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愈看,愈覺得這山穀中十分神秘。

這穀底奇寬,潺潺流水,時作咽鳴之聲,四壁所鑿石洞,不下百餘個,似居室,也似其中另有文章。

蕭逸本是心中沉疑,此時更是疑惑叢生,他本可撲入各個石洞中看個仔細,但卻不願魯莽,擔心敵人詭計,故而一直到現在仍忍耐著。

就在他這麽疑思之間,頭上忽然傳來一陣輕叱之聲,道:“小子,你來這神秘穀中,有何居心?”

蕭逸聞言,心中一陣怦怦然,臉上也微微一熱,因為有人隱在他的身邊,他竟然未曾察覺。但究竟他們誰先誰後,蕭逸一時之間卻是難以確認。

如果那人先隱身於此,他的目的何在?蕭逸為何毫無所覺?如果他是後蕭逸而到,則又難以令人置信,就是他的輕功再高,也不可能瞞得過蕭逸的耳目。更何況此時蕭逸的精神力全開,裏許之地,可聞落葉,十數裏的傳音,均可曆曆聽清,焉有在他身邊毫無所覺之理?

難怪蕭逸心中怦怦然,他此時來不及感慨,冷冷地喝道:“什麽神秘穀不神秘穀的,這裏又不是某個人的領地,誰都可以來,為什麽能限製我?”

他的口氣,也十分生硬,因為他已聽出那發話之人,根本未存好心。

蕭逸微微一頓之後,又淡淡地笑道:“既然這裏是神秘穀,我倒是孤陋寡聞,眼看此地,已隱有不少高手,但不知這神秘到何種程度,我倒要揭開這神秘之密。”

他早已將天賦護體真氣施展開來,縷縷罡氣,布滿周圍,形成了一層無形罡幕。因為他此時功力早已融會貫通,故而無形罡幕之外,已有縷縷暗勁飆射而出,擊得周圍樹梢頭吱吱亂響。

忽然,“砰”地一聲,跳出一個人來,臉上帶著一個蠟製麵具,一身大紅長袍,好似一團烈火,手中一把折扇,約有二尺長短。

此人因麵無表情,而且裝束特異,故而十分嚇人,尤其是手中折扇,是精鋼打造,能使此種外門兵刃的,若非有超絕武功,斷不敢顯露。

蕭逸見他被自己罡氣逼出,冷冷地笑道:“連真麵目也不敢示人,還稱什麽英雄!我看時忍者神龜還差不多。”

話音方落,但聞“呼”的一掌,有似排山倒海一般劈到,蕭逸不由得一驚,那人也是怒極而發掌,但聽得一片枝斷樹折之聲不絕於耳。

蕭逸本不欲顯露自己武功,但被這紅衣怪人一逼,也激起其好勝之心,故而晃身間,旁移六尺,正好站在另一株古鬆之上,恰與那紅衣怪人,易位而立。

那人已陷在蕭逸控製之下,但卻好似有恃無恐,從那蠟製麵具後麵,透出兩道厲芒,緊跟著便是一生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蕭逸本無出手傷人之意,隻因此人太過無禮,並且狂妄得無以複加,故而一時間,蕭逸也被激起了真怒。

當那人一招徑直向蕭逸攻到時,他卻不閃不避,更是施展出吞天噬地決,不僅將來人淩厲無比的功力化解,隨後蕭逸體內那龐大無比的真氣洶湧而出。但聞悶哼一聲,那個帶蠟製麵具的紅衣怪人,竟被震飛,隨著一連串樹斷枝折之響,樹影搖曳,人影跟著向下墜落。

“哼!憑你三腳貓的功夫,還不是我的對手,把你身後的人都叫出來吧,小爺今天一人單挑你們一群,快滾吧!”

蕭逸說完,隻是冷笑一聲,也就踏著樹梢而走,他料定那紅衣怪人,必然會發出驚呼,而且料定一場狠鬥將無法避免。但卻十分沉著,眼睜睜地看著那蠟製麵具的紅衣怪人隱去,就再無人出現。穀中反而顯得一盤平靜祥和,那些人影,早已失去。

蕭逸沒想到半天沒有人影,一時也猜不出這是什麽門道,不過他不後悔未曾將那蠟製麵具的紅衣人擒住,詢問一下穀中情形。

不過他才不相信那個紅衣人會一直不出現,或許隻是消磨他的耐心,好讓他放鬆警惕而已。蕭逸此時反而對這神秘之穀興趣大增,既然能稱作神秘穀,自然有其神秘之處,蕭逸更有一查此中秘密的必要。

當下施展出絕世神功,晃身之間,就從這樹林繁茂的懸崖中縱身而起,隻是白影一閃,就是去身影。他費去了一頓飯的功夫,已然沒有找出半點門徑,不禁不服這口惡氣,而且也有一種被人捉弄的羞辱,心中十分煩悶。

他再也不隱匿行蹤,更是明目張膽地去闖著這神秘之穀。當然,這時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是藝高人膽大,按理說他不會這麽衝動,但此時為了引出暗中的敵人,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從那一流溪水之畔,向內閃入,雖然在這綠蔭從中,垂楊似錦,但無心欣賞這名山勝色,隻是一心一意地探聽這神秘穀的一切。

這也真是怪了,即便蕭逸如此顯露蹤跡,但這裏也還是好靜,也無人現身。蕭逸唯恐又遭奸人暗算,行進時,腳尖微微離地,並將自己護體罡氣緩緩施出,數道無形劍氣更是脫手而出,他凝視著四周的岩壁,心想如果其中沒有埋伏才怪。

蕭逸一直堅定著自己的意誌,抱著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當他腦際晃出這個意念時,人就如脫弦的利箭一般,直向岩壁中一個較大的石洞射去。

他沒有任何考慮,雖然他施展出了先天護體真氣,卻也有危險的成分,但他出來時,卻安然無恙,因為這個洞穴中空,連一草一木都未曾發現。

蕭逸心中也不覺微凜,因為眼見的事實,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荊棘城一連串失蹤事件,城主被刺,這裏相距荊棘城不過數十裏之遙,以剛才那個帶蠟製麵具的紅衣怪人而論,他的武功,顯然不在一般武林高手之下。

不過此人究竟是誰,是正是邪?尚未明了,但就這神秘之穀的種種情形看來,顯然這裏的人,絕非善類,否則絕對沒有這麽多奇異的設置。

蕭逸的意念陡轉,又準備向另一個壁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