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布局蘇州(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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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縱和曹喬木聞言,一起看向了蘇瑾,蘇瑾衝著兩人微微一笑:“南京府鹿鳴書院院正,孫延,孫博文。”

“孫博文?”譚縱和曹喬木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這倒是個絕佳的人選,可孫延閑雲野鶴慣了,根本無意為官,想要他來當蘇州知府,恐怕比登天還難。

“國家危難,匹夫有責,孫博文乃當今大儒,隻要曉以情理,斷然不會坐視蘇州陷於混亂之中。”看出了兩人的疑惑,蘇瑾笑著看著曹喬木,“況且,這隻是權益之計,等到有了合適的知府人選,他便可以功成身退。”

曹喬木聞言點了點頭,孫延名望如日中天,門生更是遍布天下,如果有他坐鎮蘇州的話,那麽蘇州便無後顧之憂了。

寒暄了一陣,譚縱與曹喬木聯名寫了推薦孫延出仕暫領蘇州府知府的推薦信。隨後,曹喬木告辭離去,帶著推薦信,連夜趕往了南京城。

望著曹喬木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蘇瑾的雙目閃過一絲不宜覺察的精光,她之所以推薦孫延,除了孫延是一名合適的人選外,最主要的是孫延個性淡薄,而且又和譚縱關係密切,如果他主政蘇州,那麽譚縱就可以隱於幕後,從容布局,將蘇州府盡收掌中。

“娘子,謝了。”忽然,蘇瑾隻覺得纖腰一緊,扭頭望去,譚縱笑嘻嘻地摟住了她的腰。很顯然,他已然看出了蘇瑾心中的算計。

蘇瑾嫣然一笑,將頭倚在了譚縱的肩頭,為了譚縱,她什麽都可以去做。

為了確保孫延出仕,曹喬木又讓趙老將軍寫了一份親筆信,在趙雲安的親自邀請下,孫延終於答應暫代蘇州知府一職,這不僅使得曹喬木鬆了一口氣,也令譚縱心情舒暢。

一連半個月,譚縱都在家裏養傷,日子過得悠閑滋潤,不少無錫縣的商賈紛紛前來看望他,家裏門庭若市。

李秀福仍舊沒有消息,林青雲讓手下的公人們四處查找,攪得無錫縣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這一天上午,譚縱正在花園裏活動身體,忽然看見前麵有兩個人在說話,竟然是小平兒和紅桑。

小平兒在船上可謂救了譚縱一命,譚縱就讓人將她帶回家休養,隻是不知道紅桑怎麽來了。

“大人。”見到譚縱,小平兒和紅桑連忙上前行禮。

“你的傷怎麽樣了?”譚縱抬了一下手,笑著問小平兒。

“托大人的福,已經沒什麽大礙。”小平兒巧笑嫣然地回答,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譚縱。

“今天天氣不錯。”譚縱忽然發現小平兒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絲炙熱,一時間不知道跟她說些什麽,於是語鋒一轉,抬頭看向了天空。

隨後,譚縱微微一怔,臉上流露出悻然的神色,天空中滿是烏雲,看樣子要下雨,哪裏是什麽好天氣!

小平兒和紅桑強忍著笑意站在那裏,兩人覺得譚大人與別的官不同,不僅沒有官架子,而且還有些可愛。

紅桑今天是特意來探望小平兒的,鄭倫泰讓她帶來了不少名貴的補品。

經曆了那晚的劫持事件後,鄭倫泰忽然意識到年紀輕輕的譚縱並不像他開始時認為的那樣好對付,進而起了結交之心,而曾經救過譚縱的小平兒無疑是兩人交往的最佳人選。

“相公,你知不知道左應龍?”吃晚飯的時侯,蘇瑾忽然提到了一個人。

“左應龍!”譚縱聞言,狐疑地看著蘇瑾,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人名。

“他當年可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現在在南京府任後補五品推判,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蘇瑾微微一笑,向譚縱講述了這個左應龍的來曆。

左應龍,十二年前皇上欽點的狀元,不僅人長得玉樹臨風,而且滿腹經綸、才華橫溢,隻用了七年的時間就坐到了五品杭州知府的位置,在人們看來仕途不可限量。

誰也沒有想到,意氣風發的左應龍還沒來得及在杭州府施展抱負,就受到一起風化案的牽連,任杭州知府不到三個月就黯然離職,進而在官場消失:

左應龍到任杭州府後,受到了不少商賈的宴請,一次晚宴後,左應龍的馬車無意中撞倒了一名貌美的女子,使得女子的腿部受傷,於是他讓人將其送到了醫館。

女子是杭州府下轄的清川縣小石村人,在杭州府的一家繡莊當繡娘,左應龍時常去看她。

一來二去,兩人產生了感情,左應龍很快將她接到了府裏,準備娶她為妾。

就在娶親的前一天,一群鄉民來找左應龍要人,聲稱左應龍強搶良家婦女,左應龍一頭霧水,接著就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要娶的那名女子竟然是個寡婦,這些鄉民正是寡婦的親戚。

等左應龍想找女子問個清楚時,這才發現女子已經在房間懸梁自盡,他是有口難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此事當時鬧得很大,甚至驚動了刑部,刑部左侍郎親自前來審察,經過大量的走訪查證,證明那名女子刻意向左應龍隱瞞了身份,因為繡莊沒人知道她是寡婦,進而得出了結論,是其主動勾引的左應龍。

雖然最後隻是背了一個失察的過錯,責令吏部對其記過,並沒有免去其職務,但堂堂的五品杭州知府竟然大張旗鼓地將一名寡婦接到了家裏,還要準備娶親,這立刻成為了官場上的一個大笑話,左應龍隨後就遞上了請辭的奏章。

有人說他已經辭官回鄉,有人說他去了西南做官,還有人說他已經死了……

隨著時光的流逝,人們逐漸淡忘了左應龍的存在,誰也想不到當年春風得意的青年才俊現在竟然落魄到南京府的後補五品推判,掛著一個有名無權的虛位。

得知了左應龍竟然是被一個寡婦牽連後,譚縱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個左應龍,還真是一個情種。”

“不對,這裏麵有蹊蹺!”猛然,譚縱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看向了蘇瑾,“他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經過五年的韜光養晦,左應龍現在應該在尋找一個複出的機會,他或許可以成為孫博文的得力幫手,治理蘇州。”蘇瑾嫣然一笑,她很開心自己的愛郎這麽快就覺察到了不對之處。

左應龍的嶽父是前大理寺寺卿白天行,雖然白天行在八年前就過世,但是他的門生故舊仍在,否則的話刑部左侍郎也不會親自過問這件案子,左應龍也沒有這麽容易從案件中脫身。

“左應龍。”譚縱明白了蘇瑾推薦左應龍的用意,微微一笑,喃喃自語了一句,“看來,我是要去一趟南京城了。”

恐怕左應龍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揪出當年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進而報仇,譚縱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他一麵,如果雙方相談甚歡的話,那麽左應龍將是自己在官場中最大的臂助。

兩天後的一個傍晚,南京城東南居民區,一個普通的院落,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

譚縱手裏拎著點心,走上前扣了扣門環,他很難想像,左應龍一個堂堂的五品官員,竟然會與那些市井小民住在一起。

“你找誰?”咯吱一聲,院門開了,一個中年女子開口問。

“在下譚縱,特來拜會左應龍左大人。”譚縱微微一笑,自報了家門。

“你等一下。”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快步走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中年女子回來了:“譚大人,我家少爺有請。”

譚縱剛進院,隻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從正屋裏迎了出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譚大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呀,來,裏麵請。”

“左大人過獎了,譚某冒昧來訪,還往左大人見諒。”譚縱笑著回答,隨後與左應龍並排走進了屋裏,他很意外,左應龍好像知道自己。

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屋裏玩兒,左應龍交代了小女孩幾句,小女孩就領著小男孩出去了。

經過譚縱身旁的時侯,譚縱將手裏的點心交給了小女孩,小女孩看了左應龍一眼,左應龍點了點頭,她這才向譚縱道謝,拿著點心和小男孩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不知道譚大人此來何事?”中年女子給兩人泡了茶後就退了出去,離開的時侯關上了房門,左應龍笑著看向譚縱。

“想來了卻左大人的一樁心願。”譚縱裝模作樣地品了一口茶,微笑著回答。

“心願?”左應龍雙目寒光一閃,隨後笑了起來:“譚大人說笑了,左某現在悠閑自得,哪裏有什麽心願需要勞煩譚大人。”

“左大人聽說過臥薪嚐膽吧?”譚縱沒有回答左應龍,而是起身打量了一下簡樸的房間,笑著問道。

雖說左應龍現在有職無權,但一年的俸祿最起碼能讓他找個好一點的宅子住,完全沒有必要住在這種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隱忍,厚積薄發。

“譚大人想讓在下怎麽做?”左應龍盯著譚縱看了好一會兒,緩緩站起了身子。

“我想,左大人已然成竹在胸。”譚縱想了想,衝著左應龍微微一笑,他想要考考左應龍是否猜到了自己的意圖。

“我聽說譚大人與前些天就任蘇州知府的孫博文是忘年交,想必譚大人是為蘇州的事情而來。”左應龍略一沉思,抬頭看向了譚縱。

“左大人,我想我們能夠成為朋友。”譚縱聞言笑了起來,看來左應龍無時無刻不再關注著官場上的動向,否則決不可能猜出自己的來意。

“孫姐,去炒幾個菜,我要跟譚大人喝幾杯。”左應龍也笑了起來,打開房門,大聲吩咐剛才的那名中年女子。

“左大人,怎麽不見尊夫人?”酒過三巡之後,譚縱忽然意識到好像少了一個人,有些狐疑地問。

“賤內五年前去世了。”左應龍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黯然的神色,一仰首,喝幹了杯中的白酒,重重地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五年前,那豈不是左應龍在杭州的那段時期?譚縱明白了過來,看來左應龍妻子的死與他的那起風化案有關。

等譚縱走後,左應龍獨自一人來到了設置在臥房內室的靈堂前,桌子上擺著兩個牌位,最前麵一個上麵寫著“左應龍之妻白氏英蘭之靈位。”

“英蘭,五年了,我整整等了五年,一定要揪出當年害我的人,將其碎屍萬段。”左應龍伸手輕輕撫摸著牌位,臉上籠罩著濃厚的殺氣。

後麵的牌位上寫著“趙氏惠紅之靈位”,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左應龍望著牌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扭身走了。

(ps.恢複更新了,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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