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前無神論者,一個或許、可能堅貞的**員,譚縱臨時起意的祈禱自然不可能起到多大作用。 沒等譚縱的腳踩出第三步,樓上就已經傳來一聲重物倒地時的悶響,還有女子的悶哼,以及男子不屑、張狂的語言。

“臭婊子,還敢咬老子!”男人說著話,看了一眼手腕,一個小且深的傷口上布滿了牙印,到處都是血絲,顯然這一口咬的極深,便是連刀也有點握不緊了。男子憤怒中又是一腳踏在小平兒腹部,毫不憐惜的力道讓小平兒再度悶哼一聲,整個人不可抑製地縮了一縮。

說話的人臉上有道刀疤,十三寇裏麵排行第九,不過因為這道刀疤的緣故,大夥一般稱呼他就是刀疤,排行比他低的也就是喊一聲刀疤哥,再尊敬點就去了疤字,直接稱呼刀哥。

刀哥自然不是什麽良善人物,雖然不是什麽三歲偷東西、十歲偷看女人洗澡的絕世人物,但也是自小打架到大的。在此之前,因為他大家悍不畏死,手段狠毒因此在湘南一片也算是有點名氣。隻是這次被彭宇凡招納來後,因為武藝不如人的緣故,因此也隻能屈居第九,所以心裏早憋了一肚子氣,這才會想著找個女人瀉火。

而刀疤當時在人群裏一眼看中的,正是顏色最為出眾的小平兒。隻可惜小平兒野性難馴,一路上就掙紮不斷,剛才更是借機在他拿刀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小平兒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刀疤,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但這些許血跡不僅不讓她顯得陰狠,反而和平靜的表情融合在一起,產生了一種複雜的化學變化,顯現出了一種女子難有的堅韌。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小平兒也不抹嘴角的血跡,也不打算從刀疤的腳下掙紮出來,就這麽躺在地上,似扶風之柳的身姿漸漸匯聚起了咬第二口的力量:“如果你殺不了我,我一定會咬死你!”

“臭婊子,你敢威脅我!”刀疤聽完後大怒,麵孔扭曲中腳下猛地發力,猙獰的笑聲中腳尖更是在小平兒的小腹碾了數圈!

小平兒的嘴唇這個時候已經咬破,身軀也是止不住地一陣顫抖,顯然這一陣疼痛已經接近了她承受的底線。 隻是因為身體被刀疤踩住,才無法通過滾動來躲避,隻能硬生生承受住這一陣非人的痛。

“刀哥,刀哥。”邊上的謝十二卻是連忙過來拉開刀疤,勸道:“刀哥,這女人是無錫縣的頭牌,身價大大的。弄死了可就不值錢了。老大那邊剛才不是說了麽,玩玩無所謂,不能弄死。要不,咱們換一下,我這個比較老實,肯定不敢咬你。”

紅桑這個時候正氣喘籲籲地扶著一根柱子無力地半蹲著,眼睛裏滿是對於恐懼的無助。剛才被謝十二貓捉老鼠似的戲耍了半天,身上的輕紗早已經支離破碎,就連褻衣也是破了好幾個地方,露出大片大片嬌嫩雪白的肌膚來。

此時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紅桑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就連這裏身份地位最高的小平兒都逃不脫這個命運,她又怎麽能有反抗的餘地。

“你們做夢!”小平兒無力地睜開眼睛,說話時也是有氣無力的,但是語氣卻是異常的強硬:“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任你們奸汙!”說罷,小平兒忽然又接了一句道:“今日小平兒身死此處,日後展先生自然會為我報仇!”

“展先生?”刀疤與謝十二聽完後,不由地麵麵相覷,就連刀疤也不自覺地收了腳勁。

刀疤對謝十二使了個眼神,謝十二隻得沉下氣來問道:“你說的是哪個展先生?”

看見兩個人鄭重其事的模樣,小平兒眼中不由地就現出一分對生機的渴望,說話時也不自覺地多了幾分驕傲的味道:“便是名滿南京府的展暮雲展先生!”

“哦……”刀疤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小平兒正以為展暮雲的名頭唬住了人時,刀疤卻是麵色突變,猙獰中腳下又是一發力。這一次卻是直接踩住了小平兒堅挺爆滿的胸部。

“可惜,這個什麽展先生咱們不認識啊!”刀疤嘿嘿笑了幾聲,這才鬆開腳,對謝十二道:“老十二,咱們換換,你玩這個,哥哥我去玩那個嫩的。”

謝十二剛才不過是順嘴說了一句,其實隻是不想刀疤把小平兒弄死了。可這會兒刀疤既然提出來了,謝十二隻得應了下來。不過謝十二很快又笑了起來,因為他很快就想明白,要玩嫩的下麵後艙裏還有一堆,可無錫縣的頭牌可就隻有眼前的小平兒這麽一個。這麽算一下,他謝十二其實還是賺了。

那邊紅桑原本還以為小平兒嘴巴裏的展先生能救她的清白,可聽到刀疤的話後眼中卻是不由自主再度出現一絲絕望。這時候見刀疤走了過來,紅桑一邊往後麵急退,一邊慌亂道:“你……你別過來,我……我是……”

刀疤看見紅桑的慌亂神情,特別是那種柔弱的讓人恨不得揉碎在懷裏的模樣,心裏麵自然而然就多了一份貓戲老鼠的感覺,這讓他不自覺地就多了幾分戲耍的興趣,因此也不急了,隻是步步緊逼上去,一邊嘴裏還調戲道:“你……你是什麽啊?快說給你刀哥聽聽。”

紅桑這些女孩不過是鄭家統一訓練出來的侍女。這些女孩從小時候起就被鄭家買下來,平日裏頭除了在府裏頭學習各種伺候人的手藝外,就沒見過什麽世麵,更沒見過幾個人。這一次能出府到這艘花船上來,已經是她們屈指可數出府的經驗之一了。

而她們也僅僅是在事前半個小時才有李福秀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些尊貴的客人,可也不過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隻知道有許多家商號的老板,有無錫縣的縣令,還有一位年紀輕輕但官卻做的最大的譚大人。

隻是這個譚大人的概念也很抽象,好在小平兒的到來滿足了這些女孩們的好奇,待聽聞這位譚大人便是前陣子帶人擊退了山越人的英雄後,女孩們便不可抑製地對譚縱有了幾分好奇,但更多的卻是在心裏多了一個譚縱英雄蓋世、英勇無雙的概念。

所以這個時候,當刀疤調戲紅桑的時候,紅桑的心裏不自覺地就跳出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身材並不魁梧,甚至有些偏瘦弱;這個身影眼神並不犀利,甚至在看他夫人的時候還很溫柔;這個身影甚至和紅桑沒有半毛錢關係,可紅桑還是下意識地用自己最大的聲音脫口而出道:“我是鄭老爺送給譚大人的女人!”

紅桑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女人,而不是丫鬟、侍女這些詞匯。但很顯然,這一句話應該是代表了女孩此時的心願和心聲,所以凡是聽到這句話的人多多少少都多了一份錯愕。

“鄭老板這次看來是真的有備而來啊,就連送人的女人都準備好了。”彭宇凡一臉怪異地轉過身來看著胸口起伏不定的鄭倫泰,聲調裏充滿了居高臨下式的調侃。

鄭倫泰其實也很納悶,因為這種事情他根本沒辦法解釋,更關鍵的是這次無錫商社一開始就說好的是上下一心,可現在被家裏頭的侍女這麽一喊,誰都會懷疑他鄭倫泰在暗地裏做了兩手準備,如此一來他鄭倫泰在這商社裏麵隻怕就得丟不少麵子,而且這盟主的位置隻怕也很難再坐住了。

但是這些東西,即便鄭倫泰心裏再清楚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往外說。所以鄭倫泰仍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隻是在那正襟危坐地坐著,至於彭宇凡的譏諷他幹脆就無視了。

桑紅的聲音還傳到了後艙,雖然隔著艙門有些不清不楚地,但卻不妨礙大家明白桑紅話裏的意思。鄭家的侍女們在一起一副麵麵相覷模樣,顯然很驚詫於桑紅爆出來的內幕消息,一時間是羨慕者有之,懷疑者有之,同情者有之。好在這時候所有人都清楚目前的處境,倒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會一張嘴嘰嘰喳喳的討論。

和這些女孩子相比,準譚夫人黃*瑤反而是平靜的多。她對於譚縱的女人根本沒有什麽概念,暫時也還沒有多少譚夫人的自覺。更何況譚縱既然是南京府亞元,又是監察府的六品官員,那就已經有了三妻四妾的資格,更何況不過是豪門大宅之間比較常見的侍女轉送,實在是不需要太過驚訝。

但是黃*瑤不驚訝,卻不代表當事人不驚訝。

自從他中亞元以來,不過是短短半個多月時間,身邊的女人就已經呈現出暴增的形勢。雖然這裏麵有不少是“買一贈一”的特殊模式,但這速度也的確增加的太快,即便他見慣了後世紈絝子弟一個電話叫來一大群女人,可也感覺很難接受,更何況還是這種不明不白被人強塞女人過來。

不過譚縱這個時候卻沒太多精神去考慮這麽多,因為他已經借著這些人的聲音摸到了頂層,離謝十二不過是數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