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仙人騎鶴
看了看麵前破敗的神廟，老道士搖了搖頭：“這回可是個天大的麻煩。住的地方沒了，看來貧道得回嶗山太清宮，去找我師傅求助了。”
爺爺笑道：“怎麽，區區一條大蛇，你就搞不定了？這就害怕了想跑？”
道士哈哈一笑：“於老頭，貧道可不中你的激將法。你剛才一見麵就故意強調蛟龍劈了我的房子，無非是想激起我的怒意。可是，貧道可不會上當。”
“我當然怨恨那怪物劈了我的房子，可我卻是知道自己斤兩的。這怪物本來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對付，貧道我修行不夠，打是打不過那怪物的。還是跑回去找師傅的好哇。”
“想跑就跑吧。”爺爺笑道：“說起來十幾年前一別，我也沒再見過清一師傅了。煩請幫忙問好。”
“帶個好是一定的。”道士笑道：“於老頭，咱倆的交情，我也就不饒彎子了。我說兩件事。第一，我剛才也看見了，你這孫子開了陽明眼，那可見陽世間萬物的天眼。恐怕他一個孩子是無法自由掌控神通的！”
爺爺聽道士說完，笑道：“那是他自己的機緣，讓他自己慢慢學著掌控就好！”
道士點點頭：“也對，自己的機緣自己掌控。這第二嘛。眼下這條蛟龍，你打算怎麽對付？”
“靜觀其變，以靜製動。”爺爺說了八個字。
“嗬嗬。”道士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前幾天晚上丁字灣裏金光大盛，是那條金龍又要入海生翼，化為應龍了吧？”
“你其實在等灣裏那條金龍回來。等著看應龍收拾角龍。可問題是，你能肯定那條金龍今年能成功嗎？”
“那條龍這幾年羽翼已經逐漸豐滿。”爺爺語氣堅定，不容質疑的說道：“我推算，今年差不多可以化為應龍了。”
老道士看著爺爺，爺爺的臉色寫滿堅定的神色。道士低頭盤算了一下，用憂慮的口氣說道：“可問題是，蛟龍出海一次需要九九八十一天。這段時間可不好熬啊。”
爺爺望著身後的懸崖，說道：“那條蛟龍被困了幾千年，精力所剩無幾。我估計劈山已經耗費掉了它僅存的精力。而且，他現在想由蛟龍化角龍，必須先生角。”
“生角就得先蛻皮。蛻皮的蛇正是脆弱的時候。我們隻要多找幾隻靈獸，再加上上古神兵，還是有能力跟他抗一抗的。”
“哈哈。”道士大笑道：“我就是佩服你這樣處亂不驚的作風。不過靈寵靈獸這種東西可都是千年才現世的，而那上古神兵，更是散落人間，難覓蹤跡。”
“隻要願意找，總還是能找到的。”爺爺盯著道士的身後院子一旁的花草，說道：“比如你的仙鶴，到時候可得借來一用。”
“該我出手相助的時候，我肯定會出手的。”道士收斂笑容，鄭重的說道。
說話間，天空中一架綠色的直升機正盤旋著轉過山坡。這飛機每天都會從我們村頭飛過，據說是附近海軍艦隊上的教練機。
道士抬頭看見直升機盤旋而過：“其實，那嶗山太清宮離你家的那位軍中精英也是不遠的。於老頭，你就不想拜托我順道去看看你家那位當兵的？”
我家的那位當兵的？我知道他們是在說我父親。那個我最親，但又是最陌生的人！
我父親所屬的部隊停泊在青島軍港嶗山某基地。那基地距離我們村其實也不算遠。但是，我那位軍人父親，在我出生之後，竟然一次都沒有回家看過我！
而原因，據說是因為當年他想當兵，被我爺爺極力阻攔。最後負氣出走，再不叫爹娘，再不進家門!
“他？還用我去找他？”爺爺冷笑：“這頭頂上天天跑飛機。這會估計他的那些偵察兵早就告訴這裏發生的事情。最晚明天，人家自己就來了。”
“於老頭，我覺得你可以讓他幫幫忙。他們兵家的那些槍炮軍艦一類大殺器，也許能製的了那怪物。”道士看著那飛機留下的煙塵說道：“說起來，他們兵家的那些火器，可比我們道家的符咒管用的多。”
爺爺沉默不語。爺爺其實是個老兵，但他退伍對現代軍隊的槍支炮艦一類的有些排斥，他覺得那些物件殺氣太重，是不祥之物。而且，這好像也是他當年極力阻攔我父親當兵的原因。
“不多說了，老友你多保重。”道士整了整道袍，一副要走的樣子。爺爺伸手拿掉了掛在道士肩膀上的一根枯草：“保重。”
老道士右手一揮，從院子一旁的花草中飛出一隻仙鶴，撲閃著翅膀落到了道士麵前。那仙鶴紅頂黃嘴，通體雪白，落地之後頗通靈性的昂起頭，朝我爺爺點了點頭，像是打招呼。
道士微笑的看著我：“小孩，聽說過仙人騎鶴嗎？”
“小說裏有。”我回答道。古書裏倒是頗多道士騎鶴的描述，但我看著麵前那仙鶴，心裏卻是不信那體態輕盈的仙鶴可以載動老道士。
“嘴上說有，心裏卻是不信的。”道士單手扶著仙鶴細長的脖子，慢慢爬到仙鶴背上，朝我笑著說道：“待貧道飛給你看看。”
道士朝爺爺手作揖：“貧道去也。於老頭，後會有期。”隻聽那白鶴一聲輕啼，閃動翅膀，轉著圈兒慢慢飛到空中。
那道士在鶴背上穩穩的的盤膝而坐。在青山的襯托下，那一人一鶴恍然如畫中之物，其情其景美妙絕倫。
我驚訝的大張著嘴，看著道士駕鶴漸漸遠去，心裏琢磨著下次見麵，找道士商量一下借這仙鶴騎一下。爺爺低頭沉思了一下，便拉著我的手朝山下走去。
他們剛才談論到什麽靈寵靈獸之類的，我想問爺爺是怎麽回事，但看見他麵色嚴肅，也就沒敢多問。