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兩人的初吻

【25】屬於兩人的初吻

樸威被深深打擊到了!他不願意相信,言瑋有男人,而那個男人,竟然不是自己!

樸威身子緊挨言瑋坐著,臉靠得極近,彼此都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樸威眼裏漸漸浮起的那抹紅意,言瑋清楚地看進眼內。

“不是,是在我十六歲的時候。”言瑋這個答案,總算讓樸威差點暴走的心安靜了下來。

言瑋的嗓音比平時低沉許多,沉靜醇厚如埋在地窖多年的陳酒,隻是聽著,便讓人不禁想像這嗓音的主人,一定是個有著豐富人生閱曆的人。

樸威怔怔地望著眼前陌生的言瑋,而言瑋,沒有讓樸威開口發問的打算,整個人深深地窩到了沙發裏,目光投向露台外那片暗灰的天空,接著將那段他打算帶進棺材的過往慢慢道了出來:

那一年,言瑋十四歲,他爸爸媽媽在經曆了十幾年貌合神離的婚姻之後,終於決定分居兩地。

那天,那對從他懂事起便整天爭吵並各有情人的夫妻,較勁似的大吵大鬧著將家裏所有易碎的物品都砸得個稀巴爛,兩人的關係,這一次是真的走到了盡頭。

礙於龍家和言家在H港都是有頭有麵的大戶人家,在外人麵前,兩人向來都是模範好夫妻。這一次爭吵的結果,對外公布,是言家要在澳洲投次辦公司,所以言爸爸帶上大兒子去了澳洲,剩下小兒子和媽媽留在H港經營電視台。

對言瑋的爸媽來說,一對兒子隻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從小兄弟倆便交由保姆照顧著,夫妻倆白天各忙各的事業,晚上各自跟情人約會玩樂,誰也沒有興趣去給兩個兒子講講故事,更不會帶著兩兒子出外遊玩。

對言瑋來說,真正稱得上家人的,大概隻有大他四歲的哥哥。

可是,連這個唯一的哥哥,都隨爸爸一起去了澳洲,家,對言瑋來說,便成了可有可無的地方。

有一晚,他媽媽公然帶著情人回家過夜,言瑋看著兩人在客廳裏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卿卿我我終於,忍無可忍,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

十四歲的言瑋,長得很高大,雖然心智還不太成熟,但從外貌來看,卻已經是一個成年的小夥子。他離開家的時候,什麽也沒帶,隻有隨身帶著的幾萬元現金。

一開始,他在廉價的旅館裏租了間房子,沒日沒夜地泡在娛樂城裏打台球玩遊戲,那時那些開在小巷裏的廉價娛樂城,說白了,就是小混混們的棲身玩樂之地。

言瑋終日流連在那幾條小巷間,一開始,他隻是純粹地玩樂,但後來,幾萬元一眨眼功夫被他揮霍完了,於是,為了接下來的生活,他學會了賭博,學會了打架,學會了喝酒,學會了抽煙,學會了泡妞……還學會了很多他作為言家少爺不該有的技能。

他人聰明,且不怕死,打起架來夠凶狠,賭桌上技術及運氣都不錯,台球技術更是壓倒一眾人等,於是,他靠著這些,隻用了一年的時候,居然在那附近一片的區域混出些名堂,成了個不大不小的混混小頭目。

那些日子,十幾歲的言瑋,過著成年男人的奢靡墜落的生活,十五歲的時候,他有了一群為自已買命的小弟,也有百般討好他的馬子,他的小弟和馬子,叫他一聲大哥,其他人,都叫他瑋哥,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隻當他二十歲出頭。

跟男人試的那一次,也並非言瑋自己主動,而是他在娛樂城仗義地救了一個被人欺負的小白臉,那個小白臉,後來死心塌地地跟著言瑋,甚至還不時用語言及身體明著暗著勾搭言瑋。

小白臉長得細皮嫩肉像個小姑娘似的,是言瑋認識的第一個同性戀。小白臉明著暗著勾搭了一段時間,言瑋總是無動於衷不給予任何回應。

言瑋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晚上,一幫兄弟包了家小酒吧給言瑋慶祝生日,大家都喝高了玩HIGH了,小白臉便變著法子蹭在言瑋身上**亂吻,後來,在一個小包間裏把言瑋的褲子給輕扒開,一頭埋進言瑋的腿間,張嘴便想要伺候言二小少爺。

言瑋斜靠在沙發上,一腿伸長擱沙發上,一腿隨意地斜伸在地上,手提著啤酒罐慢慢地喝著啤酒,眼簾低垂,看著那埋在自己身下黑黑的頭顱,開始,他並沒有要推拒的意思,反正,男人嘛,在這方麵,向來是最原始最誠實的。

十幾歲的年紀又正好是最放縱的時候,他當時,由得那小子在自己身上亂啃,圖的也就是個開心,他想,如果這小子能伺候得自己舒舒服服,今天就讓他伺候一次無妨。

小白臉那方麵的技術確實很到家,言瑋開始也確實爽到了,但後來,小白臉將他自己的衣服褲子一扔,一副自動獻身的架勢就坐上了言瑋的腿間,言瑋本來正在興頭上,眯著的眼瞥見小白臉那副跟自己一樣的家夥,言瑋小朋友頓時蔫了!

這還不止,本來才喝了幾罐啤酒的言瑋,突然就覺得胃液倒騰翻滾,還沒來得及推開小白臉,便喉嚨一癢,“嗷……”地一聲吐了一地!

也是因為那一次,言瑋知道,自己對男人,確實的無法興起興致!

言瑋離開言家在外混了三年,活動的地方也由原來的幾條小巷慢慢擴展到一整個街區收的小弟也越來越多。

俗話說得沒錯,樹大招風,在言瑋十七歲那一年,某天半夜,他帶著幾個小弟從娛樂城裏走出來,正準備拉大隊去吃宵夜繼續歡騰,在暗暗的巷子裏,在他們幾個人的身前身後一窩蜂地湧出十幾個小混混,手裏拿著刀和棍子,雙方頓時陷入了惡戰。

一陣亂戰之後,言瑋因為身上隻帶了一把短刀,保護自己之餘還要護著自己幾個小弟,加上雙方人數實在相差太懸殊,無可避免地,言瑋身上膀臂上挨了幾棍還被砍了好幾刀,傷口湧出來的血洇紅了他的衣衫。

但那時的言瑋是真的不怕死,混戰中砍暈對方一個小混搶過一把長刀,手揮舞著長刀猛地不管不顧就朝著那些小混混衝了過去,眼看就要衝出一條血路,巷子的出口卻又被一群人給堵住了。

那一晚,言瑋最終倒在了血泊之中。

等他醒過來睜開眼,瞧見的,是一片雪白的房間。原來,那天晚上,他家裏的電話響了,也是他命不該絕,那晚他媽媽居然沒有出去約會,一個陌生的聲音告訴她,她失蹤了三年的兒子,被人砍傷倒在某條小巷裏。

那一架,讓言瑋在醫院裏住了三個月。痊愈之後,他被媽媽強行送到了美國留學,二十歲回到H港,媽媽讓他接手電視台,他不肯,倔強地表示隻願意當一名主持人……

言瑋用平穩無波的嗓音將他那段充滿血淚的過去說完,目光慢慢從天空上那大片的烏雲收了回來看向樸威。

那小子默然靜坐著,大大的眼睛又紅又腫,臉上,還有著濕濕的淚痕。

“傻瓜!”

言瑋扯起唇,大大的手掌用力的抹上樸威濕濕的臉蛋。

樸威咬著唇,抬眼無聲地望著言瑋,本來已經止住的淚水,被言瑋溫柔的嗔罵,兩顆大大的淚珠不受控地滾了下來,從臉頰處,滾過言瑋的手背,滴落在灰色的沙發上。

言瑋來不及多想,身體已先他一步,伸手將樸威攬進了懷裏。

“小傻瓜,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才不想告訴你這些!”

大大的手掌有力地撫過樸威的瘦瘦的脊背,樸威伸手緊緊攥著言瑋胸前的衣服,頭極安靜窩在他懷裏,很快,言瑋便感覺到胸前又濕又熱。

抬手揉著樸威那頭亂蓬蓬的卷發,言瑋微笑著哄他。

“噯,小哭包,夠了!你再哭下去,這裏可要犯水災了。”

說之前,言瑋很是忐忑,怕自己這段過往,真讓樸威知道了,樸威會瞧不起自己,他也很怕自己在樸威心目中那個完美的形像,會因為那段沒法抹掉卻齷齪不堪的曆史給徹底毀滅。

但一股腦地將那些舊事說出來,一直壓在他心頭沉重不堪的巨石,在看見樸威那無聲的淚容之後,倏地消失不見,所有的過去,化成了輕煙繚繞心頭,卻再也無法傷害他甚至禁錮他。

樸威在他懷裏蹭了幾下,卻依舊不願抬頭,大概,是知道自己哭慘了的模樣太過難看。

扔開枷鎖的言瑋,笑得極開懷,揚手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

“噯,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用你那張能言善辯的嘴巴,說些好聽的說話,好好地安慰我這個回頭的浪子嗎?”

樸威被他重重打了一下,像是受了驚嚇般,霍地從他懷中鑽了出來,見言瑋勾起唇一臉壞笑,大眼睛仍帶著紅意,卻閃過一絲狡黠。

“你真的要我這張嘴馬安慰你?”

聲音帶著絲微的哽咽。

“嗯!當然!”

樸威動了動,直起身子,手臂搭向言瑋的脖子猛地一勾,將言瑋的頭勾了下來,言瑋還沒反應過來,唇,便被樸威濕而鹹的嘴唇緊緊地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