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胡老三逞威(2)

新書推薦:

當真是好一場惡鬥,譚縱在後世卻從未見過這般簡單、暴力、血腥的。

隻不過,那胡老三卻似是仍覺得不過癮一般,竟是再度倒豎拇指挑釁嶽飛雲道:“不行,不行。血旗軍若都是這樣的軟蛋倒不如直接解散了算了,還重建個囊球,也省的去北疆丟了我大順朝大好男兒的麵皮。”

譚縱聽了胡老三的胡言亂語,卻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嘴裏直念叨:“這胡老三膽子太大了,竟然說這樣的瘋話,莫非是氣血上湧衝壞了腦子麽!”

似胡老三這樣的話,那幾等於**裸的打血旗軍的臉,莫說是這些血旗軍的熱血男兒,即便是血旗軍裏燒火的夥夫怕是都忍不住。

而且,血旗軍屢獲戰功,在大順朝一直享譽盛名,已然是大順軍旅在大順民間的一麵旗幟,極得民間百姓愛戴。因此胡老三這狂言一出口,原來還因為見識了胡老三武藝非凡而為其歡呼的圍觀百姓頓時齊齊愣住,隨即就對胡老三破口大罵起來,一瞬間胡老三家裏的祖宗八代、十八代、一百八十代都未能幸免,齊齊遭了毒口。

那胡老三見自己惹得眾怒,不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哈哈大笑幾聲,隨即瞪著一雙牛眼在人群裏掃視一圈後道:“你們這群軟蛋,若是有種的,就一個個上場上來把老子挑下場去。若是沒本事,就乖乖把嘴巴閉上,免得老子什麽時候不舒服找上門去抽了你們的脊梁骨,讓你們當一輩子的軟腳蝦!”

胡老三這幾句渾話倒還算不得什麽,隻是胡老三這雙大眼卻著實駭人,眼睛中露出的凶惡獸性竟是把所有與胡老三對視過的人都嚇的忍不住退了幾步,直到全部都退到牆邊已經退無可退時都還拚命向後推擠著,似是陷入了魔障已然被嚇的不可自拔。

那邊嶽飛雲也不知是看不得胡老三借凶勁嚇人,還是他本身就有下場試試胡老三斤兩的意思,隻見他身形一躍,卻是自己進得場內,對著數米外的胡老三遙遙抱拳道:“既如此,不若有我親自來領教過胡兄弟高招,就看看胡兄弟是否真有這本事能把我血旗軍打散了。”說罷,嶽飛雲腳下微微一錯,卻是已然擺出了個“請”的架勢,顯然是讓胡老三先攻。

嶽飛雲這番話說的不溫不火,可換誰都能聽出他話裏的怒氣來。胡老三也不是個傻蛋,前麵不過是因為打的興奮了,所以張嘴就來,說話根本不經過大腦。這回見嶽飛雲親自下場,特別是嶽飛雲這副風輕雲淡的架勢,即便胡老三如何興奮也不得不強行冷卻下來。

隻是,這嶽飛雲擺出一副讓胡老三先攻的架勢,以胡老三的傲氣又如何受得住,因此不悅道:“你這人莫非是瞧不起我麽!”

誰想胡老三這話剛停,那邊嶽飛雲卻是說了句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大實話:“比拳腳功夫,我怕是不如你了。因此,若想敗你我便隻能以守為主,若要搶攻的話,怕是過不得十招就得被你這蠻牛撞飛。”

見嶽飛雲竟然坦誠自己力不如人,胡老三卻是大笑道:“這才是有一說一的好漢子。好,既然你覺得拳腳比不得我,我們便來比比兵器,想來你們肯定都帶齊了的。我卻是聽說過,你們血旗軍都是馬戰的好手,這會兒與我在地麵上比試,本來就是我占了你們便宜。現在換過兵器,也省的你們不服”

說罷,也不等這嶽飛雲如何反應,徑直向血旗軍隊列後的馬車走去。

胡老三這般大大咧咧的過來,渾然不將血旗軍眾人放在眼裏的行徑卻是激怒了這些將血旗軍視為自己最高榮譽的新兵。隻是,這會兒沒有嶽飛雲下令,他們即便如何怒火十足,卻是始終不敢多動手。

隻是這會兒見胡老三竟然自己走了過來,說不得這群兵卒就是有意識地漸漸聚攏起來,要將胡老三擋在外麵。

胡老三卻是不管不顧這些人的小動作,仍是邁著步子向前走,待走到第一排那兵卒身前時,隻見那人凝神靜氣,雖然不曾舉起手來,可胸膛肌肉卻是向內緊縮,漸漸板成一塊。

詭異的是,這人眼看全身肌肉繃緊,偏偏整個身體開始微微擺動起來,便如那水中微波,雖然微小卻是連綿不絕。

胡老三見及此景,卻是懶得去試探一二,也不用手,隻是拿著胸膛對撞過去。

此時,這血旗軍隊列裏眾人已然聚集成了一塊,層層疊疊怕不是有十層之厚。雖然彼此間看起來參差不齊,無有多少默契,但無論如何,這力道漸漸匯聚在一處,已然是非常可觀了。

可是胡老三卻是絲毫不顧及這些,僅僅是與當頭那人微微接觸,雖然感覺到胸口接觸處有些異樣,但胡老三慣會一力降十會的,因此胸部陡然發力,已然將這人撞的後退半步。而因為這時候血旗軍中眾人已然連接起來,因此這一撞之下便使得整個隊形內的所有人也被一起撞的後退起來。

嶽飛雲卻是見得皺起眉來。

血旗軍這隊列現在排的方陣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原本就是血旗軍內部平日裏操練陣形時所用。此陣看似簡單,實則功效非凡,乃是借鑒了馬戰時騎兵輪番衝擊,如波濤一般洶湧澎湃的寓意,所謂波濤不息,攻擊不止,即便再堅固的敵陣被血旗軍連番衝擊也隻有崩塌的份。

而此陣正是借鑒於此,因為又被人喚作波濤陣。此陣主要依靠陣中人特殊的呼吸頻率,甚至連身體的相互碰撞、每一塊肌肉的發力時間方法都有嚴格要求,這才能將陣內所有人的力量以波濤的方式層層疊疊、連綿不絕地施加在一人身上,對敵產生一股如波濤狂瀾般連綿不絕的狂猛力道。

練到高深處,能將所有人的半數力氣聚在一處,便是一堵牆擋著也得被震塌了。

此時,嶽飛雲手下的兒郎顯然已經開始動用了這手段,想不到卻仍然不敵這胡老三,竟是一撞之下被連人帶陣地撞退了半步,當真是駭人聽聞。即使此陣這些新兵還未操練純屬,可這力道依然不小,想不到卻是仍然被胡老三這般輕鬆的擊敗。

雖然僅僅隻有半步,但這卻是個信號,嶽飛雲心知胡老三氣力驚人,若是雙方再對峙下去,怕是這方陣要被胡老三破的一幹二淨。

隻是,等胡老三再踏出一步時,雖然方陣再度齊齊後退一步,可嶽飛雲卻是倏地鬆了口氣,卻是胡老三邁步時露出了腳下深達寸許的一個腳印。

此時,胡老三卻是已然感覺到了這波濤陣的特異,不僅是胸口,便是手腳也漸漸受了力,但凡是與這些血旗軍兵卒接觸的地方,就沒有靜止過,就好似站在了水中,四麵八方的水流正漸漸向他聚攏過來。

然而與水流不同的是,這些水流初始時帶著的力道不大,但卻是漸漸提高,過得一會,已然從溫柔如淺淺溪水變得洶湧如海中浪花。

即使能夠穩住不動,可胡老三卻知道,若是任這水浪澎湃下去,隻怕未過多久,便會由浪花變成那巨浪,隻怕稍微一個浪頭都能將他打翻。

隻是胡老三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驢脾氣,這時見得這般怪異的陣法,他不僅不想著如何去破陣,反而樂在其中,隻是使足了勁,誓要與這巨浪搏鬥一番。

這一陣一人雖然拚鬥的厲害,可在那些不知根底的人看來,卻是無趣的很,隻當胡老三被人攔住了道,正拿眼神與敵人對視,想用眼神將敵人迫退似的。

譚縱便是其中一個。

見胡老三半天才能踏出一步,譚縱便不覺得有些奇怪道:“老三這般又是在幹嘛?”

這時旁邊不知何時站過來一個人道:“比力氣。那人正與那整支血旗軍的人比力氣。”

譚縱聞言回頭看去,見這人一副公人打扮,隻是穿戴上卻不似普通皂吏一般樸素,胸前卻是帶了張補子,上麵繡著隻昂首望月的犀牛,卻是大順朝八品武官的身份補子。

南京城裏頭,八品的武官自然是巡捕司的押司。譚縱在這南京城內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卻是知道這位宋濂宋押司的,道這位宋押司最會與人為善,南京府裏的三教九流幾乎都有交情,乃是不折不扣的風流人物。

隻是這位宋押司背景不夠,被手下的一位頭目仗著家裏頭的背景欺負得死死的,因此平日裏便不大管事,隻當個甩手掌櫃。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這人有時間去那些個雜忍接觸。

大順朝開國以來的規矩,似巡捕司押司這等官職,那是必須得有武舉人出身的,否則便要在緝捕上立有大功,得吏部特授。

正是有了這條規矩,宋濂才能坐穩這押司位置。否則,怕是早被人攆下台去了,又如何輪的到他在南京城裏頭與三教九流交往,還搏了個宋大善人的名號。

譚縱略一思索,便將這宋濂的資料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知其是武舉人出身,這眼界見識上自然是要遠勝自己許多,因此就謙虛道:“以宋大人觀之,誰勝誰負?”

“難說。”宋濂搖搖頭,旋又侃侃而談道:“亞元公且看那漢子,雖然屢有步進,但每走一步,身下腳印卻是多厚得一分,顯然那支軍陣給予他的壓力正在漸漸加大。隻是,雖然如此,可那人每一步間隔時間不僅不見增長,反而正在略微減少,顯然正漸漸掌控局麵。因此,此時想要分出勝負,卻是難上加難,怕是還有的好鬥。”

見譚縱聽得認真,宋濂微微一笑,旋又繼續道:“隻是,我觀那漢子神力驚人,此時不過是見獵心喜才以力碰力。若是這人真想要破陣,怕是輕而易舉。”

“果真?”譚縱心裏頭卻是冷不禁地放鬆下來道:“看來倒是我白擔心了。”

宋濂聽過後,卻是忍不住微微皺眉道:“亞元公識得那漢子?”

譚縱正要回答,冷不防見到原本一直靜立在一旁的嶽飛雲忽然向胡老三衝去,頓時忍不住大聲喝斥道:“卑鄙!好一個血旗軍!血旗軍英名今日便要因你毀於一旦!”

譚縱義憤填膺之時,卻不知在南京府府衙對麵的一座矮樓上,正有人看著他的表現不屑地冷笑。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