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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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大人,此人還有幾名同黨,是真是假,大人一審便知。”譚縱清晰地捕捉到了候德海眼中的那一絲慌亂,衝著魯衛民一拱手,說道。

“反了,反了,真的是反了,難道你想驗看雜家手裏的聖旨不成?”這時,候德海回過神來,雙手向上一舉手裏的黃錦卷軸,衝著譚縱一聲怒喝。

“本公子正有此意。”譚縱看了一眼那個黃錦卷軸,傲然說道。

“你可知道,私看聖旨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候德海鐵青著臉,先是冷冷地盯著譚縱,隨後看向了魯衛民,將手裏的黃錦卷軸往前麵一送,“魯大人,雜家現在已經無力保護聖旨,請魯大人決斷。”

以退為進!譚縱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成語來,候德海肯定知道魯衛民不會接手這燙手的山芋,因此故而有此一說。

果然,魯衛民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向候德海搖了搖頭,“中貴人此言差矣,這是官家的聖物,自然由中貴人保管,本官豈可越俎代庖。”

“既然這樣,就請魯大人派人護送雜家去杭州。”候德海收回手裏的黃錦卷軸,神情嚴肅地看著魯衛民,“此事事關重大,如果耽誤了官家的大事,你我可吃罪不起。”

“魯大人,還是先審他的同黨吧。倘若這聖旨是假的,大人要是送出去的話,可就要被牽連了。”譚縱見狀,立刻不動聲色地說道,候德海越是急著送這道聖旨,他就越是不能讓其如願。

“大膽狂徒,你可知道如果耽誤了聖旨的傳達,不僅雜家和你,現場所有的人都難逃其罪,你是想害死大家嗎?”候德海虎視眈眈地瞪著譚縱,情緒激動地說道。

“魯大人,審問幾名同黨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譚縱看了一眼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候德海,衝著魯衛民一拱手,說道,“正是因為此事將牽連到現場的眾人,還請魯大人查個清楚,不要被人蒙蔽。”

“中貴人,稍安勿躁,事關官家,本官不得不謹慎處理。”周圍的人一起看向了魯衛民,魯衛民沉吟了一下,先是望了一眼激動著的候德海,道,“來人,將那幾名嫌犯帶上來。”

候德海的嘴角蠕動了幾下,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他惡狠狠地瞪著譚縱,譚縱卻衝著他微微一笑,一臉的不屑。

不一會兒,包括那名失去了雙耳的粗壯大內侍衛在內,幾名大內侍衛被人帶進了院子,一個個按跪在了魯衛民的麵前。

粗壯大內侍衛的臉上和身上滿是鮮血,雙手捂著腦袋,進院後一指死死地瞪著譚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本官乃揚州知府魯衛民,爾等是什麽人?”魯衛民看了那幾名大內侍衛一眼,沉聲問道。

“魯知府,我等是皇城的侍衛,奉皇命送候內侍去杭州傳旨。”粗壯大內侍衛轉向魯衛民,咬牙切齒地說道,“豈料在這裏被這個大膽狂徒所害,魯知府速速其拿下,押往京城交由官家!”

粗壯大內侍衛的話音剛落,譚縱忽然走了過去,衝著他先是微微一笑,接著飛起一腳,徑直踹在了他的腦袋上。

粗壯大內侍衛萬萬沒有料到譚縱竟然會在魯衛民的麵前對自己動手,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意識,加上他此時失血過多,反應也大不如前,結結實實地矮了譚縱一腳,悶哼一聲後,身體如一截枯樹樁一樣,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嘴裏湧出幾口血,手腳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現場的人被一幕驚呆了,所有人都愕然望著譚縱,譚縱瞅了粗壯大內侍衛的屍體一眼,雙目寒光一閃,看向了那幾名神情驚恐的大內侍衛,冷冷地說道,“冒充大內侍衛是什麽罪想必你們都清楚,如果不如實招來的話,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們,你們死了不打緊,怎麽得也要為家人考慮一下吧。”

“魯大人,此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竟然當著大人的麵前殺了大內侍衛,大人還不將其拿下,以證國法。”候德海率先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尖著嗓子衝著魯衛民喊著。

“魯大人,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在下願意為所做的一切負責,還請大人繼續審理。”譚縱神情嚴肅地衝著麵無表情的魯衛民拱了一下手,說道。

“魯大人,休要聽他在這裏胡攪蠻纏,快快將其拿下,你剛才也看見了,誰要是敢違背他的意思他就殺誰,擺明了是要陷害雜家,阻撓雜家去杭州傳旨。”候德海聞言不由得一聲冷笑,同時掃了那幾名大內侍衛一眼。

那幾名大內侍衛隨即低下了頭,不敢正視他的視線。

“魯大人,下官願意帶人護送中貴人大人去杭州傳旨。”候德海的話音剛落,沈百年就走了出來,衝著魯衛民一拱手,沉聲說道。

韓天的眉頭不由得皺在了一起,心中不由得大罵沈百年,原本這件事情是魯衛民頭疼,沈百年這麽一插話,魯衛民肯定會連帶上城防軍。

“韓將軍,你怎麽看?”果然,魯衛民微微一錯愕,看向了韓天,他以為這是韓天的意思。

“本將軍隻會帶兵打仗,對審案一事一竅不通,還是魯大人拿主意吧。”韓天見避無可避,爽朗地一笑,說道。

“韓將軍此言差矣,此時事關官家,非本官一人所能決定。”魯衛民豈能這麽輕易放過韓天,神情嚴肅地向右上方拱了一下手,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個……”既然魯衛民拿官家來壓韓天,並且將他和畢時節都繞了進去,韓天這下無話可說了,於是扭頭望向了一旁的畢時節,“畢大人有何高見?”

“本官覺得,還是弄清此事後再做決斷為好。”畢時節沉吟了一下,望向韓天和魯衛民,“兩位大人覺得呢?”

韓天聞言點了點頭,衝著魯衛民說道,“魯大人,本將軍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那麽本官就繼續審理了。”有了畢時節和韓天的表態,魯衛民心裏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萬一出了什麽事情的話也是三個人一起扛,於是轉向了那幾名大內侍衛,沉聲問道,“本官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什麽人?”

幾名大內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望向了候德海。

“你們看雜家幹什麽,有什麽說什麽?”候德海麵色一沉,說道。

“啟稟大人,我等確是大內侍衛,有腰牌為證。”猶豫了半響,一名瘦長臉的大內侍衛從懷裏掏出腰牌,說道。

“你等都是大內侍衛?”魯衛民也不看腰牌,沉聲問向剩下的幾個人。

“咳咳……”剩下的那幾名大內侍衛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剛要開口,譚縱忽然咳嗽了起,人們不由得望了過去。

“魯大人,不好意思,在下可能是剛才喝酒太多了,喉嚨卡了一口濃痰,有些癢,如果不咳出來的話怕它進了肚裏,到時候引發什麽病症來,那可就晚了。”在眾人的注視下,譚縱衝著地麵吐了一口痰,然後不無歉意地衝著魯衛民拱了一下手,微笑著解釋著。

說完之後,他有意無意地望了那幾名望著自己的大內侍衛一眼,伸出右手食指在臉上撓了撓癢癢。

那幾名侍衛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譚縱的那根食指上,臉上立刻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他們都不是傻子,聽出了譚縱剛才那番話的言外之意,知道譚縱是在提醒他們戴罪立功,罪減一等。

魯衛民、候德海、韓天和畢時節雖然聽出了譚縱話裏有話,但是由於他們不清楚先前在曼蘿院門口發生的事情,因此不知道譚縱那一根食指是什麽意思。

王胖子、古天義和畢東城清楚譚縱所指的是什麽,於是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幾名侍衛。

“本官問你們,你們是何人?”魯衛民見那幾名侍衛呆呆地看著譚縱,料定其中必有緣故,於是一聲沉喝。

“大人問你們話,你們還不老老實實地回答。”候德海跟著也尖叫了一句,目光陰冷地掃了那幾名大內侍衛一眼。

“怎麽,已經開始著急了?”譚縱見狀,笑著看向候德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威脅他們?難道想拉著他們當墊背的?”

“你……你胡說八道,雜家是怕你暗中搗鬼。”候德海被譚縱說中了心事,先是怒視了他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望向那幾名大內侍衛,“大人問什麽你們就答什麽,有魯大人給你們作主,誰也動不了你們。”

“對,有魯大人給你們作主,你們還怕什麽?”譚縱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那幾名神情複雜的大內侍衛。

魯衛民知道譚縱和候德海是在給那幾個人施加壓力,也不點破,隻是望著他們。

正在這時,一名鹽稅司的軍士急匆匆地從院外跑了進來,口中高喊著,“招了招了,剛才抓住一個,全都招了。”

聽聞此言,幾名大內侍衛頓時麵露駭然的神色,一個人猛然伸手一指候德海,大聲衝著魯衛民說道,“大人,是他,是他讓我們假扮的大內侍衛。”

“對,大人,是他,是他讓我們假扮的大內侍衛!”那個人的話音剛落,其餘的幾名大內侍衛立刻跟著高聲附和,齊齊指向了候德海,候德海的臉色刹那間變得十分難看。

魯衛民和畢時節等人頓時大吃了一驚,愕然看向了候德海。譚縱則扭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古天義,古天義悄悄伸出了右手大拇指衝著他一比,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

剛才跑進來的這名鹽稅司軍士是譚縱特意讓古天義安排的,他利用了這些假大內侍衛做賊心虛的心理,出其不意地詐出了實情。

沈百年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到在地,那幾名大內侍衛的指證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轟一聲就在他腦袋上炸開了,使得他一陣眩暈。

“大……大人,下官因為有疾,故而在茅廁中耽誤了,還望大人贖罪。”正當院子裏的人齊刷刷地盯著愕然呆立的候德海的時侯,鹽稅司稽查司的司正童飛雙手提溜著褲子,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躬身在畢時節的身旁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噗嗤一聲,放了一個響亮的臭屁,接著肚子裏傳來了嘰裏咕嚕的轟鳴聲。

“大人,下官要去茅廁了。”童飛尷尬地看了一眼四周望著自己的人,捂著屁股,狼狽不堪地跑出了院子。

自從童飛以拉肚子的名字離開了曼蘿的小院,將一個爛攤子丟給古天義後,他就讓手下的心腹去找了巴豆,萬一事情鬧大了的話,他就真的拉肚子,來避開責任。

童飛一直在茅廁裏等著消息,當他的心腹告訴他韓天來了後,他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吃巴豆了,道理很簡單,麵對著城防軍和鹽稅司的這場衝突,城防軍的老大都來了,畢時節能不來?

於是,等到巴豆的藥力發作後,他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於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魯大人,你剛才看見了,他們都被那個姓黃的收買了,你可要為雜家作主呀!”等童飛離開後,眾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候德海的身上,候德海感覺大勢不妙,連忙衝著魯衛民喊道。

“中貴人,請你將手裏的聖旨給本官。”魯衛民神情嚴肅地看著候德海,有了那幾名大內侍衛的指證,他現在不僅懷疑聖旨是假的,而且就像譚縱說的那樣,聖旨裏肯定有什麽秘密。

“沒有經過官家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私看聖旨。”候德海麵色一變,將黃錦卷軸緊緊地摟在了懷裏,尖聲說道。

“來人,將此人拿下。”候德海的舉動令魯衛民心生疑惑,沉聲下令。

韓天聞言,麵色鐵青地一揮手,幾名站在候德海身旁的城防軍士兵就向候德海走了過去,他現在很清楚,沈百年給他闖了一個天大的災禍,他讓人抓候德海是將功補過。

望著像候德海逼近的城防軍士兵,沈百年隻覺得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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