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劍鳴心下一沉:想不到還是出事了!精神陡地一振,道:“你去通知加派人手守衛師父閉關之處,其餘分守各處師弟速到大殿前集合!”

說著點手叫過附近的幾名武當弟子,剛剛轉到大殿之前,就聽一人大聲道:“久聞這武當大殿如何巍峨,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卻是三個身著藍綢長衫的中年人正立在大殿前指指點點,言語甚為無禮。

柳劍鳴緩步上前,微一拱手道:“請問三位高姓大名?”

那三人一齊轉過身來,齊聲笑道:“等到現在,武當派總算有人出頭啦!”

柳劍鳴見到這三人的相貌,暗暗吃了一驚:這三人的長相竟然一模一樣!不僅是相貌,便連身材也幾乎沒有半分不同,腰間都別了一對判官筆,黑黝黝地倒不甚起眼。

柳劍鳴心裏一動,道:“原來是吳氏三雄大駕光臨,失敬失敬。”

那三人見對方一下子便叫出了自己名號,甚是得意,齊聲大笑道:“不錯!”

柳劍鳴淡淡一笑道:“三位前輩來到武當有何貴幹?”

其中一人陰惻惻地道:“付英傑二十年前欠了我們一筆舊債,我們兄弟這是要帳來啦!”

柳劍鳴身為武當首徒,自然知道武當派與吳氏三雄的昔日恩怨。吳氏三雄二十年前便已在黑道上赫赫有名,收了三個也是孿生兄弟的徒兒,師徒幾人在江湖中強橫霸道,欠下了不少血債,終於被付英傑廢去他們三個徒弟的武功,吳氏三雄也被打成重傷,從此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今日他們敢於前來,定然是有了極大的把握。

柳劍鳴念及此處,不由憂心如焚,但麵上卻鎮定如恒,要知吳氏三雄行事向來不顧江湖道義,若是被他們知道付英傑正在閉關練功,必定會乘人之危。

當下笑道:“三位來得不巧,家師半月之前赴青城派吊唁,尚未回山。三位若有他事,不妨先去辦了,等幾日再來,自能見到家師。”

那人冷笑道:“你這話隻怕有些不盡不實,你武當明明隻派出兩名弟子代替付英傑致祭,此事青城山上人人皆知,付英傑身為武林盟主,青城派掌門過世居然並不親身前往吊唁,若非受傷生病,便是在閉關練功罷!”說著三人一齊嘿嘿冷笑。

柳劍鳴額上冷汗汩汩而下,吳氏三雄果然是有備而來!

同一日的黃昏,武當腳下。

崔安、白劍潔策馬疾奔,想趕在天黑前上山,忽見前麵路旁的草叢一動,一個滿身血跡,身著武當弟子服色的人滾了出來,俯伏在地。

兩人大驚之下躍下馬來,崔安上前將他的身體翻轉,看清了這人的麵目,驚呼道:“宋師哥!”

武當山,大殿之前。

柳劍鳴手按劍柄,踏上一步,冷冷地道:“家師確是正在閉關,不見外客,三位還是請回吧!”

吳氏三雄齊聲長笑,仍是方才那人森然道:“付英傑若是不閉關,我們兄弟三人還不來呢,你快些去通報,付英傑若是再不出來,可就休怪我們乘人之危了!”

柳劍鳴本想痛罵三人“乘人之危”,孰料這人臉皮甚厚,居然自己說了出來,一時之間倒罵不出口。

便在此時,忽聽身後一個少女清清脆脆地笑道:“吳氏三雄武功是高是低還沒見到,但這厚臉皮的功夫,卻是先領教了!”

柳劍鳴心下一沉:小師妹終於回來了!轉過頭去,果見崔安和白劍潔並肩而立,漫天晚霞映襯之下,兩人衣袂飄飄,神姿豐朗,宛若神仙中人。

吳氏三雄陡見到這美貌少女迎風笑語,都是一怔,齊聲笑道:“想不到武當門下還有這等美貌的小姑娘,難得難得!”

崔安已從把守山下的弟子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心知此時唯有拖得一刻是一刻,笑道:“三位前輩上山,不知所為何事?”

吳氏三雄方才本已起了殺機,此時不知怎的卻對崔安心生好感,仍是方才那人答道:“十年之前付英傑以掌力震斷我三個徒兒的經脈,致使武功全廢,以致我們三個至今沒有傳人。”

白劍潔踏上一步,淡淡地道:“所以三位是來找家師報仇來了?”

那人獰笑道:“此次我們不但要找付英傑報仇,還要讓他在臨死前親眼瞧著自己的徒兒筋脈盡斷、武功全失的慘狀!”說著三人向在場的武當弟子逐一掃視,武當眾弟子雖然並不退縮,但人人均覺心下栗栗。

崔安嫣然一笑道:“你三個徒兒武功太差,即便不被我師父震斷經脈,想必將來也沒有大出息,你們不如另收三個徒兒,光大你們的獨門武功,豈不更好?”

那人冷笑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三胞同生本就罕見,還要有習武的天分,豈是說找就能找到?”

崔安心下一動:這三人一心想收徒兒,何不趁機騙他們一騙?說不定能將他們就此騙下山也未可知。扁扁嘴笑道:“你這鬼話誰信?我自己就有兩個孿生的妹子,我們鎮上……”

話未說完,吳氏三雄俱是大喜,搶著道:“當真?”

崔安笑著點了點頭,吳氏三雄對視一眼,刹那之間心意相通,齊聲長笑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