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道青影在半空中亦是輕飄飄一個筋鬥翻出,手臂暴長,已抓住了於曉風的肩頭,二人雙雙落下地來,這人竟能在舊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時,僅憑一口真氣在無可借力的空中重新躍起,身法之妙直如飛鳥,眾人更是禁不住暴雷似地喝起彩來。

隻見這人一身青衣,年紀約有三十上下,一張長長的白臉上滿是怒色,不少認識他的人都低聲驚呼:“啊!是青冥飛絮韓清秋!”“川中韓家何時與五陰山結了梁子?”

韓清秋出手如風點了於曉風數處穴道,厲聲道:“韓清風、韓清山是不是被厲嘯天殺死的?”

於曉風淡淡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話未說完,隻聽“啪啪”兩聲,臉上已重重著了兩記耳光。

韓清秋揪住他的胸前的衣衫,怒吼道:“你若不說,立即殺了你!”五指如鉤,抓向於曉風肩頭。川中韓家擒拿手名聞天下,眾人心下都是一寒:這少年的肩胛骨必碎無疑了。

驀然間一道灰色人影疾射而出,伸掌拍向韓清秋後心,韓清秋不及格擋,忙縱身而起,在空中一個轉折落在一旁,喝道:“什麽人?”

那人一擊不中卻也並不再出手,微笑道:“韓先生,於曉風今日是武當派的客人,隻要他還在武當山上,就沒有人能動他一根汗毛,你們之間的恩怨,請到山下再解決不遲。”此人正是武當大弟子柳劍鳴。

韓清秋雙目盡赤,嘶聲呼道:“武當派和五陰山果然串通一氣,我的兩位兄長究竟是如何死的,你武當派少不得要給世人一個交代!”

柳劍鳴本是麵帶微笑,此時不由麵色一沉,強抑怒氣道:“今日是家師五十大壽的吉日,閣下出來大鬧,我們念在你是痛心兄長過世,本不想計較,但你說本派與五陰山串通一氣,殺害韓清風、韓清山兩人,以何為證?”

韓清秋怒極反笑:“嘿嘿!以何為證?!我兩位兄長的屍身便是鐵證!隻可惜他們不能親手指認殺人凶手……”說到此處,已是潸然淚下。

川中韓家韓清風、韓清山兩兄弟暴死無錫之事武林中人都是略有耳聞,此時見韓清秋公然指認武當派和五陰山串通殺害他兩位兄長,都是吃驚不小,一時之間議論紛紛,都等著看武當派如何應對此事。

一個衣衫破敝的五旬老者立起身來道:“韓家兄弟在無錫被五陰山殺害之事,丐幫倒也略知一二,隻是不知怎地又和武當派扯上了幹係?”這老者雖然白發蕭然,但麵色紅潤、聲音洪亮,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帶有一股威勢,正是丐幫幫主陸一峰。

韓清秋疾步來到陸一峰身前,深深一揖道:“陸幫主既知此事,那是再好不過,便勞煩陸幫主將所知將給大家一聽,以免旁人說在下乃是一麵之詞,不足為憑。”

陸一峰點點頭,緩步走出向著眾人道:“這還是今年二月間的事,當時老叫花子正在無錫一帶料理幫中事務,突然有弟子來報說川中韓家兄弟在城中被人殺死,既是在丐幫的地頭,老叫花子少不得要查個究竟,派出幾個小叫花子忙活了兩三天,這才知道和韓家兄弟交手的是厲嘯天夫婦,至於兩下裏如何結下的梁子,就不大清楚了。”丐幫弟子眾多,耳目遍及天下,這番話從陸一峰口中說出,自是確鑿無疑。

韓清秋哽咽道:“今年四月十八是家母六十大壽,我兩位兄長想將這場壽宴辦得風風光光,便早早趕赴江南采辦壽禮,誰知剛到無錫,便被奸人所害……”

“同去的家人說他們的屍首是在城外發現,兩人均是被人一劍刺中咽喉斃命,可無錫附近並無使劍的好手,唯一可疑的江湖人物隻有厲嘯天夫婦,我兩位兄長到無錫之前他們便已在當地,出事之後方始離開,而厲嘯天正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使劍高手!”

柳劍鳴冷冷地道:“既是唯有厲嘯天夫婦可疑,就該當去找五陰山才是,怎地又扯上了我武當派?”

韓清秋森然道:“自然與武當派有關,我兩位兄長正是死於武當派劍法‘陰盛陽衰’之下!”此言一出,大殿中都是一片低低的驚呼聲。

柳劍鳴上前一步,盯著韓清秋,一字字地道:“這是你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