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時刻,譚縱卻是從心裏想起來一個江湖人人都會的招式。 隻見譚縱腰身猛地朝右邊一扭,整個人便往右邊轉了一圈。在滾動中,剛剛恢複些許知覺的左手不自覺地就在某個時間段承受了譚縱整個人的重量,來自身體的壓力讓原本就已經是重傷的左手更是疼痛,但這種疼痛轉瞬間就消失無蹤,但同時譚縱再度感覺到自己和左手失去了聯係。

如果不是還能看見左手在肩膀上吊著,隻怕譚縱都要以為左手已經被自己碾斷了。

不過和傷勢加重的左手比起來,譚縱還是更在乎自己的這條命。這招人人皆知的懶驢打滾雖然還失形象,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卻也讓譚縱躲開了刀疤戳來的尖刀,讓譚縱暫時保住了一條小命。

隻不過譚縱這一滾卻也沒滾出多遠,卻是被幾個木架子給攔住了。這些木架子都塗了上好的紅漆,本是放置一些如同鼓、箏、鍾等大型樂器用的,而且為了防止在演奏時被湖風吹動,都是在樓板上固定住的。誰想到這個時候卻是成了譚縱的攔路虎——若是譚縱早知道有這一天,隻怕上船那會就得叫人把這些玩意給拆了!

隻是不等譚縱後悔完,雙眼已經殺的血紅的刀疤卻是已經發現了譚縱的困境,原本刀疤模樣就猙獰可怖的很,這個時候因為即將幹掉譚縱的興奮,嘴角就不自覺地裂了開來,整個人就更像恐怖,倒跟一個從地藏王菩薩手底下逃出生天的惡鬼一樣。

在刀疤的狂笑中,刀疤粗壯的身形猛地高高躍起,右手猛地衝譚縱查下,尖銳的破風聲好似在刀刃帶上了驚雷,一瞬間的威勢竟是比傳說中得阿修羅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真是狠到了極處,凶到了極處,惡到了極處!

自覺避無可避的譚縱這個時候卻是突然迷了心智,眼中甚至出現了無數的幻覺,有後世當紈絝時喝醉了酒,衝著駐軍大喊開槍的,有為了一個隻是相處了三個月不到的女人大動幹戈大鬧市政府的等等不一而出。

而很快,這些畫麵就消失不見,腦海裏隻剩下幾個女子的模樣,有淡淡而笑好似萬事皆在胸中的蘇瑾、有執著一支蓮蓬淺笑的清荷、有身著粉紅肚兜與他癡纏的嬌憨蓮香,還有那個相識不過數日的韓家主仆,最後卻是一個雙手握著劍柄,走路都顫顫悠悠,偏偏又是咬牙堅持滿臉堅毅的小平兒!

這個身影漸漸地和視線裏的一個身影重合,無數個影像在譚縱的腦海裏猶如過馬花燈一樣轉了一個遍,這讓譚縱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但是譚縱在閉上眼的刹那,卻是喊出了救命的一句話:“平兒動手!”

譚縱爆喝出的四個字讓刀疤勢不可擋地威勢不可思議地緩了一緩,原本已經殺紅了眼的刀疤這才聽到了背後淩亂但卻有力的腳步聲。隻是刀疤醒悟的已經太晚了,不等他的尖刀插進譚縱的心髒,一柄長劍已經從他的身體裏透胸而過。

身形不穩的小平兒這個時候才從刀疤的身體後轉了過來,蒼白的麵孔就這麽湊到刀疤的麵前,在嘴裏含了很久的一口稠血直接就噴在了刀疤的臉上,然後慘笑道:“我說過的,你不殺了我,我一定會咬死你。就算我沒辦法咬死你,那我也要親手殺了你!”說完,小平兒好像是終於完成了心願,竟是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了譚縱邊上。

刀疤看著眼前這個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女人,心理麵滿是不甘心。在不久之前,她還是他予取予奪的對象,隻要他想,甚至可以在她嬌嫩滑膩的**上發泄自己永遠發泄不完的精力。誰想的到,轉眼之後,自己就被這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女人捅穿了肺腑。

因為小平兒沒捅到瞬間必死的要害,所以刀疤雖然已經離死不遠,但卻還殘留了最後的一口氣。 這個時候看著小平兒在自己眼前耀武揚威的模樣,心裏的這口氣頓時全部轉化為了無邊的怨氣,一雙手就這麽顫悠悠地伸向了小平兒,然後箍在了小平兒秀美白皙的頸脖上。

在這一刻,刀疤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咳血的嘴巴不停地念道:“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你一定會比我先死,你會比我先死……”

隻是刀疤的手隻是剛一放上去,甚至還來不及扣住小平兒的咽喉,眼前忽地一黑,卻是一隻腳直接就踹在了他臉上。雖然這隻腳上的力道和他平時的力道都有十分大的差距,可在這個時候,仍然將他踹地往後滑了半米。

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地譚縱雖然看似隨時都會跌倒,但仍然堅持著走到了刀疤身邊蹲下,一邊對著毫無反抗能力的刀疤大笑,一邊把右手拿著的斷劍移到了刀疤的咽喉上,大腦則是自動屏蔽了不遠處木梯的亂響,再一字一句地對著這個殺的他潰不成軍的凶人道:“她不用死,你才要死,誰也救不了你!”

刀疤聽著譚縱好似審判一樣的語言,眼中的凶光猶自閃爍不停,好似恨不得將譚縱生吞活剝了一般。隻是他此時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剛才被譚縱一腳踹了半米,卻是已經把他最後的一點力氣也給踹沒了。這個時候,別說是反抗,就算是想動一根手指都是一種奢望。

夏風剛一竄上樓頂,看見的就是譚縱蹲在刀疤身邊,手上拿著一柄斷劍指著刀疤咽喉的模樣。雖然刀疤的肚皮上還晃著一把長劍,可和這比起來,顯然譚縱手裏的斷劍才是最致命的。所以夏風幾乎是竄也似地從木梯上衝了上來,手上的長劍則是化作一顆寒星,朝著譚縱的麵門直刺過去。

而在夏風的後麵,七仔也是緊跟著竄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躺倒在地的謝十二以及數米外的刀疤,口裏頓時驚呼出聲,顯然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可思議。

譚縱這個時候卻是神經質似的抬起頭來,對著朝自己撲來的夏風道:“嘿嘿,你們來晚了,這個人的命……我要了。”說著,譚縱便慘笑著閉上眼睛,但右手卻是無比堅定地往前一送。譚縱很清楚,這個時候他已經沒了任何反抗的機會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先送地上躺著的這凶人走一程!

斷刃直沒入柄,一股腥臭的血液飆射而出,噴了譚縱一臉。

“老九!”夏風狂吼一聲,原本黃濁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一片,眼中滿是對譚縱的仇恨。夏風是個容易認真的人,雖然和刀疤關係不好,但在他看來,既然刀疤已經入了十三寇的夥,那就是他夏風的兄弟。此時譚縱竟然在他麵前殺了他兄弟,他又如何會不出離憤怒!

“我要你死啊!”夏風再度狂吼出聲,長劍距離閉目待死的譚縱僅有數尺之遙。

就在這個時候,場上變故再生。

幾人原本是在船尾,和船頭的空曠處還隔著一座涼亭。可就在這個時候,夏風的耳朵裏忽然聽到一聲不屑的冷哼,然後就是弓弦拉動的響動聲。夏風和軍漢也是打過的,所以對這響動可以說是極為熟悉,根據聲音的大小,他立即就判斷出這開弓的人就在近處,而且可以說是近在咫尺!

而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勁箭的威力根本不用去想,幾乎是中者就死!而被勁箭瞄上的人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事情隻有一個:閃!

隻是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即使是閃也不是隨意亂閃的,必須要先判斷出勁箭的來路再盡可能地移動自己的位置,盡力避開周身的要害。

所以心下大駭的夏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顧及為刀疤報仇的事情了,好在此時這花船是行走在太湖上,這張弓之人除了在船頭那邊外絕對不可能藏在其他地方。

這些信息在夏風的腦海裏瞬間轉過,隻是不等夏風閃避的動作做到一半,夏風的瞳孔裏就已經看見了那個張弓的人,以及從弓弦上射出的那支箭。

在尖銳的破空聲後,緊接著就是是一聲略有些沉悶的輕響:“哚!”

羽箭瞬間穿透夏風的心髒,然後透胸而出,勁箭上附帶的強大力道甚至將夏風沒有生命力的身軀帶著飛出了半米去。

“保護大人!”

“保護大人!”

勁箭的尖銳破風聲就好像是一個信號,一時間湖麵上到處都傳來了類似的喊叫聲。而在此時,同樣是數聲破風聲響起,此時已經被驚醒的譚縱立時聽到身下船艙力傳出了數聲悶哼聲。而同樣發出悶哼聲的,還有呆立在木梯口上的七仔。

此時一個人影卻是忽地從船頭陰暗中跑了出來,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一樣,竟是突然出現在了譚縱麵前:“大人,屬下救援來遲,還請大人贖罪!”

譚縱這個時候終於看見了來人,卻是他手下八個護衛中箭術最高的秦羽。既然秦羽到了,想來其他人也應該到了才對,所以譚縱一直緊繃著的心神猛地就是一鬆,搖頭道:“不晚,一點都不晚,是恰好才對。咳!”

艱難地吐出一口汙血,譚縱隻覺得這一口汙血出口後不僅喉嚨裏一片酸澀火燒,更重要得是整個五髒六腑都好像燒起來了一樣。而與此同時,譚縱的眼皮子也不自覺地開始打起架來。在神智即將陷入迷糊的時候,譚縱的嘴裏卻是隻反反複複地念叨一句話:“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PS:早上幾個醫生討論了下手術方案,然後把手術暫定到周一做。另外明兒個有領導要到醫院來進行探望。嘖嘖,筆者真是受寵若驚的很,就是不知道領導會不會給我把剩下的20%費用給報了……

好吧,我承認我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