,可”

“我知道你不願,不過再過些時日,過些時日,我尋個由頭,將你打發走就行了。”赫連玉起身,徑自朝著門外走去,口中依舊吩咐著,“香菡,去為公子準備幾身衣裳吧。”

百裏羽看著赫連玉離開的背影,眉心微蹙,回想起那雙眼,眸中的顏色更是多了幾分深沉。

那雙眼,當真是太像了

九兒這個時候,九兒在東楚國,有北策在身旁,定是過得十分幸福吧。

他有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呢

東楚國。

赫連璧要迎娶皇後的消息,傳到了東楚國,和這消息一道傳來的,還有赫連璧派來的使臣的邀請。

赫連璧竟是點名邀請北王爺攜北王妃觀禮。

按照慣例,帝王迎娶皇後,是大禮,四國都會派人道賀,就算是此刻正在戰亂中的南境,想來最強大的宇文一族,也是要派人出席的,據說,宇文一族為了拉攏北秦國這個關係,竟是宇文氏如今的掌權人宇文楔親自前往北秦。

這邊東楚國北王爺和北王妃是否會去,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不過,宇文楔要去北秦國觀禮,這對某個人來說,已經是在天大的好消息。

京都城內,一處宅院內。

南宮禦淺得到這個消息,連身體都在顫抖著,那銳利的眸子,如蛇在吐著信子。

“公子,咱們當真要去北秦”一旁的一個女子開口,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她擔心公子心中懷著仇恨,一切太操之過急了。

南宮禦淺冷冷的看了那個女子一眼,“怎能不去咱們還能有第二條路嗎宇文楔那老賊,將我南宮一族的江山,毀成這般模樣,我可是等了他好多年。”

這是一個機會,宇文楔在南境之內,勢力越發的強大了,隻怕再過個幾年,他宇文楔當真是要稱帝了,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宇文楔坐上他們南宮一族的江山

那日,她幫了安九的忙,安九果然也信守承諾,讓他離開了天牢。

他以為,憑借著自己對靖豐帝的**,有朝一日,便可以借助東楚國的力量,去攻打宇文楔,他便也能從中得利,可沒有想到,那個老東西,卻是這麽不經事,如今東楚國的朝堂都被北策把持著,北策可不是好利用算計的人啊。

就算是北策中了自己的計策,到最後,他也不一定能夠討得到好,更何況,北策的身旁還有一個安九

如今,宇文楔出了南境,他隻能拚死一搏。

“可可公子,我們的勢力,你也是知道的,宇文楔就算是去北秦國,定也要帶精衛護衛,那也是難對付的啊。”那女子依舊有些不安,想要將南宮禦淺勸說住。

南宮禦淺卻是冷哼一聲,“難對付又如何赫連璧的大婚,其他幾國雖然都會前往道賀,但他宇文楔在北秦國,又怎能帶重兵”

“就算是如此,以我們的力量”

“不用再說了,這一趟北秦國,我們是去定了,我定要讓那宇文楔,沒有命再回南境。”南宮禦淺咬牙道,眸中更是堅定,突然想到什麽,南宮禦淺的眸子眯了眯,“北王府那邊的消息如何”

“回公子的話,如今北秦國來的使臣還沒走,北王爺也沒說去,也沒說不去,那使臣得不到回話,似也不敢離開。”女子開口。

南宮禦淺斂眉,那北秦國的皇帝,當真是奇怪,如此點名相邀,到底是對北王府的禮遇,還是有什麽別的心思

若是北策和安九去南宮禦淺皺著眉,腦中快速的轉動著,他該希望這一趟北秦之行,有著二人,或許,還能給他帶來些好處。

沉思片刻,南宮禦淺呼吸了一口氣,“一有消息,立刻回稟。”

“是,屬下明白。”女子領命。

而此刻,北王府內,剛過了年,空氣中倒是暖和了不少,安九坐完月子,整日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去操心,每日裏,逗逗兩個小家夥,天倫之樂,倒也不錯。

幾個月大的孩子,比起剛出生那會兒,更要有趣得多,眉眼之間,依稀可以看出些乃夫的端倪,安九心想,這長大了,又是禍害女娃的主。

北策一進琉璃軒,便瞧見兩個孩子躺在榻上,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安九則是靠在榻上,許是有些累了,微閉著眼。

北策立即放輕了步子,走到一旁,拿了披風,小心翼翼的搭在安九的身上,可便是這細微的動靜,也是讓安九睜開了眼。

“我吵醒你了。”北策自責。

安九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我本就沒睡著,這兩個小家夥,這般鬧騰,如何能讓人安睡怎麽將北秦國的使臣打發了”

提到北秦國來的使臣,北策眉心微蹙,“打發了,可看那樣子,似依舊不會罷休啊,嗬,那赫連璧迎娶皇後,非要咱們觀禮,倒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