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定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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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慕雲今晚計劃的極好。

這譚縱既然不知道怎麽攀上了安王的大腿,更是莫名其妙的成了江南地界上的遊擊,雖然因為監察府的特殊性而撬動不得,但江南乃是那兩位大人物定下的財源之地,如何能容人在這兒胡攪蠻纏的搞風搞雨。

但譚縱的身份畢竟來的敏感,而展慕雲自身也無有官身。故此,若是正麵對抗隻怕隻能落個雞飛蛋打的局麵,惟能徐徐圖之。而展慕雲選擇的第一步,便是先削了譚縱的顏麵,讓他成為江南官場上的一大笑柄。

介時,丟了顏麵,沒了威信的譚縱,便是有遊擊之名也是無用,怕是每月給個幾十兩的花差就能應付得了了——這價碼可比打發叫花子要貴許多。

隻是誰能想到計劃的如此周全,中間雖然略有差池,但整個過程卻也算是在計劃之中,原本還以為能目的達成,可到最後卻因為那勾欄院的女子一杯冷水弄出了差池——譚縱沒失多少顏麵,反倒是自己在人前出了個大醜。

想到玉堂春強逼著小平兒離去時,自己還不得不陪著小心,勸那女子跟著玉堂春一道走,展暮雲心裏又是一陣惱火——這麵子削的可是夠重的!

“譚縱!”展暮雲忍不住將這樁事情也一並怪到了譚縱頭上,故此對譚縱的恨意更盛。

盛怒下的展暮雲將手中的茶盞直接磕在桌上,誰想用的力氣太大,隻聽得“啪”地一聲脆響,那茶盞竟是整個直接裂了開來,滾燙的茶水順著殘破的茶座四溢而出,碎裂的杯壁甚至還在展暮雲手掌上割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來福,來福!”展暮雲吃痛,頓時喊人過來包紮,一時間,小小的宅院裏頓時是一陣人仰馬翻。

譚縱大笑著走回了房,蓮香卻是心情忐忑的跟在後麵。

雖然蓮香看得出譚縱這會兒心情很是不錯,但她這會兒也算是醒轉過來了,知道自己適才亂接那展慕雲的話,定然是不知什麽時候損了自家老爺的顏麵。即使後麵那杯茶水讓老爺高興了,可她卻不知道譚縱是否會還記恨著她。

這種秋後算賬的齷齪事,她卻是聽過不止一回了,故此心裏麵的擔心卻不是虛的。

誰想譚縱將她引進房內後,卻是轉過身來道:“看你這副樣子,怕是連夜趕來的。今晚你也不用陪我了,便先在此處歇息一晚,我還需去外頭走上一遭。”

蓮香此時心裏驚慌失措的很,隻要譚縱不當麵罵她她便高興了,至於譚縱去幹什麽她又如何會去管。還是等譚縱走了好一會兒了,這才反應過來。

適才在那涼亭裏頭,那位韓家三小姐身邊的丫鬟看自己老爺的眼神可不怎麽對勁。那眼神直勾勾的,就差直接張嘴勾引了。隻是這小丫鬟怕隻是個馬前卒,邊上坐著的韓三小姐怕才是正主!

“南京城裏各個都說韓家三小姐知書達理,可今天看來隻怕也不是個不通世事的,否則如何會想到勾引老爺來救自家二兄的辦法。”蓮香磨磨蹭蹭地自個褪了衣裳,鑽進了單被裏,陌生的味道反而讓她沒了睡意,甚至還格外清醒起來。

“也不知道這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家裏的主意。”蓮香忽地從**翻身起來,豎著一張臉惡狠狠道:“但是家裏都有這麽多人了,還有這些個大丫鬟,若是再來個姐姐妹妹的,還如何能放得下!哼,這回說什麽也得把這事攪和黃了,否則我和姐姐怕是在家裏就難有立足之地了。”

說完狠話,蓮香忽地又泄了氣,一臉頹喪地縮回單被裏去:“隻是老爺如今做了官人,家裏三妻四妾才是正理。我若是在這瞎胡鬧的話,怕是會惹得老爺不高興,到時候隻怕又要牽連姐姐了。啊啊啊啊,我到底該怎麽辦……若是姐姐在這兒就好了。”

想到這,蓮香忽地眼前便是一亮:“這無錫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老爺這遊擊定然是走不脫的。既然如此,隻怕老爺這些日子就該在這無錫縣辦公,我將姐姐喚來不是正好?”

蓮香越想越覺得這主意絕妙,頓時便在心裏打定了心思,明日便要找人送信回南京,讓姐姐說動家裏那位大婦一起過來。介時,家裏有三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整日裏頭陪著,自家老爺便再沒了出去與人幽會的機會了。

走出客棧,客棧外頭守著門的四個無錫縣差役立即就單膝跪下行禮,同時嘴裏齊喊一聲“譚遊擊”。這四個差役跪地時,頭卻是高高揚著的,四雙眼睛都緊盯在了譚縱身上,麵上滿是激動,神色更是恭敬異常。顯然這四人的這一份大禮全是出自真心,絲毫未有勉強之處,這份心意著實讓譚縱激動。

大順朝自立國以來便在日常禮儀中取消了跪禮,隻有祭拜祭拜天敵這種大日子,亦或者是禮拜雙親、師長時才用,便是男子娶親時也不過是鞠躬而已,可見這四人的跪地之地何等之重,怕是已經將譚縱當成了拯救萬民於水火的英雄人物了。

特別是看著這四人身上因纏繞的繃帶過多而導致臃腫的身材,失血過多後慘白色的顏色,譚縱更是難受的很。隻可惜譚縱雙手不便,便是想用手去攙扶起來也沒辦法。隻得著力勉勵了四人幾句,這才登上林青雲留下的馬車。

“去杏林館。”譚縱說話時音量雖小,但卻是極清楚地傳入了周圍所有人的耳朵裏。

從林青雲那兒,譚縱已然得知今次受傷的無錫縣公人中,大部分都被送入了無錫縣醫社諸位大夫依據大順國律法共同創辦的杏林館中,另有少部分傷重的公人卻是轉進了各家的私人醫官,好方便各家的學徒工精心照料。

而傷勢輕的,便如此處的這四位公人一般,已然自動拿起刀槍,開始與那位蘇州府新任巡守謝飛留下來防山越蠻子打回馬槍的軍漢接手整個無錫縣的巡防任務,又有少部分人分散在各處要地。

杏林館不同與私人醫館,卻是無錫縣的官方醫館,每日都有無錫縣醫社的人輪流去那兒坐堂——雖然這個製度近幾十年來已然形同虛設,那些坐堂的大夫也換成了這些大夫還未出師的徒弟,但製度本身卻還未變。而基本那些因公負傷的巡捕,或是官員、公人們平日裏頭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去那兒就診,自有那些個學徒工料理。

隻有碰上疑難雜症了,這些學徒工才會將那些大夫請出來看看。

說完一句話,坐在黑暗裏的譚縱臉上不由地露出幾分疲憊之色。

連日的趕路,雖說有駿馬代步,但馬背上顛簸的久了仍然讓身體疲憊不堪,整個身體都如散架了一般。何況中午先是經曆過一場刺殺,本身就已然夠驚心動魄了,誰想到了傍晚無錫縣城外又在官道上經曆了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戰,如此連番下來,怕是北邊那些個以性命搏功名的軍漢也受不住。

雖說譚縱不曾真的持刀上陣殺敵,但隨時都在關注著戰局的他卻也是一般的緊張,勞累。再加上身上帶傷,譚縱更是虛弱的厲害。隻是,譚縱多少也算是懂心理學的,知道這會兒無錫縣的那些個公人怕是都將自己當成了精神支柱,因此隻要站在人前,譚縱便得挺直了脊梁,故作豪邁以狀軍心。

否則的話,別說日後去救閔誌富了,怕是眼下整個無錫縣便是哀鴻一片,又如何會這般寧靜。

隻是如此一來,譚縱除去身體上的疼痛外,心理負擔也是更重。也隻有在這等無人的時候,譚縱才能卸下心裏的包袱跟臉上的麵具,坦率的露出自己最疲憊的一麵。

車外,謝衍一翻身上了馬車,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他也在抓緊時間閉目休息。身邊的車夫卻是等他坐牢靠了,這才揚起了馬鞭。夜色中,“啪”地一聲脆響,馬車終於動了起來。

“哎,等等。”

客棧裏頭忽地追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急急忙忙地就跑出了客棧,一邊跑還一邊不停地喊停,卻正是明心。隻是那馬車卻並不理會她,隻是壓著青石板往前走,逐漸鑽進了夜色,漸漸走遠了。

明心見狀,卻是氣惱地跺了跺腳。適才譚縱一個人從房裏頭出來,正巧被她見著了。明心卻是好記性的,她記得譚縱早些時候卻是說過要去探望那些負傷的公人,想來這時候出門怕就是為了此事。

明心暗暗思索,自覺此時譚縱孤身一人上路,可不就是自家小姐的好機會。這才連忙返身回了房間勸動了自家小姐,誰想中間勸人時究竟還是耽擱了些許時間,因此卻是錯過了同乘一輛馬車的機會。

略微收拾過的韓心潔以麵紗遮麵,這時候從客棧裏慢慢走了出來:“明心,馬車可備好了?”

明心見自家小姐出來,卻是連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以毫無異樣的聲調道:“小姐稍等,明心這便去準備。”說罷,卻是又鑽回客棧,往後院裏去叫車去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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