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13章 軍隊封村

爺爺似乎也沒有讓啞巴解釋的意思,接著分析道:“是不是看守蛟龍這件事情過於辛苦,那種寂寞冷清的日子實在讓你無法忍受?”

“這樣的日子久了,你就漸漸開始同情起那條蛟龍來。覺得它孤孤單單的在井裏被壓製了幾千年,肯定也很痛苦。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有時候甚至能聽見蛟龍的哀嚎。”

“你自己天天忍受著自己的痛苦,也感受著它的痛苦,終於忍不住想幫它脫離苦海。所以你就放了它?!”

爺爺無奈的說道:“你糊塗啊!自古正邪不兩立。對於這些邪靈,不能有一絲憐憫之心啊。你憐憫他,就是對我們自己殘忍。想想看,現在你把放出來,蛟龍翻雲覆雨,首先倒黴的是咱們村啊!”

啞巴還是咬著嘴唇靜靜站著。

爺爺歎息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知道以你的能力破不了這個八卦陣。肯定有人在背後指點你。我隻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啞巴搖搖頭:“於大爺,別問了。確實是有人指點我,但那個人是誰,我不會說的。”

爺爺也無奈的搖搖頭:“那人會做放出蛟龍這麽險惡的事情,肯定有什麽鬼心思。你得告訴我。我好防著他。”

啞巴猶豫著,腦門上已經有了汗,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大爺,你別問了。我不會說的。”

“為什麽?”爺爺怒道:“那是個壞人,他想做什麽你不懂?”

“我知道他想做什麽。但是我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他是誰。”啞巴依舊倔強的不肯多說。

“你糊塗啊!”爺爺怒極反笑:“好一個一諾千金,信守諾言的正人君子啊!”

啞巴的眼角有了淚花,明顯在掙紮猶豫著。啞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微微一低頭,一張嘴,一口鮮血噴到了地上。血跡中間,是一小塊舌尖。

啞巴果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為了表示不說出那人的名字,居然自己咬斷了舌尖!

“你!”爺爺看到啞巴這樣,氣的狠命跺腳,毫無平時的長者風範,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啞巴輕輕捂著嘴,鮮血從嘴角流出,緩緩滴到地上。

“趕緊,趕緊送醫院。”爺爺很快從狂怒中冷靜下來,示意我扶著啞巴。

我上前扶住啞巴,感覺到啞巴的身體因為劇痛而抖動。爺爺也上前一步,跟我一起架住啞巴往村裏趕。

啞巴自己獨自住在西山腳下,住處離村裏有一段距離,所以我們需要先帶他去村裏,從村裏找車送他去鎮上的醫院。

走了大約一百米後,轉過山坡,我注意到村子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十幾輛軍用卡車,綠色的野戰卡車堵死了每條進村的路。村子四周旁邊的野地裏也搭建了幾十個行軍帳篷,正好將村子圍在中間。

頭頂上,有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嗡嗡”的盤旋飛過。

爺爺雙目炯炯的盯著遠處那些隱約正在活動著的穿迷彩服的士兵,嘴裏輕聲念了一句:“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我知道,作為一名老兵,麵前的一切勾起爺爺對當年金戈鐵馬的軍中生活的回憶。

空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刺啦”聲。這聲音我很熟悉,是村委會大院裏的喇叭開了。村裏有什麽事情,比如該交電費了,縣裏下了文件之類的,村主任總是會打開村委會院子中間木杆上的的高音喇叭宣布一下。那個喇叭有些陳舊,打開的一霎那會發出的“刺啦”聲。

“咳咳。”喇叭那頭一個人清了清嗓子,開始吆喝:“村民們注意了,村民了注意。大家夥也都看見了,因為西山塌了,所以現在軍隊派來了一個連,暫時封鎖村子。請村民們不要驚慌,安靜待在家裏,等待下一步村委會的安排。”

那人說完便關了喇叭,留下一陣電波聲在村頭回**。“封村了?”我說道:“這麽大的陣勢啊。”“跑了蛟龍這麽大的事,軍方肯定有動作。”爺爺說道:“看這架勢,恐怕昨天咱一上山,這邊就已經封村了。”

村北進村的路口有四個解放軍正在執勤,見我們過來,為首的一個肩頭一杠一星的少尉敬了個禮:“您好,您是北蘆村的村民嗎?”

“是。”爺爺聲音洪亮的答道。

那少尉遞過一個登記薄:“大爺,您也看到了,我們部隊上封村了。上級指示,隻進不出。得麻煩您登記一下。”

“理解。”爺爺很配合的登完記。那少尉揮揮手示意另外三個戰士搬開了路障,同時也注意到了我們扶著的啞巴。

“這個人受傷了?”少尉疑惑的指著啞巴的嘴角,那裏的鮮血還在不停滲出來。

“舌頭斷了。”爺爺眼睛一亮,問道:“正好,要不你們派車把他送到醫院?”

少尉略一猶豫,點點頭,叫過一名戰士,吩咐他開軍車把啞巴送到鎮上。

“大爺。這個傷員我們會幫忙送到醫院並且照顧好的。”那少尉對我爺爺說道:“所以您就不需要跟著了。”

“理解。”爺爺笑道:“上級指示,隻進不出嘛。”看著那個戰士扶著啞巴上了一輛軍車絕塵而去,爺爺歎了口氣:“希望能治好!”

我們穿過路障後,爺爺突然轉身回敬了對方一個標準的軍禮,語氣傲然的說道:“40年的兵,原來山東軍區,後來四野。”那四個戰士愣了愣,望向我爺爺的眼神裏都添了份尊重的神色。四個人自覺排成一排,一齊鄭重的朝我爺爺敬了個軍禮。

“爺爺,你真拉風!”我滿臉崇拜狀。

“當過兵的人才真正尊重老兵。你爺爺是建國前的老兵了,受的了他們這一禮。”爺爺語氣依舊傲然。

天色已經黑了,奶奶正一臉緊張不安的等在胡同口,遠遠看見我們,奶奶快步跑過來,心疼的一把摟住我,滿臉關切的仔細審視我,生怕我掉了塊肉一樣。

見我沒有受傷,奶奶轉身責備爺爺:“山上是不是出來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了,你是不是讓他看見了?”

爺爺聳聳肩:“什麽叫不幹不淨?你們佛家不是說萬物皆有靈嗎?那些東西也是有靈性的,怎麽能說他們不幹淨。”

我奶奶也信佛。但我爺爺是40年代的老黨員,又從戰場上血火中拚殺過來的老戰士,自然對於奶奶信奉的那一套善良忍讓之類不感冒,經常會拿話擠兌她。

“我不跟你吵。”奶奶懶得跟爺爺頂嘴,拉著我往屋子走。炕上已經擺好了茶盤,奶奶打開旁邊的暖瓶,衝了一壺茶。

熱水剛倒進茶壺,那茶香就在屋子裏慢慢散開,一鼓清香撲鼻而來,清香怡人。我感覺在山上一直繃著的神經舒緩了許多,懶懶的躺到炕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