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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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天浩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緊攥雙拳,一言不發,扭身向外走去。

“記住,閔家的未來要靠你。”望著閔天浩的背影,閔德沉聲說了一句。

“爹,你放心,我有分寸。”閔天浩的身形微微顫抖了一下,停下了腳步,握著的雙拳隨即緩緩鬆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扭身向閔德點了點頭,大步走出了房間。

“徐家,劉家,總有一天,我們閔家會超過你們,成為昆山縣,不,蘇州府第一大族,到時候,我要讓你們跪在我的腳下搖尾乞憐!”等閔天浩離開後,閔德冷笑著,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與此同時,閔家一個院落。

心事重重的徐行走進了徐宗的房間,徐宗擺了一下手,站在屋裏的黑壯大漢就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說說吧,究竟怎麽回事?”望著愁眉不展的徐行,徐宗將手裏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麵色一沉,問道。

“四哥,你在說什麽?”徐行聞言怔了一下,衝著徐宗強顏一笑。

“你和趙家的趙蓉怎麽回事?”徐宗雙目緊緊盯著徐行,沉聲喝問。

“趙……趙蓉!”徐行沒有絲毫的防備,聞言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愕然望著徐宗,強自鎮定地說道,“四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你的魂兒都叫趙家那個小丫頭給勾走了!”從徐行的反應中,徐宗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麵無表情地問道。

由於曾婉被劫持走,徐宗也領著徐家的人加入了搜查的隊伍,因為徐行在得知喬雨等人遇襲的消息後率先衝出了房間,這使得他暗中留意了徐行的舉止,發現他在搜查的過程中表現得十分焦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此次前去水潭的是閔家和趙家的女眷,曾婉和喬雨與徐行沒見過幾麵,自然談不上什麽交情,那麽剩下的就隻有趙蓉了,他懷疑徐行暗地裏與趙蓉交往,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四哥……”見徐宗一口就道破了自己藏在心中的秘密,徐行垂頭喪氣地喊了徐宗一聲,欲言又止。

“難道你不知道趙家是我們的世仇嗎?”徐宗站起身,走到徐行的麵前,神情嚴肅地說道,“要是讓爹知道了你喜歡上了趙家的那個丫頭,非把你的腿打斷不可。”

“四哥,我就是喜歡她,為什麽上幾代的仇恨要讓我們來承擔?”徐行猛然抬起頭,衝著徐宗大聲說道。

“因為你是徐家子弟,從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徐家給你的,徐家要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徐宗冷冷地望著神情變得有些激動的徐行,“你難道忘記了,趙炎殺了你二哥!”

“我沒忘,我沒忘,可我就是控製不住去想她。”徐行雙手抱住了腦袋,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進退維穀,萬分的痛快。

“忘了她吧,你和趙蓉是不可能的。”徐宗見狀,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俯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徐行的肩頭,“如果你真的跟趙蓉在一起的話,不僅害了自己,而且也害了她,趙家是絕對不會允許女兒嫁給我們徐家的人。”

“四哥,徐家和趙家本是鄉裏鄉親,為什麽一定要打打殺殺?”徐行哭了一陣後,擦了擦眼淚,起身看著徐宗,“爹已經將徐家交給了你,難道四哥就不能想辦法不能化解百年前的那段恩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徐宗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四哥有心而無力,除非有奇跡出現。”

“奇跡!”徐行喃喃自語了一句,苦笑著閉上了眼睛,天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奇跡出現。

譚縱躺在**,雙手枕在腦後,凝神望著天花板,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閔家人一定會去查看,希望沈四不要跟丟了人,更不要被閔家的人發現。

他之所以定下了這條“引蛇出洞”之計,那麽表明已經是破釜沉舟,一定就要成功,絕對不能出什麽亂子,讓閔家的人看出了破綻,否則的話他所做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是非成敗在此一舉,譚縱的心情沒來由的焦躁了起來,開始患得患失,如果“引蛇出洞”失敗的話,他惟有采取強攻,河東鎮和河西鎮的城防軍現在外鬆內緊,枕戈待旦,二十四小時待命。

隻要他一聲令下,兩隊城防軍就會馬不停蹄地殺奔白山鎮,而其他的援軍也會源源不斷地趕來。

在譚縱的輾轉反側中,天亮了,他穿上衣服出了門,由於沒睡好,雙目中布滿了血絲,神情顯得有幾分憔悴。

譚縱出門後不久,趙炎也從房裏走了出來,也是一臉的疲憊,黑著眼圈,趙蓉現在下落不明,你讓他如何能睡得著。

兩人隨後去找閔德,剛進閔德院子,就見閔德急匆匆地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封信。

“你們來的正好,今天早上有人將這封信扔進了院子裏。”閔德見狀,將手裏的信交給了譚縱。

譚縱打開一看,不由得怔住了,這是一封勒索信,寫信的人自稱劫持了曾婉和喬雨等人,讓閔家和趙家在五天內準備一萬兩的銀票,他們屆時會將人安然無恙地送回來,否則的話就隻能讓那幾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去窯子裏賣身來賺錢了。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借機敲詐?”趙炎湊過來一看,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閔德。

“信裏還有曾婉的發簪,這是她和天浩成親的時候我送給她的,曾婉一直戴著。”閔德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拿過了一根純金打製的發簪,遞給了趙炎,“我已經確認過了,是曾婉的那一根。”

“可惡,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話,非把他們碎屍萬段不可!”趙炎聞言,雙目寒光一閃,冷冷地說道。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將人救回來。”譚縱皺著眉頭,望向了閔德,“我們有八千兩銀子,剩下的還要麻煩閔叔叔了。”

譚縱原本以為閔德真的會發動鎮裏的百姓去搜山,看來他是害怕那些百姓暴露了山裏的那些倭匪,因此為了應付自己和趙炎,編造出莫須有的綁匪。

相對於上一次搜山的官軍,在譚縱的高額懸賞下,那些對附近地形熟悉的本地人可能真的會從中找出什麽蛛絲馬跡,那樣的話倭匪就暴露了。

“沈賢侄此言差矣,這件事情發生在閔家,本應由閔家負責,可是閔家隻是小門小戶,隻能拿出四千兩銀子。”閔德搖了搖頭,一臉的愧疚和歉意。

譚縱和趙炎沒有爭辯,急匆匆地離開,準備銀子去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閔德禁不住鬆了一口氣,陰沉著臉走進了房間。

“爹,他們兩個相信了?”閔天浩在屋裏,見到閔德進來,麵無表情地低聲問道。

“這隻是權宜之計,瞞不了多久。”閔德麵色鐵青地在椅子上坐下,神情嚴肅地看著閔天浩,“你認為那些倭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些倭人不僅卑鄙無恥、貪財好色,而且還自大狂妄、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起我們,把我們當傭人使喚。”閔天浩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雙目寒光一閃,說道,“我認為婉兒就在他們的手裏。”

閔天浩到了倭匪的藏身之地後,向倭匪的首領稟明了厲害之處,希望他們能交出曾婉和喬雨等人。

誰成想倭匪的首領一口就拒絕了他,信誓旦旦地聲明他們絕對沒有動曾婉和喬雨等人,情緒激動的閔天浩差點與倭匪首領發生衝突,如果不是跟在倭匪首領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打圓場,雙方很坑已經打起來了。

那名中年男子是大順人,是那些倭匪的翻譯,在他的勸說下,閔天浩隻好無功而返。

“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們在這幾天內交出喬雨和趙蓉。”閔德臉色冷峻,沉聲吩咐閔天浩,“你安排下去,抓一些年輕的女子送給那些倭人,用以交換。”

“爹!”閔天浩聞言頓時急了,他目睹了那些倭人是如何對待那兩名被擄去的姑娘的,並不想將別的女孩子再推進火坑。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閔德站起身,伸手拍了拍閔天浩的肩頭,鄭重其事地說道,“記住,千萬不要有婦人之仁。”

閔天浩聞言,眼神閃爍不定,在閔德如炬的目光下,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有些事情並不是以他的意誌為轉移的,他惟有被動地去適應。

“少爺,閔天浩今天臨晨去了水潭西南方一座山的山腳,然後就消失了蹤影,那裏應該有一條十分隱秘的通道,由於附近守著幾個暗哨,我沒敢靠近。”譚縱回到房間的時候,沈四已經等在那裏,見他來了,連忙迎了過去,沉聲匯報,“進入暗道後,大約兩炷香的工夫他才出來。”

“既然確定了方位,無論隱藏的再好,也能將那條暗道找出來。”譚縱聞言,冷笑了一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少爺,下麵我們怎麽做?”沈三走上前,望著譚縱,等待著他的指示。

“從閔天浩下手,與老奸巨滑的閔德相比,他無論是定力還是心機都要遜色許多。”譚縱想了想,抬頭看著沈三和沈四,“如果他肯幫忙的話,那麽我們就能成功將趙仕庭從倭匪手中救出來。”

“可是,如何才能使他幫助我們?”沈三和沈四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地問道,如此一來的話,閔天浩將背叛他的父親,背叛他的家族。

“那要看他是不是一個好相公和一個好父親了。”譚縱微微一笑,緩緩地攥住了右拳,“他的底牌我們現在都知道了,而我們的目的他卻不知道,主動權現在我們的手裏。”

沈三和沈四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譚縱現在既然連倭匪的位置都清楚了,那麽對付閔天浩將處於絕對優勢,一旦擊垮了閔天浩的心理防線,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我要曾婉身上的一件首飾。”譚縱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看向了沈三。

“明白!”沈三微微一笑,沉聲回答,他清楚譚縱要用那些首飾去找閔天浩。

“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要好好休息一陣子。”譚縱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啪一聲,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這一段時間來,他過得又累又壓抑,每天都戴著麵具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扮演著一個他並不喜歡的角色。

第二天晚上,麵色冷峻的譚縱拎了一壇好酒,走進了閔天浩的房間,在準備贖金的同時,他和趙炎私下裏已經派人在鎮上四處打探消息,擺出了想找出那些“劫匪”下落的架勢。

閔天浩獨自在房間裏喝著悶酒,神情萬分憔悴,他的心中十分懊惱:那些倭人已經在水潭那裏擄走了兩名戲水的姑娘,這表明水潭充滿了危險,他當時應該阻止曾婉等人前去。

“不介意我坐下來喝一杯吧。”譚縱將酒壇往酒桌上一放,向閔天浩說道。

“請坐。”閔天浩衝著譚縱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百年的竹葉青,我在揚州城裏找到的,是個好東西。”譚縱坐下後,打開酒壇上的封泥,倒了兩碗後,將其中一碗推給了閔天浩。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閔天浩端起那碗酒,自言自語了一聲,一仰首,將碗裏的酒飲盡。

“大公子,海量。”譚縱見狀,又給閔天浩倒了一碗酒,閔天浩剛要舉起碗來再度飲盡,譚縱伸手攔住了他,“大公子,隨時都可能有那些劫匪的消息,還是少喝點,留些精力對付那些劫匪。”

“劫匪?”閔天浩苦笑一聲,撥開了譚縱的手,一口氣喝幹了碗裏酒,打了一個酒嗝後,不無嘲諷地說道,“天知道那些家夥在哪裏。”

“大公子與夫人的感情很好吧。”譚縱這回沒給閔天浩倒酒,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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