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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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正中央擺著一口上等的檀木棺材,譚縱進屋後點了一炷香,衝著棺材拜了一下,將香插在了香爐裏,麵無表情地望著棺材沉聲說道,“謝兄,沒想到賭場一別竟是永訣,小弟特來送謝兄一程,望謝兄一路走好。”

聽見譚縱的這番話,謝家的人被勾起了傷心事,忍不住失聲痛哭,靈堂裏頓時哭聲一片。

“黃公子,黃公子,您大人大量,不要趕我們走,不要趕我們走。”譚縱說完後剛一轉身,一名中年女子猛然撲到了他的腳下,抱著他的雙腿說道。

“二夫人累了,把二夫人扶下去。”見此情形,杜氏眉頭微微一皺,衝著一旁的侍女們說道。

侍女們連拖帶拽,將嘴裏高聲哀求著的中年女子拖了下去,譚縱這個時侯認出來了,正是企圖抱錢箱而挨了賭場的人一耳光的女子,謝豪第二個老婆。

“剛才失禮了,讓黃公子見笑。”杜氏向譚縱福了一身,說道。

“謝夫人,黃某有事相商,還請夫人移步。”譚縱衝著杜氏一拱手,就在剛才,他的腦子裏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黃公子,請。”杜氏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跟著譚縱去了湖邊,謝家的人和施詩、陶勇等人遠遠地站著。

“謝夫人,黃某聽聞謝公子自幼跟隨謝老板做糧食生意,想必精通此行,黃某想讓謝公子幫助在下做糧食生意,不知道謝夫人意下如何?”譚縱在湖邊站定,望了一眼波瀾不驚的水麵,微笑著向杜氏說道。

“公子心胸寬廣,杜氏著實欽佩。”杜氏萬萬沒有想到譚縱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怔了一下後,苦笑著衝著譚縱搖了搖頭,“公子好意杜氏心領,隻是良兒與亡父感情深厚,隻怕一時難以放下心中的芥蒂,給公子添亂。”

“謝公子是個明事理的人,黃某相信他應該知道怎麽做。”譚縱微微一笑,“況且有謝夫人的教導,我想謝公子應該不會令我失望才對。”

“謝夫人,謝公子可有意中人?”不等杜氏開口,譚縱忽然語鋒一轉,問道。

“良兒與方家的二小姐方蓉兩情相悅。”杜氏再度怔了一下,有些狐疑地開口說道,她不明白譚縱為何有此一問。

“黃某剛才路過譚府的時侯,發現謝公子與譚府的人好像有些小誤會。”譚縱心中差不多明白怎麽回事兒了,不動聲色地說道。

“不瞞公子,尊夫在世的時侯,曾經與方家定過親,良兒明年將娶方蓉過門。”杜氏的臉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尊夫一走,這門親事也就作罷了。”

曆朝曆代都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方家一看謝家完了,不顧兩家昔日的交情,毅然退婚,今天中午將謝家以前送去的聘禮給退了回來。

謝良是謝家的長子,忽然聽聞了方家退婚的消息,於是到方家一問究竟,結果門都沒讓進,直接給趕了出來。

“如果謝夫人不反對的話,黃某明天想去譚府向方二小姐提親。”譚縱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杜氏。

“多謝公子。”杜氏怔了怔,猛然明白了過來,俯身向譚縱拜去,神情顯得有些激動,他此舉無疑是將謝豪從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隨後,杜氏令人將神情沮喪、精神恍惚的謝良喊到了湖邊,譚縱在湖心的一個小涼亭等他。

“你找我何事?”謝良來到涼亭,冷冷地看著望著湖麵的譚縱,雙目中充滿了敵意。

如果不是譚縱的話,謝老黑就不會死,謝家也就不會垮,如果謝家不垮的話,方家就不會悔婚,在他看來,譚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認為是我害了你們謝家?”譚縱扭頭看了怒視著自己的謝良一眼,盯著他的眼睛,淡淡地問道。

“哼!”謝良很想說譚縱就是元凶,可是當看見譚縱犀利的目光時,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咽了下去,冷哼了一聲,不甘示弱地盯著他。

“謝老板走了,黃某還以為你能支撐謝家,現在看來,你不過一個沒用的窩囊廢而已。”譚縱搖了搖頭,隨後移開了目光,望向了水麵,“你走吧。”

“你憑什麽說我是窩囊廢!”謝良從譚縱輕飄的語氣中感覺到了蔑視和侮辱,雙目一瞪,大聲吼道,“難道就憑你出身富貴之家?難道就憑你在賭場贏了我爹?”

“謝公子,如果你不是窩囊廢的話,現在為什麽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隻知道在這裏喋喋不休地抱怨,怨天尤人?”譚縱冷冷地看著他,“難道你不知道,謝家此時正需要一個人來力挽狂瀾,穩定人心,你覺得,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擔此重任?”

“謝家已經衰敗了,完蛋了,一無所有,我能做些什麽,我能做些什麽?”謝良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揮舞著手臂,雙目通紅地衝著譚縱吼著。

陶勇見狀,擔心謝良對譚縱不利,剛要帶著人上前,施詩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她感覺事態在譚縱的控製中。

“你能做的像個男人,不再讓你娘為你操心。”譚縱凝視著狀若瘋狂的謝良,一字一句地說道。

謝良聞言一怔,嘴角蠕動了幾下,忽然發現無法辯駁,猛然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心中有太多的壓抑和憤懣要釋放出來。

“聽著,我明天去方府向方蓉提親,你給方蓉寫一封信,讓她答應我的提親。”等謝良哭得差不多了,譚縱望著水麵,淡淡的說道。

“你要對她好,如果敢欺負她的話,我即使做鬼也不放過你。”謝良聞言呆了一呆,隨後站起身,淒然一笑,神情堅毅地看著譚縱,眼神中充滿了痛苦。

謝良知道自己與方蓉不可能了,雖說他心中討厭甚至痛恨譚縱,可不得不承認譚縱是號人物,無論家世還是相貌都配得上方蓉,總比方蓉嫁給那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強。

“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黃某的意思。”譚縱搖了搖頭,雙目盯著湖麵,風清雲淡地說了一句,“難道你認為黃某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

“那……那你給……給誰提親?”謝良先是一臉的茫然,隨後想到了什麽,神情一變,結結巴巴地問道,神情無比緊張。

“黃某要替一個遠房表弟提親,至於方家二小姐會不會嫁給那個遠房表弟,那麽就要看謝公子會不會令黃某失望了。”譚縱轉過身,意味深長地說道。

“黃公子要在下做什麽?”謝良品味了譚縱的話一番,疑惑地問道,他此時已經明白了譚縱的意思,但是卻不清楚譚縱這樣做的意圖。

“當黃某安插在糧食商會的‘釘子’,監視糧食商會內的一舉一動。”譚縱盯著謝良的雙目,緩緩說道,“外麵的人都知道你是黃某的仇人,如果有誰對黃某不利的話,你將是他們首先拉攏的對象。”

“可……在下身無分文,何時才能進得了糧商商會?”謝良頓時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譚縱竟然有此打算。

“我會給你五百兩銀子當作本錢,而且你們也可以繼續住在謝府。不過,你妹妹謝瑩必須要賣身於我。”譚縱沉吟了一下,說道,“你放心,這隻是做給外人看的,我不會動她分毫,過幾年會給她找一個好歸宿。”

謝良聞言,眉關緊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中,譚縱所提的條件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可是這樣做的話對謝瑩太不公平了。

“謝公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譚縱知道謝良進退維穀,於是神情嚴肅地望著他,“你現在是謝家的頂梁柱,謝家何去何從,都要看你的了。”

良久,謝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雙目一閉,衝著譚縱點了點頭,咬牙答應了下來,譚縱所開出的條件,他實在無法拒絕,為了謝家惟有委屈了謝瑩。

“記住,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告訴第三個人!”譚縱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衝著謝良低聲說道,“好吧,現在打我一拳?

謝良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地睜開了眼睛。

“我看中了你妹妹,要強搶她當貼身侍女,作為交換,將宅子和五百兩銀子給你。”譚縱微微一笑,解釋了一句,他覺得自己這個神來之筆簡直是完美了,不知不覺間就在糧商商會裏塞進了一個臥底。

譚縱的話音剛落,謝良猛然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臉頰上,力道之大,使得譚縱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家父之事,一筆勾銷。”打完後,謝良望了捂著臉的譚縱一眼,低聲說了一句,扭身一臉憤概地離開了,右拳拳麵上火辣辣的疼,剛才那一拳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現在心情舒暢了許多。

陶勇帶著人想攔謝良,譚縱揮了揮手,於是他有些不甘心地放謝良走了。

“大哥,你沒事兒吧?”施詩走過去,關切地看著譚縱。

“沒事兒!”譚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的臉頰已經紅腫了起來,很明顯陶勇這小子借機報了私仇。

離開了謝府,譚縱先將施詩送了回去,然後買了一些冰塊,趕回了家。

“大哥,姚府送來了喜帖,邀請你後天去參加喜宴。”譚縱在客廳坐下後不久,正拿著一袋冰塊敷臉的時侯,陶英走了進來,手裏有一張喜帖。

見到譚縱此時的模樣,陶英微微一愣,“大哥,你的臉?”

“被文字叮了一口。”譚縱笑著聳了聳肩,目光落在了陶英手上的那張喜帖上,“哪個姚府?”

“就是前幾天想娶施詩妹妹的那個姚家,喜帖是姚家的大管家親自送來的。”陶英將喜帖遞到譚縱的手裏,微笑著解釋。

“原來是這個姚府!”譚縱點了點頭,翻看了一下喜帖,笑著向陶英說道,“我曾經答應過姚清遠,姚老爺娶九夫人的時侯送上一份厚禮,你去張羅一下,我到時候給他帶過去。”

“我這就去準備。”陶英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

譚縱隨手將喜帖擱在了桌上,他很清楚,姚老爺這麽快就娶親,並且還這麽大張旗鼓地操辦,除了挽回從施詩那裏失去的顏麵外,恐怕還有向自己示好之意。

晚上,譚縱出去找王胖子喝酒,王胖子將糧商商會的兩名會首介紹給了他,大家把酒言歡,鶯歌燕舞之下玩得相當盡興。

第二天下午,譚縱去了方府。

方府的主人方傑銘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雖然也是揚州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家境比謝家要差上那麽一截,這一點從宅院的規模和氣勢上就能看出來。

如果要量化的話,謝家的宅院價值一千兩,方府的宅院則隻有五百兩。

“不知黃公子大駕光臨,方某有失遠迎,還望贖罪。”譚縱在客廳裏喝茶的時侯,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笑著衝他拱著手。

“黃某冒昧叨擾,還請方老板見諒。”譚縱放下茶杯,笑著向中年人一拱手,他就是方傑銘。

“黃公子此次前來,不知道所為何事?”落座後,方傑銘笑著問道,他對這短時間在揚州城裏大出風頭的譚縱早有耳聞,隻不過素未謀麵。

“聽聞貴府二小姐賢良淑惠、秀麗端莊,黃某想替表弟向二小姐提親,特登門拜訪,送上彩禮。”譚縱微微一笑,望向了方傑銘,“還望方老板成全。”

說著,立在譚縱身旁的陶勇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方傑銘的麵前。

五百兩!望見銀票上的數額後,方傑銘的眉角禁不住**了一下,從譚縱的語氣裏,他感覺到其勢在必得的架勢。

“不隻黃公子的這位表弟身在何處?”方傑銘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看向了譚縱。

“他現在京城,有些俗事,一時無法分身。”譚縱笑了笑,說道。

“京城?”方傑銘的眉角再度**了幾下,京城可是大順的政治中心,居住的都是大順國裏名符其實的達官貴人,看譚縱的氣度,想必他的那位表弟也是一位名門的公子。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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