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故事

場景流轉,卻見張玨再次出現在了祖師山。

“師兄,師弟,師妹,告辭。”

回身抱拳,張玨意氣風發之中,帶著點唏噓感慨。

身後祖師道一眾人等默默注視,眼裏全是祝福,沒有任何的嫉妒和羨慕。

神目通選擇誰,是根本就無法控製的,張玨能成為祖師道的下山弟子,能未來前途無量,但是他們不行。雖然心中有淡淡的感傷,可祖師道的教育體製卻並非說笑,很快便想通了這個問題。

大不了百年之後去‘陰’間報道嘛,反正地府全是祖師道,還愁沒有前途?

走下祖師山,走過祖師村。

張玨看著那些勞作的隱世村民,眼中全是笑意:“叔叔伯伯,嬸嬸姨姨,爺爺‘奶’‘奶’,小弟小妹,張玨告辭。”

祖師村一眾村名圍聚在一起,齊齊拱手作揖:“恭送閻羅君,祝一路順風。”

這是下山。

這是張玨從祖師道下山時的一幕幕。

從草堰坐上火車,目的地卻不是江北。

看著窗外的繁華江北,張玨並未下車,意氣風發的看著窗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前人總是被超越的。師傅,我不會走你的老路,我需要自己開辟出一個新的紀元。”

張開福曾經第一站是江北,所以,張玨便不打算來江北了。

於是,就這樣錯過了。

一念之差,未來完全都會不一樣。

而說來也奇怪,在這通道之中,看著自己一世又一世的張玨,腦海中竟然又想起了屈翔和王康健,以及所有人。他們不再是腦海中兩顆流星了,而是活生生的人,記得和他們的點點滴滴。

張玨看著眼前的自己,就那樣錯過了江北,呐呐道:“停下啊。不去江北又要去哪裏?”

畫麵中,火車繼續向前,終究是到了另一個地方——怡江省的省會城市,江東市。

在繁華中走下火車。迎接他的是陌生城市中耀眼的霓虹。

張玨看著自己踏入了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看著自己就在這座城市中猶如一條滑蛇,遊走於權貴之中,錢掙了不少,功德分也沒少撈。

可是卻又看著自己結識了另一個人。怡江省的省長秘書。

和省長秘書關係極好,而自己這個圈子的大對頭卻是張盼錫的父親張德全。

知道張德全的‘女’婿是飛龍集團的董事長,現在要在省上談一個重要的會議,這個會議一旦談成,飛龍集團會來一次大飛躍。

張玨覺得,自己為了幫助朋友,有必要做做手腳了。

恰逢與王海全偶遇,兩人客套的打了招呼之後,卻因為一件事與王海全產生‘交’集,發生了爭執。

所謂愛屋及烏恨屋及烏吧。就是這個道理。沒有了先入為主之後,張玨便覺得王海全是個徹頭徹尾的‘奸’商。

所以在重要的會議之前,張玨便用了鎖魂術將王海全的魂封印在了他自己的身體之中,抓了隻孤魂野鬼附在他的身上。

王海全在會議中病倒,一病不起,出現了中邪的征兆。

所有的專家都來會診都沒有結果,張盼錫便準備將王海全接回江北落葉歸根了。

然後王海全死了。

江東的張玨和省長關係越來越好了,終於,還是推翻了張德全集團。省長調往他省上位書記,張玨再次水漲船高。

通吃那整個一省。成為了當地赫赫有名的大師。

李尋下山,與張玨爭鬥無果。

兩人各自功德分積累到位了,便依次下地府上任了。

這一世依然順風順水,在下地府之前遇到了林韻。兩人最終依然是走到了一起。

張玨再次成就地藏王菩薩,而林韻,成了黑菩薩。

通道裏的張玨,發現這個地藏王菩薩為何越看越麵熟?

仔細一看,卻才發現,畫麵中自己修成的地藏王菩薩的長相。竟然是和外邊那將自己送進來的真地藏王,長得一模一樣。

相由心生,便是這個意思麽?

林韻變成了黑菩薩,又醜陋,又桀驁,又凶殘,又狠毒,又邪惡。

世間一切壞的,不好的,惡的,她都有了。相由心生,林韻開始變得越來越醜陋了。終於,林韻長成了和外界那黑菩薩一般無二的模樣。

看到這裏,通道裏的張玨驚愕了,但讓他驚愕的並非地藏王的長相問題,而是另一件事:“我害了王叔?”

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因果關係?毫無邏輯可言,但是卻完美無暇的連接在了一起。

自己是下了祖師山之後,第一站去的江北,目的是為王海全治病。

而王海全其實是被人暗算了,不是生病,他的靈魂被封印在了身體之中,一個惡鬼卻附體與他的身體?

曾經張玨隻是以為,另有高人暗害王海全,王海全肯定是得罪了不知道什麽人。

曾經也問過王海全,可是王海全卻不願意說。此事作罷。

然而看到這裏才知道,原來害了王海全的人,也是自己,救了他的人,也是自己?

這究竟是如何連接在一起去的呢?

這一世,害了王海全,卻在另一世又救了他?

這種感覺非常詭異,非常的震撼,因為這裏邊始終有一個始作俑者,那就是——自己。

自己成為了一個時空的旅客,在不同的時間與空間之中穿梭。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於是故事便成為了迥然不同的結局。

看著畫麵中的一世又再次結束了,張玨卻陷入了沉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這些不同的故事,自己做出不同的選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麽?

林韻呐呐的說:“是否說,其實參與故事的從來都沒有別人呢?你是救了王海全,才有了後來的故事。可是現在才看見,原來害他的人也是你。在不同的時間空間,做出不同的事,為什麽會串聯在一起?這根本就不可能,邏輯上說不通啊。”

張玨隻是點頭,看著畫麵中又一世開始了,這一世的自己成為了一個冷血的人。故事又不一樣了。

張玨忽然在想,那是否其實整個故事,隻有自己一個主角呢?自己,隻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一切的故事都可以編纂,一切的結局都有人書寫。每一次,是一個不同的故事,是同樣的人,可是卻在不同的時間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那地藏王到底想讓我看到一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