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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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縱到這大順朝尚未滿月,雖說從前頭那位不知道什麽原因枉死的“譚縱”記憶裏接受了不少的這大順朝的常識,可常識畢竟是常識,隻是些日常能用的上的東西。可也還有許多不常用東西卻是未收下的。

例如鄉試放榜的時間規矩,例如這偌大的南京府裏這眾多的大大小小的官員的名諱、家族,例如南京府內府衙、鹽稅、駐防的駐軍,乃至於漕幫這些個幫會實力甚至商會這等糾結在一起的勢力,又例如在這大順朝裏頭,男男女女在這貌似開明的社會秩序下的社會地位等等。這些東西,譚縱都未能從記憶裏這些東西看似不重要,可在關鍵場合卻又是至關重要的常識,且不去說南京府了,就拿這南京城裏頭錯綜複雜的各方勢力的關係來說,若是一個弄錯了,找同盟者找到了敵人的死忠身上,恐怕就不是要出點岔子而是要人命了。

而這一次,譚縱一個人坐在床下,還特意取了矮凳坐著,讓自己顯得比幾女矮上幾分便是一招錯招——他卻是弄錯了極關鍵的一點,那就是這大順朝士子的地位,以及中華古國幾千年傳下來的男尊女卑思想——這時代可沒有武則天這位大能。

實則譚縱原意卻是大好的。

在後世時,譚縱因為某些特殊經曆的緣故,自覺深欠老婆與情人的感情債,與自己家裏的老婆、情人關係那是極深,因此一旦兩女不管是哪個發火了,譚縱基本都是陪盡笑臉、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小女人的冷屁股。

譚縱大小也是個紈絝,也是有身份有麵子的,兩個女人見譚縱賠罪了,大多也就心裏頭一軟就過去了,哪還真的會讓他把臉都丟地上去,所以譚縱這一招真真是屢試不爽。

譚縱因為先前先受了曹喬木的欺負,而後來又被送了個大糖棗,這打一棒子再給顆糖棗的滋味是誰受誰知道,因此譚縱心裏頭便有些邪火灌心。

這會兒又被蓮香這狐媚子一挑逗,這才立馬把持不住心裏頭的本性,直接就化身為魔,卻是起了靠原始的**來發泄心裏頭苦悶、壓力的本能。

而若不是清荷看出了譚縱異樣,又感覺到形勢不對,當機立斷的給了蓮香一巴掌,隻怕譚縱這會兒還醒不過來。別的倒還是小事,譚縱與蓮香原本就已然簽了婚契,便算是有了婚姻關係,即便發生些什麽那也不過是閨房趣事,人倫大禮。隻是譚縱卻記得前些日子與蘇瑾發過的誓言,因此才會覺得蘇瑾這邊的確是有些不好交代,就怕蘇瑾會一怒之下甩手走人。

要說譚縱不擔心蘇瑾,那是真真不可能的。譚縱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頭卻一直記得蘇瑾的情分——又有幾個會準備拿著當朝皇子的器物去換個尚未有婚約、更兼且得罪了南京府知府家大公子的家夥,何況蘇瑾若是有心已然可以去王府裏享福去了。

而到了這會兒,若真要論起來,譚縱與蘇瑾的婚契已然報備給了官府,雙方便已然是正式夫妻身份,便是蘇瑾想後悔卻也是不行。可在譚縱心裏頭,卻是覺得自己虧欠了蘇瑾的,指不定這事情就會成為譚縱與蘇瑾心裏頭的一根刺。

更何況依照曹喬木的話,譚縱日後怕是還要與那位玉昭公主有些糾葛,若是真的上了手,怕是還要對不住蘇瑾。這麽一來二去,譚縱自覺自己虧欠蘇瑾的可就大了。而按照譚縱的理解,自己這家裏頭的後院怕是就再難安生了——即便是每日裏頭聽蘇瑾彈些消沉的曲子他也受不住哇!

譚縱是個惜花的,在後世時為了給自己的女人報仇,硬是拚著失分的危險發動了家裏的關係把那個副市長給整倒下台。雖然後來被家裏的長輩定性為沒有出息,被弄的一直沒機會上那個副處的檻,可譚縱卻從未因此後悔過。

而到了這個米明奇妙的大順朝,也不知是譚縱本性如此,還是有了什麽其他的變化,這惜花的性格卻是比之後世有過之而無不及,竟是有了些變本加厲的味道,竟是舍不得看眼前這三個女子受什麽委屈——譚縱性格裏的確有這種誰對我好,我就對誰更好百倍千倍萬倍的因子。

因此,當三女能夠不畏懼可能的危難還走到他身邊時,他便已然有了一定的準備。這才會在未有任何接觸的情況下接受清荷與蓮香,即便兩者已然是翠雲閣數得著的頭牌。

而正是抱著這些想法,譚縱才會與蘇瑾有了私下裏的約定,可這一次他卻差點違約,即便是有緣故的甚至可以推諉說是身不由己,可他依然覺得似乎應該向蘇瑾乃至於三女賠罪,也就下意識地使出了後世的厚臉皮招數。

隻是,他這一坐不要緊,卻是嚇著了清荷。

大順朝雖說有別與其他朝代而異常的社會開明,可終究還是講究個家裏頭的男尊女卑的,即便是正妻在一家之主麵前也要矮上一頭,更弗論平妻與妾室了。因此,譚縱這一坐,他自己雖然不覺的如何,可清荷卻不敢生受,連忙把蓮香拉了下來,隻敢在一邊站著。

這會兒雖然兩人還是比譚縱要高,可一個是坐著的,一個是站著的,差距總算是顯現了出來。

不過,與清荷、蓮香不同,蘇瑾卻是個極其有主見的人物,竟是不理會慌亂的兩女,仍一臉端莊地坐在那軟榻正中央上,隻是拿著一對眼靜靜看著譚縱。實際上,這時見到譚縱主動向自己放低姿態,蘇瑾的心裏麵已經起了些微漣漪,可她麵上卻仍是露出那副不動如山的神色,惟獨眼神上卻是柔和了些許,暴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譚縱卻不理會被嚇著了的清荷與蓮香,神色凝重下,雙眼卻是盯緊了蘇瑾的眼睛,不放過蘇瑾裏麵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這時候見著蘇瑾心態變軟,他哪有不趁熱打鐵的道理!

“這回是我錯了。”譚縱這時候也不作小兒女態了,更沒有表現出所謂的後悔之態,反倒更像是與蘇瑾在閨中竊竊密語:“你們卻是不知,今日我著實有些不順,心裏頭頗有點不爽利。”

抬頭見幾女都露出傾聽神色,便是蓮香這一向迷糊慣了的也不由地小心側過耳來,譚縱心裏頭一暖,知道眼前這幾個女子雖然麵上各有不同,甚至隨在自己身邊的理由也可能各有不同,但倒德這會兒各人的心裏頭終究還是向著自己的。

隻是譚縱心裏麵知道這些,可麵上卻是仍然沒做出什麽表情,仍然是帶著那副淡然之色繼續道:“後來又在這客棧門口被那位曹大人攔著了,被說教了一通不說,還稀裏糊塗的被他套牢了。”

套牢一詞原本是後世股市興起後才出現的熱詞,幾女卻是未聽過的。隻是從字麵上幾女卻也理解了譚縱話中意思,再聯想到譚縱回來時丟出的那塊腰牌,幾女稍微一向卻是都明白了過來。

“內中詳情我就不說了,也沒必要與你們細說。”譚縱麵皮虛假地抽了抽,便算是與三女笑過了,心神卻是不自覺地降到了心的深處:“之前,我一直當自己是這棋盤外的棋手。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不過是其他人的一顆棋子而已。而且,我這棋子還不能反抗,必須得乖乖聽話。”

見譚縱話語不知覺間竟是多了些消沉,那邊蓮香卻是忍不住偷偷掃了清荷一眼,見清荷一副鄭重神色,便又把視線轉了回去,隻是心思卻也忍不住跟著譚縱消沉下去。

她原本便是這樣的女子,是故先前才表現的那般放肆。如今這會兒隨著譚縱消沉而消沉,也不過是一體兩麵罷了。

“不過,這些都隻不過是借口來著。”譚縱忽地又大笑起來:“做錯了便是做錯了,似我這等大丈夫,又哪會在你們這些小女子麵前遮掩這等事情。所以,我這會兒便決定了,從今晚起,我便一人睡這小床了。那軟榻也給我掀了,省的我天天甘於安逸,失了往常的心誌。”

譚縱這回說得頗為有趣,幾女都是忍俊不止笑出了聲來。隻是那笑聲來的快去的快,蘇瑾卻是皺著眉頭在那深思了會,而清荷卻是有些不忍,蓮香則是換了一副笑意顏顏的模樣,似是不信譚縱真會那般做。

其時已然四月有餘,即便是不用軟榻,晚上僅僅蓋床被褥卻也是不會涼的。因此譚縱倒不怕自己晚上受涼。

而蘇瑾獨自思考了許久,卻不知怎麽想的竟也答應了。蘇瑾又出聲喚來露珠、花蕊、瘦腰將軟榻撤了,在小**墊好精織的上等草席,又細心挑選了一**好的被褥在床頭放好,這才領著清荷幾女一起出門去了。

望著嫋嫋去的幾女,譚縱不知怎的,心裏忽地掠過幾絲笑意,隻是當袖籠裏的腰牌無意中掉落出來後,譚縱才把笑意漸漸收了起來,心裏頭也漸漸堅定了自己身為棋子的覺悟:無非是依著京城大佬們的指揮棒跳舞而已!

隻是,和京城大佬們相比,這南京府裏頭似乎還有一根更粗的指揮棒可抱啊……想到這,譚縱卻又漸漸笑了起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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