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倒黴的萬科長

雖然很緊張,可徐局等人都是人精,那種緊張之色早已被掩飾了下去。

“咦?王經理,李秘書?今天我來開個會,竟然還把你二位一起碰見了……這位是?”

徐局看著張玨,笑眯眯的說。但眼神裏卻閃過了一絲震驚,他沒想到來者竟然如此年輕。心思飛轉之下就暗自猜想了起來,這麽年輕,卻能得到如此厚重的接待儀式,此人莫不是個衙內吧?

王利平和李秘書先是對他笑著點點頭,然後對張玨道:

“張玨同誌,這位是江北市公安局的局長徐德茂。”

“徐局長,這是張盼錫部長的貴賓,張玨同誌。”這話是李秘書說的。

徐德茂暗恨李丁介紹的太籠統了,嘴巴嚴實的一點消息都不給自己透露,可還是笑著迎上前去伸出了手:“你好你好,我是徐德茂,張玨同誌既然是張部長的貴賓,那自然也是我徐德茂的貴賓。張玨同誌是第一次來江北吧?”

張玨也笑著和徐德茂握了握手:“沒錯。”

“哎呀,招待不周還請勿怪啊,我代表江北市的人民群眾歡迎你。”

“徐局長客氣了。”

接著,徐德茂又給張玨引薦了自己下屬的幾個分局長,依次握手之後就算是熟絡了。

這時,徐德茂又笑著說道:“今天江北來了貴客,徐某有失遠迎,招待不周,還請張玨同誌恕罪啊。”

張玨笑了笑,聽出了徐德茂的話外音,這是想要結交自己了。

“怎麽會呢?對了,聽說王利平經理擺了一桌酒菜,徐局長和這幾位局長若是不嫌棄,一起上來喝一杯嘛。”張玨說。

徐德茂幾人心中大喜,卻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不如徐某單另擺一桌,重新招待張玨同誌吧。”

雖然很想去,但客套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張玨笑著拍拍徐德茂的手:“噯,徐局長見外了。走吧,樓上請。”

“請!”

‘叮咚’

正此時,又一班電梯下來了,正是急的滿頭大汗的萬科長。萬科長走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張玨等人要上電梯。看著那被徐局長等人眾星捧月走在中間的人,萬科長感覺有些麵熟,但來不及多想。

連忙跑了上去,強行打招呼:“哎呀,徐局長,李秘書,王經理。真巧啊。”

徐局長眼裏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身後幾個區長更是恨的不行,心裏已經開始暗暗思量著回去怎麽收拾萬科長了。

一行人的目光被萬科長吸引過來,然後萬科長便什麽也不管,上去就一一跟隨眾人握手,到了張玨的時候,笑著說:“這位……”

剛說完,萬科長看那年輕人正滿臉好笑之色的看著自己,漸漸地,這張笑臉與記憶中的那張臉重疊了起來,瞬間變成了噩夢。萬科長臉都白了,冷汗刷刷刷的往下流,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差點兩眼一黑背過了氣去。

李秘書想起今天這家夥撞了張部長,哪有什麽好臉色,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徐局長等人也對他沒好臉色。

王利平卻是不知道這裏邊的道道,想著自己做經理,講究的就是個左右逢源,知道萬科長是教育局的,以後指不定哪裏需要幫襯,介紹一下身份這算是賣個順水人情了。

“張玨同誌,這位是教育局的萬科長,桃李滿天下啊。哈哈。”

“萬科長,這位是張部長的貴賓,張玨同誌。”

萬科長狠狠的吞了口唾沫,雙腿開始如同篩糠般的抖動了起來,顫抖的伸出手來。

張玨和他握了握手,笑道:“不用介紹,認識,認識。”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再看向萬科長,眼裏不敢小覷了。

可張玨話音剛落,語鋒一轉又道:“今天走路不小心撞了萬科長,萬科長教導我,年輕人走路要長眼睛嘛。哈哈,果然桃李滿天下。”

言罷,張玨背著手走進電梯,再不言語。

眾人恍然大悟,噢,原來是這麽個認識。

這時,眾人再看萬科長的眼神,就不僅僅是好笑了,而是閃爍著冷光。徐局長都要把他恨出油了,張玨同誌剛到江北,就讓你狗曰的這樣惡心,搞不好人家對我們江北的形象都要生出不同的看法呢。

王利平更是恨的不行,暗道自己嘴賤,順水人情沒賣出去,搞不好還要被張玨同誌請看一眼,認為自己和他蛇鼠一窩。狠狠剜了眼萬科長,冷哼一聲緊緊隨著張玨進入電梯。

徐局長冷眼看了看萬科長,說:“我會打電話向你們局長反應的,萬科長你今天做的很好嘛。”

眾人魚貫而入電梯,隻留下萬科長傻傻的站在電梯口不知所措。李秘書擋在他麵前,微笑著道:“萬科長還有什麽事麽?”

話外之意就是,沒什麽事你就趕緊走吧。

萬科長呐呐的點點頭,轉身緩緩離開,他知道,自己完了。前途一片黑暗,不帶一絲亮光的那種……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玨借口累了,便去客房休息了。

徐局等人也不好打擾,連忙告辭。

出了國貿酒店,徐局幾人站在冷風中緊緊思索了起來。雖然跟張玨在一張桌子上已經吃了一頓飯了,可是他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王利平和李丁這兩個家夥簡直不是個東西,整個飯局兩人隻做陪襯,不說話。對於張玨的身份和來曆,那叫個守口如瓶,消息管的緊的如同放在了保險櫃裏。

這其實怪不得兩人,王利平是正兒八經的不知道。李丁那是不敢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徐德茂根本也不敢亂打聽,旁敲側擊之下,張玨也僅僅隻是隨意的說:小地方來的,入不得徐局長的法眼。

就這麽一句話,就把徐德茂全堵回去了,再也不敢打聽了。

所以吃了一頓飯下來,本來就身份神秘的張玨,在徐德茂幾人的心中變得越發神秘了起來。

“唉,徐局,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徐德茂緊鎖眉頭,狠狠的吸了口煙,說道:“罷了,人家既然沒有主動說,就說明不想讓我們知道。貿然去打聽,會惹得人家記恨的。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大家散了吧。”

徐德茂又回頭看了眼國貿酒店,歎口氣,駕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