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雜家就是皇差,你就等著被抄家滅族吧。候德海吐出嘴裏的鮮血,惡狠狠地瞪著譚縱。

“冒充大內侍衛,假借官家的名義招搖撞騙,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譚縱也不理會候德海,扭頭望向了那幾名跪在候德海身後的大內侍衛,“你們可要想好了,按照大順律例,如果誰悔罪積極,主動揭發主謀的話,那麽可以罪減一等,至少不用再累及家人,說不定還能留有一命,流配北疆。”

“呸,我等是貨真價實的大內侍衛,你就等死吧。”幾名大內侍衛對視了幾眼後,一起看向了一名身材粗壯的大內侍衛,那名身材粗壯的大內侍衛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怒視著譚縱。

“虎子,我懷疑他沒有聽見我剛才所說的話,去,把他的左耳給割了!”譚縱聞言,微微一笑,扭頭衝著旁邊的鄭虎說道,“他這種人,留著耳朵也沒什麽用。”

“你敢,我是官家身邊的七品侍衛,除了官家,誰也不能動我!”鄭虎聞言立刻走了過去,粗壯的大內侍衛見狀大吃了一驚,想要反抗,但是被一旁的軍士死死地按住,他惟有怒視著鄭虎。

鄭虎可不管什麽官家私家的,走過去揪住粗壯大內侍衛的耳朵,手起刀落,粗壯大內侍衛頓時慘叫一聲,左耳朵離開了他的身體,傷口處鮮血直流。

“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譚縱望了一眼鄭虎手中鮮血淋淋的耳朵,望向了另外幾名大內侍衛,“名額隻有一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那幾名大內侍衛聞言後麵麵相覷,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粗壯大內侍衛捂著左耳朵,衝著他們大吼了一聲,“背叛官家,死路一條,你們難道不想想家中的妻兒老小嗎!”

被粗壯大內侍衛這麽一吼後,那幾名大內侍衛立刻低下了頭。

“虎子,我看他的右耳也是多餘的,簡直聽不懂人話。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粗壯大內侍衛竟然還這麽明目張膽地威脅同夥,譚縱的眉頭先是微微一皺,接著雙目寒光一閃,再度衝著鄭虎說道,他準備殺雞駭猴,給那幾名大內侍衛施加心理壓力。

鄭虎隨即走過去,一刀割下了粗壯大內侍衛的右耳朵,粗壯大內侍衛雙手捂著腦袋,疼得直在地上打滾,淒厲的叫聲在小院上空回**著。

曼蘿和綠柳不敢看這血淋淋的一幕,連忙將頭扭了過去。周圍的人一個個神情嚴肅,誰也想不到譚縱在三言兩語之中就要了粗壯大內侍衛的兩個耳朵。

古天義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他多麽聽到那幾名大內侍衛承認自己是假冒的,這樣的話他就可以鬆一口氣了。

“來人,給本將將這裏圍了,沒有本將的命令,一個不許放過。”正在這時,院子外滿傳來了一個粗壙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淩亂沉悶的腳步聲,看樣子不少人向這邊趕來。

“古參事,不好了,城防軍在牙門將韓將軍的率領下將我們給圍了。”很快,一命稽查司的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向古天義報告。

“韓天來了!”古天義聞言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來了多少人?”

“看樣子,除了守城的人外,其他都來了,有五六百之多。”那名士兵顯然被嚇住了,臉上的神情顯得非常緊張。

“五六百人!”古天義不由得看向了譚縱,雙目中隱隱約約流露出一絲擔憂:韓天如此的大張旗鼓,來者不善呀。

“既然韓將軍來了,咱們出去迎迎吧。”譚縱微微一笑,抬步向院門走去,古天義和畢東城等人連忙跟在了後麵。

院門外看熱鬧的人早都已經被趕走,稽查司的人守在門口,與趕來的城防軍對峙著。 借著火把的光亮,譚縱看見寒光頂盔摜甲地被一群軍士簇擁著站在城防軍的最前麵,麵沉如水,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

“韓將軍,敢問何來?”譚縱側頭看了古天義一眼,古天義隨即衝著韓天一拱手,大喊了一聲。

“本將軍接獲舉報,說有人在飄香院裏行凶,特來查看。”韓天認出了古天義,於是也向他一拱拳,麵無表情地說道,“古參事,這裏是我城防軍的轄區,你們鹽稅司為何來此?”

“鹽稅司在此擒拿販運私鹽的嫌犯。”韓天的語氣冷冰冰的,古天義的聲音也不帶一絲的感**彩,兩人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將軍救我,將軍救我!”古天義的話音剛落,候德海的公鴨嗓音就在院子裏響起,他聽見了先前的那番對話,知道來的人是沈百年的同僚,於是高聲喊著,“沈將軍被他們害死了,你可要為他主持公道呀!”

“誰在裏麵?”韓天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問向古天義,“沈巡守怎麽了。”

“一個假冒皇差的家夥而已。”古天義不動聲色地回答,“沈將軍沒事兒,韓將軍莫要擔心。”

“讓沈巡守出來見我!”韓天盯著古天義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說道。

古天義猶豫了一下,衝著身旁的一名軍士點了一下頭,那名軍士立刻進了院子裏。

不一會兒,院子裏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沈百年領著手下的兄弟出來後想要帶走候德海,結果被看守候德海的人阻止,雙方爭吵了起來。

“將軍,你可來了,你可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呀。”隨即,一個渾身是血,腦袋上裹著一個布片的城防軍軍士從院子裏衝了出來,徑直跑到了韓天的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放聲大哭起來。

“說,怎麽回事?”韓天聞言大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態竟然惡化到這種地步,竟然死了人,於是一把揪住那名軍士的衣領,沉聲問道。

“韓將軍,快進去,沈巡守已經護住了中貴人大人,晚了的話恐怕要被他們給害了。”那名軍士並沒有回答韓天的問題,而是焦急地衝著院子裏一指。

“中貴人?”韓天的臉上先是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隨即衝著身旁的人大吼了一聲,“衝進去,如果阻攔,格殺勿論!”

“韓將軍,且慢!”城防軍的軍士們聞言,氣勢洶洶地舉著刀槍就向稽查司的人衝去,眼見雙方就要短兵相接,譚縱衝著他大喊了一聲。

“停下!”韓天早已經看見了譚縱,見他開口,一抬手,那些城防軍隨即停了下來。

說實話,如非萬不得已,韓天絕不願意看見與鹽稅司火拚的局麵,剛才的舉動實在是無奈之舉:既然沈百年已經危在旦夕,那麽如果他不下令衝進去的話,必然會令手下的軍士寒心,以後這個隊伍是沒法帶了。

“韓將軍,裏麵地方狹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我看不如這樣,將軍帶上十來名軍士,我等陪將軍一起進去。”譚縱衝著韓天微微一笑,高聲說道。

“將軍,裏麵情況不明,小心他們使詐。”韓天想了想,剛要開口,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人,低聲說道。

此人是韓天手下五個巡守之一的宋明,韓天的心腹,對韓天忠心耿耿。

“放心,有畢公子在,我想他們不會亂來。”韓天沉聲向宋明說道,“如果發現情形不對,你就衝進去。”

“是!”宋明點了點頭,退了回去。

“黃公子,本將就以你所言。”隨後,韓天高聲回複了譚縱,帶著十來名親衛走了過去,擋在前麵的鹽稅司士兵紛紛讓開一條路來。

“韓將軍,請!”古天義率先迎了上去,一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韓天微微一笑,他是現場官階最高的人,因此也不客氣,向譚縱和畢東城點頭示意後,大步走進了院子,古天義跟在了他的後麵。

有意無意地,韓天帶來的那些親衛分散在了古天義、譚縱和畢東城的周圍,隻要情形不對,他們將立刻控製住這三個人。

譚縱發現了這些親衛的意圖,並不以為意,轉身與一旁的畢東城對視了一眼,一伸手,笑著說道,“大公子,請!”

“黃公子,請。”畢東城也笑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並排走進院子,王胖子這個時侯隻有墊底兒的份了。

院子裏,沈百年領著人將候德海護在中間,外麵是稽查司的士兵,見到古天義和韓天來了,雙方不約而同地收起了兵器。

“百年,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是當看見房間的地上倒著的那些屍體時,韓天還是嚇了一跳,他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導致了沈百年與稽查司的人進行了如此慘烈的火並。

由於院落被稽查司的人圍住,裏麵發生的事情外麵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最多隻是看見了那些受傷的城防軍和稽查司的人被抬走,連那些人都不知道,更何況是接到消息後急匆匆趕來的沈百年了。

飄香院裏前去給沈百年報信的小廝隻是知道城防軍和鹽稅司稽查司的人打起來了,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因此沈百年隻是知道雙方發生了打鬥,所以帶著人馬來助威,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這麽糟糕。

“韓將軍,你可要給雜家主持公道。”還沒等沈百年開口,候德海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麵前,手裏高舉著那個黃錦卷軸,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