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危機來臨

新書推薦:

夜色幽靜,繁星滿天,雖然揚州城裏多處發生騷亂,大戶人家接連遭到暴民的搶掠,不過由於周敦然就在府衙,因此還沒有人敢來府衙附近鬧事,所以府衙周邊的居民區還是一片平靜,沒有發生任何衝突事件。

一陣微風迎麵拂來,譚縱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閃爍的繁星,緩緩閉上了眼睛,拄著唐刀在那裏閉目養神,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一場激戰:畢時節陰險狡詐,身臨絕境一定會困獸猶鬥,將忠義堂看作其最後一搏的砝碼,竭盡全力誘導忠義堂的人進攻府衙!

對於譚縱來說,這次忠義堂被畢時節挑動起來鬧事,既是一場危及到大順商界的巨大危機,同時也是一個打擊忠義堂的絕佳時機。

經曆了今天晚上的這一場混亂後,無論結果如何,忠義堂在揚州府的勢力都會受到沉重的打擊,屆時京城的那些勢力一定會趁虛而入,趁機搶占地盤和利益,忠義堂乃至揚州城的勢力格局必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一招渾水摸魚!”猛然,譚縱睜開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他這個時候終於想明白了畢時節攻打府衙的真實原因。

畢時節此舉不僅想殺了府衙的那些富商大賈來攪亂大順商界,而且也是為了擾亂譚縱和朝廷的視線,同時也牽扯上了那些與漕幫有聯係的京城勢力,使得漕幫的局勢更加撲朔迷離。

不久後,一群拎著刀的人來到了院子裏,譚縱扭頭一看,見是那些來參加酒宴的揚州城官吏和富商。

譚縱來到前門坐鎮後,周敦然領著一百漕兵和一百多名軍士去守後門,既然兩個官家派來的皇差都親自披甲上陣,那麽這些官員和富商還如何能視若無睹,因此紛紛拿上兵器來幫兩人防守。

“欽使大人,下官等人誓與與那些叛匪一決生死!”譚縱見狀站了起來,走在人群最前麵的是揚州同知顧斯年,衝著譚縱一拱手,宏聲說道。

見顧斯年稱呼那些前來府衙的忠義堂幫眾為叛匪,站在人群裏的忠義堂副堂主張清和八名香主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他們也並不好計較,因為一旦忠義堂的那些幫眾真的攻打了府衙,那麽無論什麽原因,他們的行為就是“叛匪”。

“有眾位大人齊心協力,府衙必定固若金湯。”譚縱不動聲色地掃了張清等人一眼後,向顧斯年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讚許,隨後微笑著走向了顧斯年身旁的揚州糧商商會會長卓文元,環視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商賈,笑著說道,“卓會長,固守府衙乃是我官府中人的職責,你等的好意本官心領了,請回去靜心等待。”

“欽使大人,現在是危急時刻,哪裏還分官和民,我等雖然不如這些將士,但也能揮動手裏的三尺青鋒,與那些叛徒決一死戰。”卓文元聞言,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看了看周圍拎著刀槍的軍士,沉聲向譚縱說道。

“卓會長此言差矣,在場的諸位都是揚州商界的翹楚,一旦有什麽差錯的話,江南乃至整個大順的商界都會受到影響。”譚縱聞言,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望著卓文元,“在這府衙之內,包括本官在內,所有官府的人都可以與叛匪拚命,因為這是我們的為官者的職責,而諸位商界翹楚的職責則是好生保護自己,待揚州城的亂局平定之後穩定百姓的日常生活所需,盡快恢複揚州城的商界秩序。”

“欽使大人高風亮節,忠義雙全,在下著實欽佩!”卓文元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一躬身,神情嚴肅地衝著譚縱一拱手,這種身先士卒而又目光遠大的官員現在在官場已經非常罕見了,竟然在這種危急時刻還能想到照顧他們這些商人,換做別的官員的話,肯定早就躲在安全的地方,哪裏管他們的死活。

“謝欽使大人!”跟在卓文元身後的那些商賈們見狀,紛紛躬身向譚縱行禮,語氣中充滿了感激,明顯鬆了一口氣:譚縱使得他們避免了與那些忠義堂幫眾拚命的局麵。

在這些商賈中,幾乎沒有一個人是自願來前門協助譚縱守衛府衙的,無不被現場的形勢所迫,不得不跟隨著顧斯年等人前來。

誰都知道這次忠義堂的人在畢時節的挑唆下來勢洶洶,府門和圍牆根本就無法擋住他們進攻的步伐,他們絕對會進入府衙,與保衛府衙的軍士展開一場血腥的廝殺。

如果譚縱真的要這些商賈協助守衛府衙的話,那麽平日裏養尊處優、身嬌肉貴的他們在交戰開始後隻能是充當炮灰的命運,白白丟了性命。

隨後,卓文元領著那些商賈回到了先前舉行酒宴的那個院子裏,眾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既談論即將到來的與忠義堂的這場血戰,又談論譚縱的為人,對譚縱的為人充滿了興趣。

可以看得出來,由於譚縱先前的那一番話,商賈們對他充滿了好感,對於商人來說,與人交往最看重的就是信義二字,而譚縱的表現使得他們感覺譚縱是個重信守義的人。

“張副堂主,你們為何還留在這裏?”張清和忠義堂的八大香主並沒有隨著卓文元等人離開,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譚縱清楚他們的心思,於是抬頭望著張清,故作狐疑地問道。

“欽使大人,事情是由忠義堂而起,堂主已經被畢時節暗算,身負重傷,小人身為忠義堂的副堂主,要當著本幫之人的麵前揭穿畢時節的陰謀,以免他們被畢時節蠱惑,釀成大錯!”張清聞言,衝著譚縱一躬身,神情嚴肅地說道,他要盡最大的努力來製止忠義堂的人向府衙發起進攻,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來人,搬梯子!”譚縱盯著張清看了一會兒,見他神情堅毅,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於是扭頭吩咐一旁的軍士。

幾名軍士聞言,連忙搬來了一個梯子豎在了府門旁的牆上,張清可以站在上麵,從牆頭上與外麵的人進行交談。

“張副堂主,畢時節凶殘狡猾,絕對不會讓你壞了他的奸計,你要多加小心!”張清剛要向那個梯子走去,譚縱忽然喊住了他,讓手下的士兵拿來了一副魚鱗甲,交給了他。

“謝欽使大人。”張清見狀,連忙向譚縱道謝,然後在兩名軍士的幫助下,將魚鱗甲穿在了身上。

“報仇雪恨!”這時,遠方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喊聲。

“大人,他們來了!”一名站在房頂上的軍士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了一番,大聲衝著譚縱說道。

府衙門外的街道上,無數舉著火把的大漢向這邊走來,一個個神情悲憤,口中高呼著口號。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武副香主、淩副香主和齊副香主,以及一名膀大腰圓的大漢,四人抬著一個門板,門板上躺著胸口紮著幾支長箭、鮮血淋淋的許副香主,看樣子已然死去。

武副香主的左手臂上受了傷,纏著繃帶,身上沾了不少鮮血,神情異常嚴肅,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的話,那一箭就不是射在他的手臂上而是心口上了。

就在他們來府衙的路上,忽然遭到了隱藏在街道兩旁屋頂上弓箭手的襲擊,走在最前方的許副香主躲避不及,身中數箭,當場慘死。

正當武副香主等人亂作一團的時候,隱身在暗處的襲擊者大聲警告他們,讓他們立刻返回忠義堂,否則的話將以叛亂的罪名將他們統統射殺。

雖然襲擊者並沒有表明身份,但是話裏的意思已經表明他們是官府的人,專門守在這裏對付忠義堂。

此時此刻,忠義堂的那些幫眾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明確,欽差大人果然要對付忠義堂,既然如此的話,那麽他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於是在幾名副香主的指揮下,幫眾們紛紛上了街道兩旁的屋頂,向襲擊者藏身的地方奔去。

或許是懼怕忠義堂人多勢眾,那些藏在屋頂陰影處的襲擊者們無心戀戰,紛紛落荒而逃,於是眾人就抬著許副香主的屍體來府衙討個公道。

忠義堂的人高呼著口號,來到了大門緊閉的府衙前,黑壓壓的人群堵滿了府門前的街道,放眼望去有千餘人的規模。

門裏的軍士和門外的忠義堂幫眾舉著火把,將裏裏外外照得通明,雙方隔著府門和圍牆對峙著,雖然現場有一千四五百人,但卻鴉雀無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寂靜。

譚縱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拄著唐刀,麵沉如水,靜觀事態的變化。

張清看了譚縱一眼,向牆上的那張梯子走去,後麵跟著魏七等八個香主,每個人的臉上都異常嚴肅。

“釋放堂主,交出殺人凶手!”還沒等張清走近梯子,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大吼。

“釋放堂主,交出殺人凶手!釋放堂主,交出殺人凶手……”緊接著,震耳欲聾的吼聲從外麵的街道上響起,。

魏七等人不由得看向了龐少輝,他們都聽出來了,先前喊話的是龐少輝的心腹淩副香主。

龐少輝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他萬萬沒有想到淩副香主竟然打頭陣,麵色鐵青地跟在了張清的身後。

張清快步走到梯子旁,三兩下就爬了上去,出現在了牆頭上,隻見街道裏的忠義堂眾人整齊地揮動著手裏的兵器,齊聲衝著府衙裏高喊著。

“張副堂主!”張清一出現,就被站在人群前方的武副香主看見了,他伸手一指張清,衝著身旁的淩副香主和齊副香主說道。

淩副香主和齊副香主抬頭望去,見牆頭上站著的果然是副堂主張清,於是向身後的眾人壓了一下手,那些喊著口號的幫眾就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向張清。

“兄弟們,堂主和各位香主現在都很好,鹽稅司的司守畢時節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是他從中挑撥,編造謊言欺騙了兄弟們,兄弟們快快離開這裏,千萬不要被人給利用了,以免鑄成大錯!”張清環視了一眼下麵的眾人,衝著他們大聲喊道。

聽聞此言,街道上的忠義堂幫眾不由得一陣**,武副香主和齊副香主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而淩副香主的雙目則閃過一絲陰毒的神色。

“張副堂主,既然如此的話,那麽堂主在哪裏,請堂主前來一見。”武副香主剛要開口淩副香主搶先了一步,衝著張清高聲說道。

“堂主本來想親自去跟大家解釋,不成想半路上中了畢時節的埋伏,身負重傷,正在府衙後院的廂房休息。”張清向淩副香主大聲解釋著,“經過大夫的診治,堂主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那就好!”武副香主欣慰地點了一下頭,扭身衝著淩副香主說道,“事情已經清楚了,是畢時節從中搞鬼,咱們讓弟兄們回去,進去麵見堂主和香主們。”

“哼,張副堂主現在在他們手上,我們如何知道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淩副香主聞言一聲冷笑,瞅了張清一眼後,向武副香主和齊副香說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無緣無故竟然牽扯出了畢大人,你們以前可曾聽說過關於畢大人不利的傳言嗎?”

“你的意思是……”齊副香主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武副香主。

“欽差大人不是拿畢大人為借口敷衍我們,就是也對畢大人下了手!”淩副香主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看著武副香主和齊副香主,“別忘了,畢大人隻是鹽稅司的司守,揚州城裏的軍政歸魯大人和韓將軍掌控,他如何有那麽大的能力?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除了欽差大人外,還有能做到這一點?”

“張副堂主被人控製了?”齊副香主不由得看了張清一眼,狐疑地望著淩副香主,他覺得淩副香主的分析頗有道理。

“不是被控製就是被收買了!”淩副香主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堂主絕對不是那種甘心受辱之人,說不定現在已經遭到了不測,張副堂主此舉不過是為了拖住我們而已。”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