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陽明眼開
爺爺沒有騙我，我們北蘆村北麵的丁字灣裏，居然真的有一條金色的巨龍！
雖然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這傳說中的神物之時，免不了還是一陣錯愕，震驚無比的看向我爺爺。爺爺微笑著沒說話，示意我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爺爺對於龍的事情絕口不提。我覺得他在猶豫著，似乎想告訴我什麽，卻又拿不定主意。但是既然他叫我回來，早晚會告訴我的。我也就懷著好奇的心情安心等待。
我回家的第二天，趕上了一場罕見的暴雨。
我們村有個現象，就是每年農曆二月初二，也就是民間傳說裏龍抬頭的日子後，都會持續下上幾天雨。雨通常不會很大，但是會持續數日。傳言裏，那是蟄居的巨龍在春天醒來後需要飲水。
今年的這場雨卻是有些反常。這場雨直接進入了三天的暴雨模式。這三天三夜的暴雨是我這輩子所經曆過的最大一場雨。
對於這場雨的描述，我覺得用小學時候常用的描寫雨天的幾個成語：狂風暴雨，昏天暗地，遮天蔽日這幾個詞語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巨大的水滴連續不斷的敲打在屋頂上，砸的磚瓦劈裏啪啦直響。很多次，我都感覺那雨隨時會砸倒房子，並且像砸釘子一樣，把房子砸進土地裏。
我從小有個習慣，一到雨天就特別不願活動。更何況這幾天的雨太大，路麵上的積水已經淹到成人的膝蓋。由於積水漫路根本沒法出門，我也就喜滋滋的天天窩在家裏了。
通常下雨天我喜歡用睡覺來打發時間。隻是這樣的大雨天睡覺真的很不舒服。因為外麵的雨聲實在太大，雨滴砸到地麵和房頂上劈裏啪啦的響聲，吵的人心煩意亂，難以入睡。
第四天的雨小了一些，中午吃完飯後，我迷迷糊糊的的睡了個午覺。恍惚間我總是覺得眼睛很疼，似乎有個東西一直在我的眼睛裏橫衝直撞。那東西攪的我兩眼疼痛，心神不寧。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夢境裏，又像是在幻覺中，似乎能看到一道閃耀著的金色的光芒在我眼睛裏不停的竄來竄去。
我小時候在白天睡覺的時候，在半睡半醒間，經常會看到眼睛裏有一個光圈。那個光圈的顏色有時候是金色的，有時候是五彩的。隨著我眨眼，或者我凝神注視它的時候，那個光圈總是不停變化自己，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可以前那個光圈很容易辨別，很明顯是一道環形的光線，而今天我眼睛裏的東西卻根本分不清形狀，那東西似乎是**，但更像是固體，來來去去的在我的眼睛裏衝撞。
那個東西最重終衝破了我的眼皮，從我的眼睛裏衝了出來。“啊！”我驚叫著醒來，醒來的一霎那我覺的眼睛疼的厲害，便習慣性的用手去揉，觸手所及是一片濕滑的感覺。我一驚，以為是眼裏出血了。但仔細看看，手上卻不是想象中的紅色。
我趕緊從土炕上爬起來，衝到院子裏洗了幾遍臉，更是特意衝洗了眼睛。眼睛舒服了許多，我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暴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這麽大的暴雨過後，一定會有絢麗的彩虹吧？”我想著，同時向村子西麵的山望去。
雨後的西山明亮清秀，一眼望去，讓人神清氣爽。而然，這一眼望去，我卻愣在了原地。
我看到山頂上聚集著幾棵老樹，他們正在像人一樣慢慢的向北走動！是的，走動！那些樹正晃動著巨大的軀幹，排成一行，像人一樣邁著步子往北走。
我不敢相信所見的一切，閉眼後又睜開，這次看的卻更加的清楚，我甚至清晰的看到一棵樹衝我眨巴眼笑了一下。我認出了那棵樹，那是西山頂上的一棵銀杏樹，一棵據說活了千年的古樹。
我呆了，或者說我傻了。這一幕太不可思議了！像人一樣行走的樹人，這隻是在故事裏才有的情節啊。我愣愣的站在院子裏，驚訝的看著西山那些樹慢慢的轉過山頭，消失在山的背後。在轉過山角的時候，那棵銀杏樹似乎還特意衝我點了點頭。
爺爺發現了我的異常，他拍了拍我，問道：“言言，怎麽了？”我叫於小言，言言是我的小名，就是乳名。
“西山上的樹。他們在。。在走。”我還處在傻愣狀態，語句都不連貫了。
“啊，你說什麽？”爺爺的語氣很是驚愕，他一把將我的身子轉向東麵：“你再看東山。”
我抬頭看過去，看到東山頂上同樣也聚集著很多樹，有幾棵正焦躁不安的在山頂轉來轉去。另外幾棵樹圍坐在一起，似乎在爭論著什麽，看得出他們爭論的很激烈，因為他們身上的枝葉一直在劇烈的抖動著。
爺爺從我的眼神裏看懂了什麽，他蹲到我麵前，仔細端詳我的眼。嘴裏小聲嘀咕：“難道是，陽明眼開了？”
“好好的怎麽會開了這天眼？！”爺爺眼神裏帶著很重的疑慮。
我意識到在我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問道：“爺爺，什麽是陽明眼？”
“這個不是一兩句話就講的通的。”爺爺說道：“陽明這兩個詞，可是不好解釋的大詞啊。”
“你說陽和明啊？”我立刻來了精神，說道：“這兩個字我知道。首先先說“陽”字。陽是明亮的意思，中國古代哲學認為這個世界由兩大對立麵組成，其一就是陽氣。然後說“明”字，明是日月兼有，陰陽平衡的意思。”
我一口氣說完，得意的看著爺爺。我平生兩大愛好，一是睡覺，二是看書。閑暇裏喜歡研究點曆史文化。
隻是這些知識平時上學考試都用不著，偶爾跟同學討論一下，還被人笑話酸氣。今天難得有這麽個顯擺的機會，自然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曆史文化小知識了。
況且，我的這份對於曆史文化的小愛好，其實也是爺爺從小培養的起來。平時也隻能和他討論一番。
“隻知表意，不解深意。”爺爺看我的得意樣子，冷冷的回了一句。
老人抬頭望天，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所謂陽明眼，那可是能夠看見天底下所有****的天眼啊！隻要是在陽間活動的動物，即便是成精的千年萬年的老妖精，也會被陽明眼一眼看穿。”
“傳說中這種天眼千年才現世一次。所謂“天眼開，妖物出！”爺爺的眼神裏的疑慮加重：“難道要出亂子了？!”
爺爺轉身向我，語氣緩慢鄭重的說道：“這樣也好，這次叫你回來，原來也是打算告訴你關於我們家族和龍的秘密關係，現在看來，天意如此，很多東西，現在就該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